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冬雷（1/2）

“所以说，你被一条狗追了半里路？”名唤北辰德的姑娘蹲在东川冶脑袋附近，饶有兴味地问道。一条体型硕大的白色狼犬则乖巧地蹲在她身后，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追着东川冶咬的凶残摸样。

“嗯。”躺在雪地里的东川冶认命地答应了一声，反正自打进北原，他早就把人丢光了，被一条狗追着咬算什么。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北辰德笑道。

“还好还好。”

“不，我是说你丢脸都能丢得心平气和。”

“你就当没看见我，行吗？”

“开玩笑啦。行了，起来吧。这个时间，泽哥哥应该回来了。”虽然说是让东川冶自己起来，北辰德却直接抓住东川冶的衣领，把他从雪地上拽了起来。

“你的马跑了，就骑我的马吧，“北辰德牵着自己的红鬃马说道，随后又一撇嘴，”真是的，我让北原泽这家伙把翻羽送给我，他不听，这下好了，马跑了。“

东川冶讪笑着，“感情那家伙送的礼不轻哪。“

进入北原后，李明道和东川冶直接被北原泽拉进了自己的帐篷。当晚三个人就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酒——其实主要是李明道和北原泽这俩师徒在拼酒，东川冶就是个凑数的。三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北原泽把东川冶拉进了自己的马厩，指着一匹马说道：“看见没，翻羽，送你了。”

当时的东川冶喝得东倒西歪，根本就没注意北原泽送的马长啥样。

“去，谁要你的。我会缺这种东西？”

然而第二天东川冶就被惊到了，不要说靖王府没有这样的马匹，就是皇帝也没有：浑身雪白，通体没有一根杂毛，四肢强健有力，比普通马匹高了足足一头；更惊奇的是，明明是畜类，与人对视之时，这匹马却没有一丝谦卑的表现，反而充满了倨傲的神情。

这下东川冶为昨天的胡言乱语懊悔了。不过北原泽却没有爽约，“你的马死了，这是我的责任，自然要赔偿。再说，送的东西也不能丢人是不是？”

“好像挺有道理。“

“所以就把自己最好的马送人了，”北辰德的评论一针见血，“这套近乎套得太明显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气的。

不过，等东川冶骑上马，再看着还站在地上的北辰德的时候，感觉就有点不对了。

“那个……，你怎么办？“

“你想让我一个女孩子走过去吗？“

“那我下来。“

“你给我坐着！“北辰德一叉腰，脸却红了，”我让你下来了吗！“

“那……”

“往前面去。“

”哦。哎，等等！“

可惜已经晚了，北辰德直接坐在了东川冶身后，双手拉过缰绳，马儿便极为听话地向北原泽的帐篷跑了过去——浪漫的场面——如果两个人换个位置的话。

“这是什么情况！”

……

“算了，反正早就不要脸了。“

王域南部

中央军和豫州兵在两天里展开了三次对攻，可以说是互有损伤，并且两边都毫无建树。谁都无法在控制战损的情况下，突破对方的营垒。在步兵进攻不利的情况下，法师对轰成了两边都采取的方式。由于王域方面的法师质量更高，总体上中央军还是占优的。不过这优势也极为有限。毕竟法师从来不是战场上的主力。也从来没有哪个战地法师能突破敌方营垒上的重重护盾，直接攻击到里面的敌人的。

比起杀人，战地法师的主要工作还是救人。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法师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和见效慢的药剂相比，法师的疗伤咒语见效快、效果明显——当你能用一句话解救别人的痛苦时，你就是他们的神。这也造就了东川大陆的特殊职业“法医”。很多穷法师都会在没事的时候做“法医”挣外快——没钱的时候要面子干什么。

今天，靖王一如既往地站在瞭望台上。由于两军相隔不远，站在五丈高的瞭望台上，就足以看到豫州兵大营里的动静。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今天刘全运进大营的东西不一般啊，这么大的动静！“东川冶收起千里镜，转向谢平，”最前方的斥候部队有消息吗？“

“没有，“谢平摇摇头，”估计被杀了吧。“

“这样可不行……再派一队人，我要知道对面到底在搞什么。”

“是。”

“你下去之后，通知各营将领，我要开会。”

“是。”

等到谢平走下瞭望台，东川弘才一屁股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酒和一包牛肉，慢慢地吃起来。和当年征讨叛乱的唐、桂两王时一样。只不过，当年，靖王东川弘转天就打垮了叛军，用白绫勒死了自己的两个异母兄弟；现在，却不知道是谁给谁送葬。

“呼，大打一场吧，拖不下去了。”

现在从南方传回来的情报越来越少。一个月前，南方传递消息还是三天一次；后来，这个频率下降到了十天一次；而最近一次的联络，则是十二天之前。这说明叛军正在努力制造情报遮蔽网，如果是这样，那么叛军的数量就很可能远不止二十万；或者，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南部和东部的州府很可能在配合叛军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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