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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苍啸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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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夫弃子的负心人。”

柳韶真说出这句话的一刻,周遭霎时死寂,所有人都静默无言。

但那不是出于对“拿最珍贵的性命来换江月白三天的爱”这件事的震惊。

而是对“竟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骗到江月白的爱”的震惊。

穆离渊转头死死盯着柳韶真。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最洒脱爽朗、望向江月白的眼神最干净清白、最没有肮脏欲望的人,原来还是怀着和其他人一样的下流心思!

这一瞬间他愤恨至极,恨这个小人如此擅长伪装。

但转瞬又觉得对方可笑可怜。

死亡是恐怖又浪漫的东西,能在人心留下难以磨灭的一笔。

如果死亡能换到江月白的爱,哪怕只有一点,穆离渊也觉得很值得。

可他知道换不到。

生死和爱恨在江月白眼里都轻若鸿毛。

能换到的只有朦胧缥缈的,怎么都抓不住的,一缕薄烟般若有若无的怜悯。

穆离渊在等江月白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柳韶真也在等着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面部紧绷得毫无血色,本就因为中毒发紫的双唇被自己咬成了深紫色。

极度沉默的夜晚,连晚风都屏住了呼吸。

江月白静静看着柳韶真半晌。

“可以啊,”他淡淡开了口,“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很随意的口吻。

像是几千年来答应过无数次这样的请求。

穆离渊忍不住闷声咳了一下,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极力地深呼吸胸口仍然滞塞闷堵,用力吸气的时候甚至胸腔和喉嗓有剧痛感和血腥味。

“你想去什么地方度过这三天呢。”江月白嗓音毫无怒气,甚至堪称温和,像是在询问一个仗着生病而提出无理要求的孩童想去什么地方游玩。

“深山海边”江月白非常缓慢地问着,“还是家里。”

穆离渊猛地抬起头!

“家里”这两个字刺疼了他。

他不敢深想江月白这几千年来到底和多少人有了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也许他们说的是柳韶真幼年被江月白收留过一段时间的地方,那的确可以被称为家。因为江月白身上天生就带着“家”的温柔,不论天涯海角,哪怕是深渊或火海,只要是与江月白共处过的地方,回忆起来都有别样的缱绻。

正如已经过去几千年了,提起“家”,穆离渊还是只能想起小时候被江月白带回到的沧澜雪山......

柳韶真视线里的江月白被水浸泡着晃动,变得遥远又模糊,像是即将消散的虚影——好像在告诉他周围这一切都是他将死前不切实际的一个梦。

柳韶真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这句问话太沙哑了,只剩下颤抖的唇形。

“当然是真的。”江月白轻声回答了他没有声音的问题。

江月白坐在原处没动,但浅蓝色的灵雾顺着他的手指和袖边缓缓地流淌,弯绕成飘带又汇集成灵网,在夜色里编织出庞大壮丽的山水幻境。

柳韶真结印而成的困缚阵型被更加强大的灵息摧毁,崩塌时散落成点点碎光,残破的碎片飘转着又被吸进新的结界里,变幻着形状融进辽阔的山水长卷。

结界中风景美如幻梦。

雪山映日,碧海银沙,各种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景皆汇集一处。

穆离渊曾经只在仙界临别的那个夜晚见过这样震撼的壮丽美景——

那时江月白带他看了永垂不落的月、烟波浩渺的仙海、还有漫天飘荡的紫藤花星雨......

那是江月白为他的死亡准备的盛宴。

“小草,你照顾好其他人,”直至此刻江月白才终于转头看向了穆离渊,眼神与看向柳韶真时一样,自始至终都是温和的,微微停顿后又轻声补了一句,“也要照顾好自己。”

“三天后我来找你,”江月白缓缓说,“别像上次那样,浑身都是血。”

江月白的嗓音仿佛一条柔软的轻纱,把流血的伤口一层层包裹住了。

穆离渊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江月白的应允不过是看这个将死之人可怜,有什么好嫉妒难过的

幻境之中大千万象,就当是有人陪着江月白玩乐消遣。

等三天后柳韶真死了,他的对手就少一个。

将来尘埃落尽此间事了,他还能继续寸步不离陪在江月白身边。

但柳韶真这个死人不能,

那个“身体不好来不到江月白身边的爱人”也不能。

他才是赢家。

......

