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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绯花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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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可不可以试试我。”

江月白的手上和身上沾了景驰的血。

他吩咐穆离渊去准备些热水,要回屋沐浴。

穆离渊连忙去打水。

等把水烧热了提进屋时,江月白已经把四面的垂帘都放下了。

外面下起了雨,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地板与墙壁微晃着纱幔的飘影。

沾了血渍的衣服搭在椅子上,江月白只穿着一件很单薄的白衫。

单薄到有些透明,

隐约能看到些不该看到的。

穆离渊不敢和江月白对视,抿唇屏着呼吸,一路低着头走近,而后继续低着头把两个桶里的水舀进浴盆。

江月白似乎完全没在意身旁的人,拿着一个小陶罐,坐在浴盆边的椅子里,靠着自己的血衣,低头闻着药罐里的草药。

热水蒸发开微暖的雾气。

在这种雾气里所有的味道都在交缠着放大着......

草药的清苦与江月白身上的淡香混合在一起,还掺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血味......

成了复杂的、蛊惑的味道。

这几乎比世上最绝顶的情丝绕还要能乱人心神。

穆离渊全程都不敢抬头,可水波里晃动的影子就足够他呼吸错乱了。

他努力想稳住自己的动作,手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好几次都把水溅到了外面,打湿了江月白垂落着的白衫衣摆。

不过好在江月白根本没有看他,一直在专心闻药。

穆离渊加快了舀水的动作,强迫自己神思专注于手头这件事上。

水面被搅得破碎,就看不到江月白的倒影了。

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他终于呼吸平静了些。

动作也稳多了。

“你再往里添水,”江月白淡漠的嗓音在他头顶极轻极缓地响起,“这屋子都要淹了。”

穆离渊猛然回神。

他抬起头,又低下头看。

发现浴盆早就满了,水正从边沿往外漫延,乱七八糟流得到处都是,两人的鞋子都被浸湿了。

“对不起......”穆离渊有些手足无措,磕磕绊绊说,“我倒回来......不、不是,我盛出来......”

他一直想要掩饰的心思情绪最后还是暴露无遗。

他简直恨死自己了!

总是在江月白面前走神犯蠢,没一次能给江月白留下好印象的。

这回专门捏了个干净清爽的少年人模样,每天都谨小慎微忍气吞声,结果现在还是露馅了。

“不用麻烦了。”江月白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就这么洗吧。”

江月白的口吻仍是冷淡敷衍的,似乎是懒得和他计较。

“反正这屋子已经被你弄得一团糟了。”江月白垂眸瞥了他一眼。

穆离渊愧疚得不知该怎么办。

到底是先认真道歉还是先去找擦地板的东西呢。

他纠结得不行,刚想抬头对江月白认错,

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动不能动。

江月白居然当着他的面解了衣服。

动作很自然,甚至很随意。

丝毫没有避着他。

躺进浴盆时,多出的水瞬间肆意流淌,同样是溢出来的水,此刻却完全变了意味,和方才的感觉完全不同了,在江月白随意到放纵的动作里显出别样的美感。

黑发缠绕在水纹里,顺着水流滑下来几丝——仿佛一幅浸水淋雨的美人图,勾勒人影的墨色在缓缓融化。

穆离渊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月白了。

藏在衣衫下是朦胧隐晦的,

毫无遮掩时是震撼人心的。

那是一种因为优美到极致而显得锋芒万丈的美。

面前这幅场景给他的心神带来极度的冲击。

震得他头晕目眩,手脚发麻,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极力地深呼吸,可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每一寸肌肉每一寸皮肤都酸酸涨涨的,跳动着、涩痛着。

在迫不及待地替他诉说难以压抑的情动。

这一刻他甚至有点想逃走,害怕让江月白看见了他爱欲焚身的肮脏。

但又不敢逃走,那样等于直接承认了自己心怀不轨。

一个合格的小跟班,应该是乖巧寡言的、忠心耿耿的、心思干干净净的。

心里只想着照顾好主人。

不该想着玷污主人。

穆离渊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地移动自己发麻发软的手脚,缓缓走到了江月白身后。

在浴盆边屈膝俯身。

江月白身上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

几根沾水的发丝蜿蜒缠绕,贴在江月白后颈。

穆离渊吞咽着喉结,颤巍巍地伸手帮江月白梳顺了散乱的长发。

触碰到江月白时,他眼睛和身体都酸酸的。

漫长年岁的分别让这一刻的触碰显得格外美好缱绻,又格外悲伤。

他指腹轻碰江月白皮肤的时候,心尖酸酸涩涩的疼。不知道自己没能陪在江月白身边的那些年月里,都是哪些人在这样触碰他的心上人。

应该有很多,数都数不清。

江月白连他这样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允许留在身边做小跟班,毫无遮拦地坦诚相待,更何况那些本就心怀渴求一往情深的爱慕者们呢。

穆离渊拿起旁边放着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替江月白擦手上的血。

江月白的手很好看,修长的骨骼线条在皮肤下起伏,每一寸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单薄的皮肤是初春覆在花枝的薄雪,指尖的一点血色是从雪里开出的小花。

穆离渊捧着江月白的手,其实很不想去擦水和血,很想就这样低头吻一吻,把江月白身上沾到的肮脏都舔干净。

他已经在想象里做着这件事了。

江月白忽然把手收回去了。

穆离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好久了。

但江月白似乎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矮架。

穆离渊赶忙拿过旁边装着浴膏与草药的小罐子。

然而因为掌心出汗打滑,怎么都打不开。

他有些窘迫,又有些着急。

猛地一用力——

盖子直接碎了,一整罐全洒进了水里。

绯红的粉末与干枯的花瓣瞬间铺满了水面!

将水里的人完全淹没了。

一直没有看他的江月白此刻终于缓缓转过头。

抬起眼睫瞧着他。

即便水意氤氲,眸色还是冷的。

穆离渊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不敢说话。

“早知道小草是这种笨手笨脚的,”江月白轻声说,“当初就不要了。”

最后这句话让穆离渊感到慌张。

“我......”他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笨手笨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只是因为太多年没能这样近地触碰心上人,身体和心弦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江月白没再说什么,直接从水中起了身,跨出浴盆时,满身绯色的水顺着长腿的线条滑下——

那仿佛是一层流光溢彩的纱,离开这具身体时仍然恋恋不舍意犹未尽,在皮肤上极度眷恋地留下暧|昧的湿印。

穆离渊半跪在地上,盯着江月白的身体。

太过柔和优雅的弧度,反倒凝聚成锋利的美,像一把剑,能把他反复贯穿,又让他甘之如饴。

他又要被江月白杀死了。

江月白回过身,垂眼看着脚边发怔的人。

“你准备让我用衣服擦么。”语调有些微冷。

穆离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把巾帕紧紧抓在手里。

他连忙挪动膝盖,跟着江月白到了榻边。

江月白随手拿过一件衣衫披在了身上。

单薄的衣料沾了水后柔软地贴合着皮肤,洇出了淡粉色的汁液。

穆离渊低着头,屏着呼吸,替江月白擦着腿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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