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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春潮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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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间至,雨夜滋生阴气,”薛平道,“血尸黄昏后作乱,这些日越发凶猛,诛邪阵已经快顶不住了。”

“顶不住就及时退。”江月白嗓音平静,“不追不攻,以守为主。”

薛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事么。”江月白抬起头,看向仍旧站在原处的薛平。

“阁主......”薛平犹豫了一下,“您的徒弟来了。”

江月白身形一僵,撑在桌边的手指握了起来,抵着褶皱的地图:“人在哪”

“编进阵中了。”薛平回答,“他说他了解诛邪阵......”

“胡闹。”江月白吸了口气,扫了面前一眼,看向薛平身后,“凝露,你去,把他人给我揪过来。”

正好两件事一起清算。

“我......”凝露指指自己,随即疯狂点头,“好!阁主等我!”

......

雨越下越大。

即将入夜,血尸入侵的警钟一遍遍回响山谷。

一队弟子急匆匆向着尘涧谷东赶,凝露拦住一个弟子:“今夜组诛邪阵的弟子在哪”

那弟子回答:“已经先过去了。”

凝露还要再问清楚些,又一队举着火把的弟子小跑而过,把他们隔开在道路两侧。

“今天编阵里是不是新来了一个你有没有......”

凝露的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的嘈杂盖过,只得放弃询问,跟上弟子们队伍一起朝尘涧谷东去。

尘涧谷东不比别处,这里是静泉山的入口,血尸入侵首当其冲。

到处是伤者断续的哀嚎,弟子们来来回回抬着受伤的弟子百姓和死去的尸体,大帐里面几个略通医术的外门弟子在照顾,人手不够,没来及处理的污水脓液流了一地。

要从这片混乱里揪出个人,也太难为人了。

凝露正焦急,远处一声巨震爆响!狂风送来兵刃的摩擦和血尸的嚎叫。

“不好,已经开打了!”

凝露心中想:若是那个破衣服狐狸精今夜死在这里,自己是不是要负责

以往她都等待诛邪阵阵法效力消散后,带领后补的弟子们往前冲。

这次她穿梭在混乱的阵法人群中找人,几次被撞翻在地,还被踩了几脚,踩得她胃痛,晚饭都吐了。

今夜之阵不似从前。

阵线密集交错,在血雨中急速穿梭呼啸,如同利弦坚刃,划破晚风。

组阵的都是少年弟子,阵力却震得地动山摇。

群山鸣颤,碎石滚落,携着万道赤芒冲进血尸潮。

血尸群一片腥红,诛邪阵亦是一片腥红。

澄澈湖泊与辽阔山谷皆被森森红光笼罩,此间好似真成了汪洋血海。

凝露吐得两眼发黑,剧烈的震颤让她步子不稳,她转身四望,只见周围弟子手里的普通铁剑居然全都发散出锋利刚猛的赤光。

阵气冲破剑阵,如同猛兽撕咬般斩杀血尸,漫天爆开血尸的污秽碎块。

剑锋折射出的血红光芒映在尸块浮沉的血海里,晃得她睁不开眼。

这像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战争。

残忍得不真实,又激荡得如此真实。

缥缈阁主有令,交战只守不攻,她参与过的争斗向来是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少见血腥。

从未体会过这般凶残的厮杀。

浓重的血味缭绕,凝露按压下呕吐感,挣扎着前行几步,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地。

就要摔进血污时却被架住了胳膊——

“你在找我。”那人问。

凝露抬起头,一时恍惚。

夜色深暗,墨衣染血,被风吹乱的长发半遮眉眼,眼尾溅上的一抹血红衬得眸底漆黑。

仿若传说中的厉鬼邪魔。

“你、你......”凝露忽感遍体生寒,心跳错乱,说不出话,“你怎么......”

四周的打斗声便渐渐消弱。

不是血尸知难而退,而是血尸尽数被狠厉的阵芒斩杀成了碎肉污泥!

原本此起彼伏的干嚎此刻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残喘。

淡墨色的雾气从阵型上方蒸腾而起,变作阴影继续上浮,升至空中散作风云。

像是什么抽离而去。

阵中弟子这才如梦初醒,震惊地环视四周满地的尸块血泥:“这都、都是我们杀的!”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炸开!