在柳溪镇造出一方庞大恢弘的山水结界,无疑会惊扰到附近百姓的注意引发动乱。

结界外的禁制设了一层又一层。

不仅有江月白留下的灵息结界,还有穆离渊加设的魔息结界。

结界禁制足够坚固,隔绝普通人不在话下。

但第二日就来了不普通的人。

闷雷滚滚,天际劈下一道闪电弦鞭,狠狠抽向结界屏障!

凶悍霸道的灵光将浓雾屏障抽得一层层崩裂!

牌匾掉落,桌椅翻倒,医馆在这道野蛮的攻击里坍塌成了废墟,惊慌失措的伙计们惨叫着奔逃......

藏松杀红了眼,五指握紧,几道琴弦拧成一股,扬手又是一鞭——

却被一股更强的蛮力握住了弦鞭!

鲜血迸溅的同时魔雾也随之四散,将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杀气弥漫的危险颜色。

藏松抬起头,恶狠狠盯着面前这个前几日还被自己腹诽过“庸俗无知”、“乡野粗汉”的男子——此刻对方面色神情不再是粗俗蒙昧的,而是沉稳,甚至阴沉的。

他心内冷笑:原来老师身边个个都是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鬼。

“我乃天机特使,持天机令惩戒不义之徒,”藏松冷冷道,“拦我者皆杀。”

这几个字足够有震慑力。

不论三界何方高人,闻之定要让路。

穆离渊活了几千年,对“天机特使”有过耳闻。

特使隶属于天机组织,这是三界最神秘的组织,独立于仙门之外。

天机密使之间从不以真实身份相见,除非是取命的惩戒。

“玄衍仙尊,如果还想继续做你老师的学生,”穆离渊压低了声音,“就别做这种蠢事。”

被这场动乱吸引来的众人纷纷因为这个名字而倒吸冷气,瞠目结舌。

玄衍仙尊是当世最有君子之风的仙门大能。

此时怎么会直接暴露身份,在人界大开杀戒!

藏松紧闭双唇不说话,下一刻却毫无预兆地翻腕!

将要抽向结界的一鞭狠狠抽向了对面人心口!

穆离渊没躲。

胸口骤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江月白不在,藏松说话毫不客气,“蹲在这里给你主人和你主人的情人看门”

听到这句话,穆离渊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和怒色。

“对,”停顿片刻,穆离渊点点头,“我是,又怎么样呢。”

胸口的血痕在魔息里渐渐愈合,穆离渊单手扯了一下沾染血迹的衣领——像是杀戮开始之前松一下碍事的束缚。

“你想蹲在这里还没资格,”穆离渊反而笑了笑,“不是吗。”

藏松脸色骤然一变。

紧接着直接召出了寂灭琴,音波在琴形还没完全显出前就已经破风而出!

穆离渊侧身闪过了刀片般的数道琴音。

琴音猛势不减,急速向前——

结界屏障霎时间被刺穿了无数裂口!

黑色魔雾虚影同一时刻从穆离渊五指间伸长,猛地包裹住了藏松全身。

穆离渊身形飞速闪到藏松身后,扳着单肩把他狠狠压在了晃动的结界屏障上!

“你们这些......脏东西......”藏松在浓郁的魔息里呼吸困难,“也配在老师身边......”

穆离渊掐着藏松的手指猛地用力,这一下几乎是下了杀手!

但下手的同时他自己反倒先喷出了一口血!

虽然魔族与仙门术法他全不在话下,但奈何魂魄是虚弱的——这是最致命的缺点。

他的能力可以把别人一击毙命,但他根本撑不到把别人毙命的时候。

温热的鲜血流到了藏松的侧脸。

藏松觉察到了这点异样,立刻挣脱禁锢翻身,想要趁机结束这个极度虚弱的性命。

可身后靠着的结界猛然坍塌!

如同坠入深渊一般。

重重摔在了尘土里。

拉长的寂静,

撕裂般的耳鸣,

而后是草长莺飞的温柔声响......

