第二十三章 老鸹村魔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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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金大成在熟睡中被一片嘈杂声惊醒，他猛然间发现窗外火星四射、火光冲天、天空中一片火红。栖息在树杈上的老鸹受惊逃离，凄惨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他侧耳细听，听到了柴火在燃烧中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到了鸡鸣狗叫声；听到了多人吵闹声；听到了多人奔跑声。“不好，小鬼子进村了。”金大成突然想起了爹的嘱托，“这几天，小鬼子很可能要进村抓人，到时候想着提醒你娘，一定要按着俺说的办法去办！”他机警地观察着窗外的动静，迅速的来了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正当他借着窗外的火光寻找衣裳之际，和他通脚而眠的母亲王金花已把金昌盛平常穿的破旧衣裳塞到了他的怀里。他想，母亲已经按着爹的嘱咐去做了，用不着提醒了。就在他愣神儿的工夫，王金花又把他穿的衣裳抓到了自己的手里。他们来不及更多的考虑，金大成穿上了金昌盛的衣裳，王金花穿上了金大成的衣裳。随即，王金花唤醒了金不为，穿上鞋子下了炕，顺手抓起一双破鞋（预备好的，两只鞋用绳子连接在一起）挂在了金大成（他早已赤脚站在炕前）的肩膀上，拉住金大成的手就向灶台摸过去。慌忙中，王金花用手反复摸了摸锅底，用那粘满黑灰的手在金大成和她自己的脸上、脖子上抹来抹去……

哐、哐、哐、哐啷，急切的敲门声，不，是踹门声，是门板落地的声音，王金花刚给大成和自己“化妆”完毕，就听到有人破门来到了院子里。

“八路的干活，死了死了的。”

“这是什么鸟语？”金大成还没有听明白，就被两个日本鬼子拖出门去。另外两个小鬼子跑到屋里，赶出了王金花和金不为。

老鸹村处处是浓烟，到处是火光。男女老幼都被赶出了家门儿，集结在了村北面的空场里。

成群结队的日本鬼子像狼一样扑了过来。他们打着膏药旗，举着天皇刀，端着三八枪，扛着小钢炮，领着吃人犬，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横冲直撞，呜哩哇啦地的乱叫，到处寻找着目标。他们齐刷刷地站在空场上，又忽啦啦地分散开。用刀、用枪、用炮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老鸹村百姓。他们拿着松油火把，一个人一个人的检查。

干净利落的青壮年被当作八路军拉出来了。

漂亮的姑娘媳妇被拖出来了。

挣扎的老年人被当场用枪托子击倒了。

已长得和成年人差不多高的金大成有些害怕了，身体不由得颤抖。

李福甜把李金莲交给王金花，凑到金大成的面前，低声说，“孩子，沉住气，别害怕！”

狗汉奸陈麻子像跳梁小丑一样，在男女老幼面前张牙舞爪，指手画脚，满嘴脏话，“老鸹村的穷种（群众）们，你们乖乖地听着，皇军阁下的得力部下、大大的良民曹占山队长，几天前在老鸹村北20华里处惨遭土八路杀害。经皇军缜密勘验，发现现场留下了两匹战马的足迹，而这两匹战马的足迹往返过你们老鸹村。因此，皇军断言，老鸹村一定和土八路有牵连，这件事儿，你们老鸹村脱离不了干系！土八路的统统的站出来，否则，皇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统统的死了死了的！”山本次郎见人群里没有动静，举起大刀咆哮着，手起刀落，就把他跟前的那名青年的左臂砍了下来！

“啊……”随着一声惨叫，那名青年晕倒在地上。

人群中一片骚乱。妇女和孩子哭的哭喊的喊。

“这是杀鸡给猴看！”他娘的，俺给小鬼子们拼了。李福甜愤怒的声讨，瞪起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山本次郎本想杀一儆百，但实践证明这招儿并不灵验，他急得大声吼叫，“八个雅鹿。机枪的准备，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太君，且慢！”陈麻子奴颜婢膝的把脸贴在山本次郎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山本次郎得意的点了点头。

那次，李福甜在去恩察的路上与陈麻子见过面，后来被陈麻子带领的日本兵活埋，可他大难不死。现在，他一眼就认出了陈麻子，而且从陈麻子的目光中也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他想，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一定在出馊主意，不如变被动为主动，趁机跑开这里，吸引小鬼子的注意力，挽救一些无辜的群众。他想到这里，拔腿就跑，直奔村南。小鬼子一眼就发现了他，端着枪紧紧地追赶。他一看无法脱身，机敏地钻进了附近一个以猪圈做掩体的洞中，并巧妙地将一块石头挡在了洞口。随后赶来的鬼子兵发现后撬开了堵在洞口的石头，冲着里面乱放了几枪后，见没有回声，就抱来干草浇上汽油，点着后再泼上凉水，之后用扇车开始往洞里扇烟……

由于土质等原因，当时枣强一带的地洞很少有活洞，而大都是死洞，李福甜藏身的这个洞就是一个死洞。不一会，浓烟就弥漫了整个洞穴，他拼命忍着就是不出声，可顽固的鬼子兵竟死守着洞口不肯离开。洞里的烟也越来越浓，李福甜连熏带呛实在受不住了，他悄悄摸索到洞口，一边大喊“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八路军金昌盛！”，一边借着微光冲着洞口扔出了一块砖头，小鬼子以为他扔出了手榴弹迅速卧倒。就在这一瞬间，他迅速冲出了洞口。由于他被烟熏得太久太厉害，没跑几步，他就头重脚轻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束手就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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