向全山传达今夜大胜的消息。

火光照亮了狼藉不堪的战场。

也照亮了身侧人影。

凝露看到那双眼睛,才敢确认这人的确是她要找的“破衣服狐狸精”,连忙拉住对方的袖子:“你没事吧我......”

话没说完,凝露就又猛地吐了起来!

她头一次经历如此残忍血腥的厮杀,感觉胃痛脑袋也痛。

一吐就不可收拾,吐完了晚饭吐酸水。

直到一块手帕递到了面前。

“你不是很喜欢打架,怎么吐成这样。”穆离渊半蹲下来,“叶公好龙吗。”

“才不是!我是......咳咳......”凝露拽过手帕捂住嘴,压住泛上来的酸水,“阁主教导我们,出剑有礼,用兵有节,不到万不得已不下杀手,断不可以杀止杀,更不能......”

“更不能虐杀。”穆离渊接过了话,“万事义为先,不练杀人剑,剑修用剑是为救人,一招一式点到为止,对吗。”

凝露怔住,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走吧,”穆离渊没回答这个问题,站起了身,“带我去见你们阁主。”

“阁主很生气,你不怕吗”凝露也站起身跟着他走,“我从来没见阁主脸色那么差过,我觉得阁主肯定要狠狠罚你了。”

“怕啊。”穆离渊说,“所以到时候你离远些,免得看到些不该看的,晚上做噩梦。”

晚风很冷,身边人的靴子踏进粘稠的血水,发出瘆人声响。

凝露莫名打了个颤。

她从斜后方瞧着走在前面的“破衣服狐狸精”,总觉得这人与以往有些不同。

暗夜的颜色浸染衣衫,周身缭绕着一股极重的邪气,一点也不像那个平日里柔弱无害的可怜人。

今夜太古怪了,哪里都很不对劲,怎么破衣服狐狸精一来,原本刚正刻板的诛邪阵就变得凶煞无比,比要诛的“邪”还邪门

“夫人你......”凝露心里越发不安,试探着说,“你今天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穆离渊停住了脚步。

凝露也停下了脚步。

穆离渊转过身。

冷风撩开了他脸侧的长发,露出了那双深邃的眼眸——这双眼睛不含笑的时候也很好看,但却隐约透着一丝阴冷。

凝露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不会是个吃人的邪恶怪物吧

否则哪来什么“天降贤惠女子给男主做妻子”的幸运事话本都里写了,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人”最后都要现出妖怪原形!把男主吃掉的!

穆离渊伸手指了指她沾满血污的裙摆。

凝露不解其意:“要干嘛”

穆离渊说:“借点血用。”

“啊”凝露低头看看自己的裙摆,“这些都是血尸的污血,很脏的......”她抬起头,颤颤巍巍说,“不、不好喝的......”

说到此处她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摆手,“当然我、我的血也不好喝、喝的......”

“我又不是怪物,喝什么血,”穆离渊走近了几步,指指自己,“脸太干净了,到时候不好发挥。”

凝露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扮作受伤流血的模样,到时候见了阁主,阁主就算再生气,也不忍心罚受伤的人。

果然是苦肉计大师!

畏惧感稍稍消散了些,凝露撕下一条血淋淋的裙摆递过去。

穆离渊接过来,在自己脸侧蹭了蹭,还不忘补一下露出的脖子和手腕。

凝露比了大拇指。

“我觉得光是装可怜还不够,”凝露给出自己的建议,“还可以在可怜的基础上再加点魅惑,比方一边抹着脸上的血一边哭得梨花带雨说‘夫君别气,我只是想为夫君分忧’,阁主见了,定然心疼不已,就不怪你了。”

穆离渊把最后一点血抹在发尾,低头看了眼只到腰间的小女孩:“你还懂这些呢。”

“略有研究,还不精通,但我相信我是个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凝露抓到了时机,毛遂自荐,“夫人考不考虑收个弟子,传承一下你的魅惑之术”

“收你”穆离渊扔了布条,招招手示意凝露跟上自己继续前行,“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凝露摇头,“我眼光很高的。”

“那你学来魅惑谁。”穆离渊问。

“魅惑全山的男弟子呀!”凝露满怀憧憬。

“你不喜欢他们,”穆离渊说,“到时候他们缠着你,你会很苦恼的。”

凝露兴奋地说:“不会!我就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们都倾倒在我的裙下,而我呢,就挨个玩一玩啦,不走心的,和阁主一样......”

