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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绿宝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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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穆离渊努力调整好语气,用很小心很卑微的语气试着问,“你们在里面......”

江月白放在他肩膀的手收了回去。

“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江月白的嗓音依然是温和轻缓的,“知道了么。”

穆离渊立刻闭了嘴。

因为他从温和里听出了冷。

“去盯着那个景驰,”江月白说,“别让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江月白说完就往内室走了。

穆离渊咬着牙忍了半晌,而后猛地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夜晚的风很冷。

但吹不散他满腔的火气。

少年人的壳子很好地隐藏了他所有肮脏的欲望。

但现在他很需要一个肮脏的壳子。

出了门,院子里没一个人搭理他。

兴许是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对江月白的占有欲太强,与这些同样对江月白心怀不轨的人天生就气场不和。

不过他不在意,反正他也根本不想搭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要不是顾及江月白的感受,他恨不能全杀了。

夜深了,众人都回了各自房间,只有穆离渊一个人坐在院子角落里生闷气。

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反复地想,又反复地推翻,再反复地想......一直自我折磨到天都快亮了,才终于完成了自我宽慰——惜容明显不是江月白喜欢的类型,肯定是自己太敏感太多疑想多了。

想通之后,呼吸顺畅了不少。

但火气还是没消。

他把自己少年人的壳子放在角落的草堆里,仔细摆好睡觉的姿势。

而后很潦草地捏了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壳子。

冲进景驰的房间就是一顿狠打!

说不来为什么,比起相貌英俊到近乎完美的惜容,这个看上去粗糙甚至野蛮的人让他更有种奇怪的敌意。

也许是这人方才握住江月白小臂的手实在太用力。

也许是因为一双异族的眼睛。

——那像是包裹在杂色厚重泥灰里的原石,偶尔能窥见奇特的、别有韵味的光泽。

沙漠的狼王在睡梦中挨了凶狠的暴揍,反应过来后立刻翻身躲避。

旁边三五个手下被惊醒,纷纷翻身爬起来,想要去帮忙。

但全被掀翻在地。

黑暗里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景驰感到拳头像铺天盖地的巨石,咸腥的血味充满了口鼻。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这样疯狂地殴打。

狼狈应对中,他艰难地拔出自己的弯刀,想要与这个比自己还蛮横无礼的壮汉拼命。

身前人却忽然消失了——

让他一下子扑了个空!

重重摔在地面。

景驰粗喘着爬起来,捂着断裂流血的鼻梁,跌跌撞撞走出屋子。

乌云遮月,寂静的黑夜里除了几丝阴风,什么都没有。

......

雨过天晴,第二日的清晨阳光大好。

江月白很惬意地在院子里煮茶。

似乎心情也和阳光一样好。

江月白的表情越舒适,

就显得另一个越阴郁。

“你昨夜,”景驰肩膀和手臂的衣衫都浸着血色,脸上的伤口也没处理,几道暗褐色的伤痕显得狼一般的眼睛更凶了,“又暗算我”

江月白半躺在藤椅里,没起身,只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

“冤枉,”江月白的嗓音轻飘飘的,“忙着享受春宵,没空。”

景驰的瞳仁紧缩着。

他忽然大步上前,倾身抓住了江月白拿茶杯的手!

旁边蹲着分捡药材的小花小草黄莺绿篱一起站了起来!

景驰盯着江月白粗重地喘着气:“我要和你比试。”

江月白抬起眼睫,但只抬了一点点——这样的目光有些轻视和漠然的意味。

“我要赢你。”景驰说。

江月白手被这用力一握弄得微晃,手里的茶洒了一半。

茶水顺着袖子流淌进了小臂的线条,像是某种淡色的笔尖在身上勾勒。

“我说了,这只手抱你伤到了,”江月白语气慢条斯理的,“还非要抓我这只手的手腕。”

景驰盯着江月白看得太仔细认真。

看得小花小草都气得冒烟了。

景驰的眼里是杀意。

但除了杀意还有别的。

他看了江月白一会儿,忽然夺过了江月白手里的茶杯。

猛地仰头把剩的半杯一饮而尽!

“你想干什么!”穆离渊实在忍不住了。

江月白看着景驰的动作,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唇角。

景驰扔了杯子,恶狠狠,用奇怪的口音一字一句道:

“我记住,你的,味道了。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的。”

江月白眸子里映着一头凶兽,但眸色仍然是冷淡的。

“嗯,知道你们这种动物嗅觉不错。”他轻声说。

这是一句明目张胆的侮辱。

毫无疑问会惹怒暴躁的狼王。

果然,下一刻,景驰猛然拔出了弯刀——

但穆离渊比他更快,狠击了他后心一掌,而后一脚踹在了他膝窝。

这套动作太流畅了,从起手到结束几乎只是弹指一瞬,根本让人看不清楚。

景驰两眼一黑双腿发软,

重重跪倒在了江月白身前!

......这是极端屈辱的事情。

大漠的狼王让天际的雄鹰畏惧、成千上万的狼群臣服......

他从不会跪,

只有旁人虔诚地亲吻他的垂地的衣摆。

这是比死亡还要严重的羞辱。

景驰宁愿前日和夺宝的其他人一样,直接摔死在悬崖,不要被这个对手耻辱地救下!

死亡比现在跪在这个人面前的滋味好受得多。

愤怒的火点燃了全身,他猛地暴起伸手去抓江月白——

却被江月白率先掐住了咽喉!

景驰感到强大到恐怖的压制力,想要怒吼,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深绿的眼眸混着血丝,成了宝石般的奇异。

江月白全程都没有从椅子里起身,只微微倾身垂着眼,语调淡漠得如同一声轻叹。

“做我的手下败将不好么,嗯”

伤痕顺着江月白卡着景驰喉结的手指,在景驰的脖颈漫出一圈红紫。

像是给凶恶的狼套上了一个强硬的项圈。

景驰在这剧痛的一刻感到困惑。

又感到一丝奇怪的清明。

“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江月白轻声说,“这是我专门赏赐给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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