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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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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闪闪的金光掠过。

原想拒绝的侍卫班领生生住了口。

他们是李皇后从宫中拨给永福公主的,自然领教过永福公主刁蛮的脾性,稍有不顺心就对着小宫女小太监打骂不休。若是他们巡逻的时机不对,也少不得有一顿臭骂。

如此几次,他们对永福公主就没有那么尽心了。

今天白日里,为着排班的事,永福公主还将侍卫班领又骂了一通,强逼着侍卫班领去皇宫里面借人来充场面。

侍卫班领去做了,又不免受到李皇后的问责,指责他任由公主胡闹。回来后见侍卫人数比自己说的少,永福公主见宴席的时辰要到了,就只罚了侍卫班领三个月的月俸。

念及自己上有老下有下,都等着自己养活,侍卫班领心中不禁生了怨气。

此刻,侍卫班领眼馋地盯着那金光,嘴上还是问道:“公公客气了,给肃王殿下行方便,那自然是正常的,只是属下职责所在,难免要多问一嘴,肃王殿下是为何……”

小时子对此也是不明所以,只猜殿下是看见永福公主眼睛疼,偏又不好将这话给说出口,只好打了个哈哈:“殿下嘛,自然是有要事。”

班领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卫露出顿悟的表情,碰了碰侍卫班领,低声道:“班领,公主今日请了许多的美人,难免有人福气好,被肃王殿下看上,就和那亲王殿下一样。”

不错,今日老亲王也派管家来早早打好招呼,要求行个方便。

不过这种事情,放在肃王身上是那女子的福气,在老亲王身上……就不一定了。

侍卫班领立刻了然道:“原来如此……”

随后就颇为放心地收下了那荷包,看了看四下无人到来,没有需要当值做的事情,就先招呼了周边值班的侍卫去“喝酒”

“公主脾气公公您也知道,咱们可不能离开太久。”

小时子十分沉稳:“放心,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您就去放心喝杯小酒罢。”

看着侍卫们勾肩搭背地离开,小时子松了一口气,转身颇为殷切地往后门里迎过去。

既然惊羽已经到了后门,那说明殿下也已经在附近了。

“殿下,奴才迎您去马车上……”小时子果然在后门附近的阴影处发现了自家殿下英俊伟岸的身影,立刻就去行了礼。

等到抬头起身时,小时子才发现谢锦安身后还有个窈窕纤细的女子。

虽是半掩着面,但灯烛暗光能映出两点朱色,红艳艳地引人目光。

顾二小姐

小时子格外惊愕,当下就保持着弓腰抬首的姿势,僵在了原地,有些呆呆愣愣地盯着顾菀看,一时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谢锦安淡淡地一撩眼皮:“去将马车上,本王的披风给拿过来。”

方才小时子一出现,他就感觉自己的衣袖收了收,还带着点颤意。

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些皱。

纤白的颈脖上仍泛着还未曾褪去的红粉娇色。

实在不宜被旁人瞧见。

含着威严的话语落在小时子耳朵里,他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拔腿往马车上跑。

一边跑,一边在脑中急速旋转:看这模样,顾二小姐和他家殿下,是有了什么情况

唉呀,若是真的,早知在安乐伯府时,就和顾二小姐搭个话了,指不定能被青睐呢。

小时子脚程极快,就一瞬的功夫,将那披风给取了回来。

随后半眼也不敢乱看,双手将宽大的暗红羽纱斗纹披风奉上。

谢锦安单手取来,回身给顾菀围上。

最后在领口那儿系了个漂亮的结。

顾菀穿上了披风,再将帽子牢牢扣在脸上,遮住自己的面容,总算找到了一些更多的安全感。

依旧是抓着谢锦安的袖子,亦步亦趋地上了马车。

“去镇国公府的那条街。”谢锦安后一步上马车,对小时子留下一声吩咐。

小时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战战兢兢地驾起了马车。

谢锦安放下车帘,转头问道:“要我送你进府里么”

他怕顾菀在门口遭受恶仆的刁难——她性子良软,又是庶女,在镇国公府难免受到欺负。

只怕会自己悄悄咽下,不愿伸张。

“多谢王爷,还是不必了。”顾菀低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肃王愿意护着她回府自然是好,可也过于招摇——看上回镇国公对肃王敬而远之的态度,就可知他是打定主意要投向太子那一边了。

若是知道这回未曾成功将她送给老亲王,却成了肃王要求娶她,镇国公和蓝氏恐怕要竭尽全力地阻碍。

倒不如暂时按兵不动,等赐婚圣旨宣发,事情板上钉钉,叫镇国公和蓝氏恨极才好。

谢锦安细想亦是认同。

这事突然仓促,若是让镇国公府借此欺负阿菀,却是不好的。

要是走漏风声,且不说镇国公府,那贼心不死的老畜.牲,应当会多番阻挠。

他低了首,望向自己的衣袖。

稍稍有几分褶皱,还留有女子掌心浅留的余温。

再抬首,便是顾菀垂着头的精致侧脸。

她坐在离谢锦安稍远一点的地方,好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一段缱绻的回忆。

于是谢锦安只能看到顾菀鬓角微乱,眼角面颊晕染着浅红,红润的唇被牙儿轻轻咬住,显得有些惊慌不安。

谢锦安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薄唇,有些不可避免地想到不久前的场景。

是尚留在唇齿之间,叫人怀念的柔软与香甜。

他心中一动,微微往顾菀的身边挪动了几分。

“等送你回府,我就即刻进宫,向皇祖母请求赐婚。”谢锦安嗓音清沉,不知不觉间带上一分从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顾菀却更咬紧了自己的唇。