“你们阁主怎么这么坏呢。”穆离渊叹了口气。

“嘘——”凝露忙蹦起来给他比噤声的手势,左右看看,悄声道,“阁主耳力很好,离很远都能听到别人说话。”

一大一小两人都不再说话,继续前行。

凝露紧抿着唇,眼睛却睁得大,整个人兴奋得微微发抖。

周围有跑来跑去帮忙的小弟子路过,打招呼:“凝露师姐好!”

“好!”凝露应道。

今夜老师亲身示范给她上第一课,自然心情大好。

步子都蹦跳了起来。

前路拥堵的弟子们散开,露出了后面的人。

凝露的蹦跳卡了一下,差点崴了脚。

“看来是今晚这场打高兴了。”江月白瞧着她,“路都不会走了。”

“啊......是、是啊!”凝露磕磕巴巴回答,“今晚、晚的诛邪阵威、威力大增,弟子们大获全胜......”

“好事啊。”江月白淡淡说。

他目光看向凝露旁边的人。

穆离渊干脆利落跪了下去,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弟子知错,”穆离渊垂着头,发丝向下滴血,“请师尊责罚。”

周围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每个人动作停下,好似画面静止,都向此处看。

凝露有点反应不过来,但莫名心虚,腿一软,也跟着跪下了。

“你跪什么。”江月白说。

“我......”凝露又“腾”得站了起来。

继而又缓缓蹲下捂着膝盖。

“我腿有点酸......”

江月白背着手走近几步。

“儿子都被别人拐走了,”江月白垂眼,“不去找找,有空跑到这儿添乱。”

穆离渊抬起头,发丝流淌的血进了眼睛,模样很是狼狈:“小圆不听话,我管不住他,他不知受了谁的蛊惑,要去行侠仗义,道理讲得头头是道,说得我也哑口无言......”

“哑口无言。”江月白伸手捏住了他的侧脸,偏了个角度,让旁边的火把光亮正照着他的脸,“我看你这张嘴,明明挺会说。”

穆离渊低头想躲。

江月白对身后道:“去提桶水来。”

身后两个弟子忙去道边收容帐旁抬了桶水过来。

江月白示意了一眼面前:“给他冲冲身上的血。”

两个弟子领命,一个提把手一个托捅底。

“不可以!”凝露鼓足勇气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对上江月白冷若冰霜的眼神,又想蹲回去了,“这水太凉了......会冻坏人的......”

一大桶水很沉,桶倾斜了就收不住。

水流兜头而下!冲干净了穆离渊脸上和颈肩的污血。

湿透的长发贴着脸侧轮廓,眼睫错落地粘在一起,眼尾淌出了淡粉的水。

穆离渊闭着眼没说话。

凝露紧紧捏着手指,心道:大事不妙,苦肉计被识破了!

一桶水倒干净,穆离渊身上的血也冲干净了。

除了眼睛。

左眼一道深红狰狞的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刺目。

水流洗刷,反而更加殷|红。

在渗新的血。

凝露紧攥的手指松开了,轻呼了口气。

老师果然是老师,竟留有后手,谨慎周全!

沉默了许久,江月白对穆离渊道:“起来,跟我走。”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不用跟。”

“啊”凝露站住脚步,略有闷闷,“哦!”

......

山下不比山上,住所只有简易的木房和大帐。

江月白进屋点了灯。

“晚上估计还要下雨,”他解了披风搭在椅背,对站在门口的人道,“你准备给我演一出‘夜雨独立’是么。”

穆离渊小心翼翼迈步进了屋:“我是怕师尊还在生我的气......”

江月白坐下,收了桌上的地图:“近点。”

穆离渊又向前挪了几步。

江月白抬头看了眼他眼角的血口子,低头铺纸:“不是你自己划的吧。”

“血尸指甲挠的。”穆离渊半跪在江月白腿边,“不信师尊可以仔细看看。”

江月白没看他,提笔蘸墨:“疼么。”

“疼。”穆离渊试着将手放在了江月白膝上,靠得近了些,小声说,“特别疼。”

“别担心,”江月白腾出左手摸了摸他头发,“很快就不疼了。”

穆离渊顺势伏在了江月白膝上:“师尊要给我疗伤吗。”

“嗯,”江月白放下笔,揭起纸交给他,“追踪符,拿着去追萧玉洺,当世医仙,保证给你治得妥帖。”

穆离渊怔了一下。

江月白松手,追踪符落在了穆离渊身前。

“你们一唱一和,商量好了要去做逆天之事,”江月白转回身低头翻阅记录书卷,没再看腿边人,淡淡说,“我准了,去吧。”

“师尊......”穆离渊跪直了身子,“我错了,我不去......”