“和安,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江月白喊了他的小名。

藏松浑身一抖。

他从泥土里艰难地爬起来,对视上江月白的那一刻——

是愤恨,但更多的是奇怪的恼羞成怒。

他从小是谦恭有礼的学生,长大后是高风亮节的尊者。

他这样一个完美的人,现在居然把自己最狼狈、最邪恶、最不能入眼的一面展现给了老师!

他不想活着了。

但这一刻他更想让老师也死。

这一切的错都是老师的错。

如果不是老师正邪不分、自甘堕落,他也不会屡次失态、屡次发疯、一次次葬送名声。

同归于尽最好了。

反正活着也是求而不得。

结界融化了一半。

符文密布的屏障仿佛坚冰融化一样流淌着水纹般的残破灵息,在半空飘开流光溢彩的雾气。

奇异美景震撼着无数被此处动乱吸引而来的人。

惊叹的、不解的、窃窃私语的......

离得很远,却围得密密麻麻。

江月白坐在池边,衣衫松松垮垮,露出的脖颈与手腕还流着水珠。

水雾氤氲,微垂眼睫下的双眸也含着雾气。

和周围没有完全融化的幻境一般,虚幻得失真。

藏松站起身,整好衣冠。

而后恭恭敬敬向江月白行了礼,语气僵硬:“学生有公事在身,惊扰了老师雅事,还请老师宽谅。”

江月白道:“宽谅,当然宽谅。”

这几个字的尾音里有极淡的笑意,像在配合一个说谎的学生,“什么公事呢。”

这点温和的笑意像针一样刺穿藏松的尊严。

“惩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不义之徒。”

江月白把手里的茶放在池边石桌,低头挽了一下垂落的袖口。

“他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柳韶真站在江月白身后。

中毒之人理应面色惨白、双唇黑紫、浑身无力。

但现在柳韶真却面色红润,周身灵息充沛,灵兽虚影甚至神采奕奕。

全然还是往昔那个总爱谈笑风生的爽朗英才。

一个令藏松无比愤恨的猜测在心里一闪而过。

握紧的手指已经确认了杀意。

“老师,”藏松把杀器藏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一步步走向江月白,“你在为他求情吗。”

“老师寻僻静之地为他疗了伤还是做了其他的”藏松从柳韶真身上收回视线,看回江月白,语气不再是恭恭敬敬,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他有什么好值得老师这样做你救他能得到什么”

藏松声音提高的同时猛然抬手!指向周围:“你可怜这些脏东西烂东西有什么好处难道就因为他们足够卑鄙足够下贱!会跪下乞讨!他们跪在你身前摇摇尾巴,你就能喂给他们肉吃”

柳韶真忍不住想上前:“你——”

可刚走近一步就被江月白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藏松袖下的手指紧握着琴弦银鞭,已经被划出了血。

“下跪我也会!我从小就跪过你无数次了!乞讨我也可以!我现在就能做!”

藏松撩袍单膝落地,跪在了江月白身前,这个动作十足虔诚,可眼神是恶狠狠的,语气带着极度恶意的羞辱,“老师也能让我尝尝我想尝的滋味吗。”

江月白垂眼瞧着他。

“你当然可以。”沉默许久,江月白才开了口,缓缓说,“寒溪竹林那夜,我不是就赏赐过你一次了。”

这一刻藏松不知该哭该笑。

他应该因为江月白那句“你当然可以”欣喜若狂!

但又因为后半句身坠寒窟。

那一丝若有若无引得他近乎疯癫的感情。

原来只是赏赐。

那他和这些脏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老师......我和他们不一样......”藏松眼睛酸得想流泪,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的一点不同,证明给老师也证明给自己,“你为什么要用一样的眼神看我们......”

“戏子”是狡诈的蛇妖,为了能解被种下的欢喜债在一颦一笑里收集世人的欢喜,但万千人的欢喜都比不上老师那样惊艳的人一次垂怜......

“跟班”是肮脏的魔族,为了陪在老师身边伪装成懵懂无知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友”是卑鄙的修者,为了能得到老师的身心不惜用无比下作的方式......

他哪里与这些脏东西相同!!

他敬慕老师,却从来都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地说他是谁,

坦坦荡荡地说他爱他。

“我是不一样的。”藏松固执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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