半晌后,她声如蚊蚋,清澈娇妩的眼底流淌过几分不安。

“太后娘娘会同意么”

身子中的药效已经彻底散尽,顾菀开始神思冷静地思考起来。

求娶之事自然是越早提越好,肃王愿意今晚就提更是最佳。

但皇太后是抚养肃王长大的,她若是不同意……

谢锦安神情中显出几分坚定:“皇祖母会答应的。”

他的眼落在顾菀身上,不绝轻声重复了一边:“阿菀,你不要怕,我会让皇祖母答应的。”

顾菀轻轻点了点头,不再提及此事。

转而动了动鼻尖,含着笑意问道:“我闻着这马车中有清苦的木香气,也是在王爷身上闻见过的,可是王爷心爱常用的熏香”

见顾菀不再自称“臣女”,还问起他的喜好。

谢锦安桃花眸子一闪,增添了几分亮色:“我还算喜欢这味道,闻着叫人心静。”

“是宫中殿中省出品的么”顾菀接着问询了一句。

谢锦安稍稍一顿,默认道:“阿菀喜欢么若是喜欢,我回头带一些给你。”

顾菀轻展笑颜,软声道了一句谢,心中流转过些微念头:

既是宫中出品,那不止宫中诸位贵人,外头的宗亲世家们或许也是有的。

她在温泉庄子、皇宫过道上闻见的这焚木香气,或许是哪一位宗亲贵族留下的,并非是肃王。

更或许,是她实在太多心了。

那群山匪就是因雨后湿滑而不慎相互踩踏,最后导致的滑倒摔晕,和那若有若无的焚木香气并无关系。

目光稍变,顾菀就看向了谢锦安系在腰间的荷包。

她鼻子灵敏,自然没有忽略夹杂在木香中的药香——是她送的那份药膏的气味。

“我想自作多情地一问王爷。”顾菀指了指那荷包,歪头道:“里头可是我当时送给王爷的药膏”

谢锦安抚了抚荷包,目光略有游离:“阿菀送的药膏,药效出众,又盒子精致,我便一直带着了。”

他有些不想说,其实他没受伤,这药膏也一点都没用,刚收到就放入了这荷包中,贴身带着。

顾菀眼中秋波盈盈,抿唇笑道:“王爷当日相救,我感动至今,只担心王爷的脚伤未曾痊愈——今日听王爷说这话,又见王爷行动自如,便知我的药膏有助王爷,便放心了。”

谢锦安轻轻一咳,目光越发偏移:“其实还未好全……御医说,怕有暗伤,恐怕要多将养一段时日。”

小时子听了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才缓住。

觉察到自家殿下的目光隔着帘子落在自己背上,小时子就颤颤巍巍出声道:“殿下,再拐两条街就到镇国公府了,可要奴才驶到镇国公府门口”

“阿菀可要这样”谢锦安迎上顾菀含着关切的目光,抿唇问道。

顾菀垂眸思考了片刻,旋即道:“就在这儿寻个僻静的巷子停下吧,我自己走回去,就无需王爷多送了。”

外头传来小时子的应声。

顾菀笼了笼身上的披风,细嫩的颈脖触到谢锦安系上的披风带子。

“许要借用王爷的披风一用,王爷可介意”顾菀略停了停,抬起的眉眼明亮动人,被笼在车顶洒下的暗黄灯光之下,是一种柔婉的妩媚。

“阿菀尽管去用就是。”谢锦安闻言扬眉一笑,俊眉间有几分柔软。

见顾菀片刻后就要起身,他伸出手,将披风的边沿给卷了起来——他生得比顾菀要高出许多,若顾菀行走时不刻意拎着,多半是要被这披风绊倒的。

顾菀瞧着谢锦安的动作,面上就抿唇笑起,双手挽住披风的边缘,轻声道:“从前听过王爷许多潇洒行事,不想王爷也是个细心的人。”

谢锦安的面色微微一绷,想起京城中对他的风评——因着自身刻意为之的纨绔闲散和那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他活生生就是个好吃懒做、诸事不成、只有一张脸能看的纨绔典型。

且毫不上进,整日里不是打马游街,就是赏花听曲。

莫约在阿菀的了解中,他也是这样的人。

“那些……”谢锦安想解释一番,可又觉得无从开口。

他自有自己的筹谋野心,但却不便和顾菀透露。

一来,阿菀性子软,乍然知道,恐因夺嫡二字担惊受怕,又觉得他是那等两面三刀的虚伪人物;二来,兹事体大,京城中形势瞬息万变,少一个人知道更为保险。

想至此,谢锦安的眉尖微微垂下,清隽昳丽的少年面上蒙上了一点伤心委屈的意味。

他抬起眼,小渚般漾着涟漪的桃花眸中,清晰地映入顾菀的身影。

“阿菀,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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