江月白没抬头,嗓音冷淡:“那也别留在这里,把诛邪阵变作杀戮阵,缥缈阁容不下这样能耐的英豪。”

“师尊......你......”穆离渊去拉江月白的衣袖,声音逐渐弱下去,“别这样对我......”

“你也别这么说话。”江月白翻了一页记录,“像我虐待你了似的。”

“没有,是我做错了,是我又犯错了。”穆离渊说,“我不该擅自去调整诛邪阵、我不该同意萧玉洺带走小圆,我只是想......”

“想试试在我心里你的分量有多重,”江月白接过话,“看我会不会为了你们去破天劫。”

穆离渊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有那......”

“我不会。”江月白翻页的手停下了,“世人生死有命,劫后或有新生,我没必要为此与天抗衡。”

穆离渊不再说话了。

“对这个答案很失望”江月白侧眸看向他。

穆离渊缓缓抬起眼睫,摇了摇头:“如果师尊真的这么想......”

他反倒就放心了。

他心里很清楚,江月白绝对不忍心看苍生受苦人间覆灭。

如果江月白真能自私一回,他会很开心。

“萧玉洺答应我带小圆去寻找山河器,那方小天地里也许能躲避天劫,”穆离渊说,“我只是想小圆能活下去。”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江月白冷笑,“你不想活吗。”

“我不能离开师尊......”穆离渊声音低了些,“师尊也许......会需要我。”

若江月白到最后一刻心软改了主意,要与天劫一战,他作为江月白的剑,当然要陪伴江月白身边共进退。

他怕江月白用剑的时候自己这把剑不在身边,更怕江月白不舍得毁剑挡天罚。

天劫不能力扛,不是人亡就是剑毁,他是生是死无所谓,此后江月白总会忘记,只是小圆没人照顾。

他只能奢求萧玉洺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人能靠一回谱。

“需要你做什么。”江月白上下扫他一眼,“要你去教那些小弟子大开杀戒”

“血尸是死身,”穆离渊小声说,“杀它们不算‘大开杀戒’......”

江月白未置可否,不再说话,似乎懒得再听狡辩,无视脚边人继续做自己的事。

穆离渊跪了很久,见江月白似乎不准备再搭理他,试探着开口:“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很听话的,绝对不会再给师尊添乱了。”

江月白没什么表情:“你昨晚也是这么保证的。”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所长,”穆离渊一直悄悄挪着膝盖,跪得近了些,“我有点用处,师尊就不会抛弃我了。”

“嗯,用心良苦。”江月白转过头,看着他挪膝盖的动作,“要我夸你么。”

“师尊不生我气就好了。”穆离渊说,“只守不击反而引得那些东西嚣张,这次解决干净了附近的血尸,能安宁好多天......”

“我看你是——”江月白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想杀人了。”

穆离渊心弦一抖,抿住了嘴。

他的确是,

想杀人了。

想撕咬、想发泄.....

想要饮血啖肉。

从听到那些江月白与旁人的爱恨恩怨时他就想爆发,想把那些人通通杀了!想把江月白狠狠揉压碾碎在怀里,想不顾一切地宣誓主权!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近在咫尺的诱惑勾起了他埋在血脉深处的恶劣欲念,却要强行忍着,一次又一次,只能每晚咬着自己的嘴唇在齿间磨。

磨得满嘴是血。

尤其是昨夜。

他尝到了一点点味道,却仅那一点而已。

野兽生来就是要捕猎杀伐的,恶欲无处发泄,只能借着杀血尸止渴。

穆离渊被掐着脸没法躲避,紧抿的唇缝间渗着细微的血迹,缓缓漫开,给双唇涂满了绯色。

“这才多久就藏不住了。”江月白捏开了他的嘴,拇指极慢地滑过,停在牙尖,留下了一点鲜红,“我从前怎么会收一个这样嗜血的恶徒。”

穆离渊不敢动,但身体却在微颤。

这滴血像是火星落进了丛林,火热顺着经络灵脉疯狂地蔓延汇聚,烧进心脏。

可施舍者只给了这一滴。

江月白要收回手。

穆离渊捉住了这只手。

“别得寸进尺。”江月白说,“太贪食,我就不养了。”

江月白的手沾满了穆离渊脸侧的污渍与脏血。

穆离渊捧起江月白的手,低头一点一点细细轻吻,从手背、到手指、到指|尖、再翻过来吻掌心,小心翼翼,却一寸不落。

直到这手重新变得干干净净。

夜深复雨,窗外风吹林动,水声绵绵。

江月白深吸口气,向后靠进椅背,闭了眼:“我倦了。”

穆离渊跪在椅边低声问:“师尊要休息,还是要沐浴,还是要......”

他的声音刻意断在这里。

江月白睁眼瞥他。

“要我。”穆离渊伏在椅子扶手上,手指点了点自己唇缝之间。

烛苗被窗子透进的风吹得摇晃,跳跃的光落进眸里,显得眼睛亮晶晶的。

像个满怀期待的小孩子。

“最后一项就算了。”江月白收回视线,嗓音无波无澜,“灵牙利齿的,我怕被划伤。”

“昨晚第一次试,经验不足,这次我一定收好,”穆离渊见江月白无动于衷,恳求道,“师尊让我多练几次,以后才能服侍得更好......”

“以后。”江月白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你想得还不少。”

毛绒绒的碎发蹭着江月白的手,江月白伸手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把他往旁边推。

穆离渊高束的长发散了几缕,配上微微泛红的面容,显得有些狼狈。

被推了一把,他不仅没有离远,反而顺势贴上了江月白手臂,把脸埋在江月白身前衣衫里:“没想很多,每天能这样被师尊抱一下就满足了。”

“小骗子,”江月白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这个紧贴胸膛的距离里,再轻的嗓音也带着略微低沉的震颤,传得极稳,“少说点谎。”

穆离渊在江月白的怀里仰起头,蹭乱的发丝蒙在眉眼,本就波光暗动的眸底更加朦胧:“那我说真话,我不止想师尊抱我,我还想师尊对我做别的......”

“恬不知耻。”江月白勾唇笑了下,暖黄的烛光顺着微动的侧颜线条流下来,显出几分温柔的错觉,“陪你玩了这么久,还不满足么。”

穆离渊猛地翻身在上,双手撑在椅子两侧扶手,俯身贴得极近,气息交叠地说:“师尊也知道是‘玩’师尊就真这么狠心,对我一点真情都不舍得给吗”

椅子随着穆离渊用力的手臂一起颤动,江月白仍然面色平静,抬眼瞧着压在身上的人。

穆离渊最受不了江月白这样的表情——冷静到甚至带着怜悯,像是在逼他发疯,再满意地欣赏他发疯时的狼狈。

屋外风雨大作,狂风撕裂窗纸,暴雨斜冲横扫而入。

穆离渊握着扶手向后猛地一推!椅子瞬间翻倒在满地雨水里,衣衫缠绕得乱七八糟。

木椅碰撞地板发出碎裂的巨大声响!穆离渊把手伸到江月白脑后护了下,手臂挡开了迸溅起的木屑,借着这个姿|势牢牢圈住了身下人。

“胆子越来越大了,”江月白长发衣衫摔得散乱,神色却还是冷静的,“嫌昨夜的惩罚太温柔了”

狂风吹进混着碎叶污泥的雨雾,雨水打湿了发丝,穆离渊单手撑着上身,另一只手挑拣掉江月白长发沾上的湿碎叶、擦掉了江月白侧脸溅上泥点,直到这个人重新恢复不染尘埃的模样,才低声说:“师尊就当是可怜我一下,也不行吗。”

江月白伸手抵住他不让他再倾身靠近,态度还是冷淡:“可怜了一次还有第二次,没完没了,我没那么多精力陪你玩。”

雨水沾湿了穆离渊的眉眼,显得瞳色漆深,里面埋着点难过:“小圆的确不是我生的,但这些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为什么小圆不是我生的,我要是真能生就好了。”

“被冷水淋发烧了”江月白眯眼,“说什么胡话。”

“这样师尊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舍不得再离开我了。”穆离渊却说得认真,“我每与师尊共度一夜良宵,就给师尊生一个孩子,生很多很多,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看到孩子们就会想起与我的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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