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但凭天命（2/2）

“非你本意，为我所迫？哼哼，怨气倒是不小。也罢，算是错在于老夫，但我若一无是处，大哥留我下来又有何用？如今你承载了我大哥一身的功力，但若没有日月潜挪的心法你就绝无可能驾驭的了，它就只能空留在你的体内。而你现在体内的心脉与经络纹乱不堪，毫无自身真气可言，犹如一个干涸的枯井，泉眼皆已封死，就算你以前修炼的心法有多么的神奇，也无可用之处，只能眼睁睁着莫可奈何。出现这般状况，我大哥早有所料，哼哼，只要你应承我一事，我便传你大哥所教解厄之法，让你渡过此劫。”

李秋野眉头一皱，颓废之躯可救，让他心中燃起希望，但看那古今笑的口气，要求之事必不简单，不由谨慎的问道：“要我应承你什么事？”

“拜老夫为师，从此听从我教号令，终身不能背叛我教。”

“什么？”李秋野大吃一惊，豁地起身。

古今笑大怒道：“你鬼叫什么，大哥因爱你之才怜惜你，顾着你的感受，不欲让你有所羁绊，所以觉得可以传你功法而不必收你为徒。老夫不同，通明教的规矩不能因你而坏，你这么惊天动地的干什么。”

李秋野傲然道：“承古老抬爱，在下无福消受。”语气坚决中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说什么，好胆再说一遍。”

李秋野大声道：“恕难从命。”

古今笑髯须竖起，显是怒极，但终于还是忍下了那股怒气，语气转缓道：“如今江湖中，表面上看各个相安无事，但其实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时平静。古某这几年行迹江湖，便发现几股超拔势力暗中操纵一些门派，不知所图为何，但这激流暗涌，爆发之势只在眼前，时势造英雄，你，难道想错过这机会？”

时势造英雄，似问世间哪个男儿不想成为一个英雄，在纷乱的时局中一展指点江山的志气。

李秋野当然想要成为英雄，在这之前，他必须成为一个强者，但为了成就强者之路，他绝不肯因此而低头折节，他淡淡道：“秋野不是个欺师忘祖、苟且偷生之辈，江湖之路能走多远但凭天命。”

古今笑瞪着双眼看了李秋野许久，才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你滚吧。”见他还只是呆呆望着坟土不动，又道：“人若永诀，未竟之愿也将随风而逝，你留在这里有个屁用。这里有我在，不用你守，看着你也心烦。”

李秋野心中哀叹一声，他一咬牙，伏首叩拜，起身，向古今笑一揖，转身走去。

“慢着。”

古今笑看着渐渐走去的李秋野，向他冷冷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勉强，昨晚你对君山也算有恩，这是定神珠，是我辛苦寻来，本为大哥所用，现在还你一半恩情。”说着伸手递向身边的铁牛。

铁牛从古今笑手中接过，走到李秋野面前，双手摊开，右手上是两颗天雷地火弹，左手是一颗晶莹的玉珠。

李秋野已明其意，也不再推托，拿过放入怀中。

铁牛突然单膝跪地，向李秋野道：“少侠大恩，铁牛无以为报，等我送尊主回去……待教中恢复秩序后，铁牛定来寻少侠，此生誓随少侠左右，以铁卫之忠报答少侠昨晚对君山的另一半恩情。”他说的铿锵有力，赤诚真挚，显是早已作下了决定。

李秋野正自神伤中，也没注意到已入土为安的魔君，铁牛为何还要送他回去。

铁牛最后一句话，他倒是听了清楚，忙扶着铁牛道：“万万不可，铁牛兄，你我共过患难，你若是真瞧得起我，我们便是好兄弟，再不说其它。”

铁牛还跪在地上，李秋野扶他不起，正为难间，古今笑道：“江湖险恶，以你如今模样，多一人助你行走江湖总是好的。这铁牛别看他年纪不大，生性似乎还有些愚钝，但他为什么能在十铁卫中撑持最勇？就因为他是十铁卫中禀性最好的一个，在教中，他将来的成就大有可能超越我兄弟二人，你可不要瞧不起他。”

“秋野怎敢瞧不起君山的好男儿，正因如你所说，我更不能毁他前程，我如今一个残废之身，他随我一起岂不拖累于他。”

古今笑陡然道：“你当我古今笑是个什么人？老夫言出必行，这定神珠与铁牛从此归你，你爱怎地处置都随你，与我君山无关，从今往后，昨晚上欠你的恩义两讫，你若再啰唣，我宁可这就一掌将他拍死，也不想欠你什么。”

李秋野愕然，心道魔门行事果然是不同常人，这琴魔魔的更是超群出众呀。又想，反正自己现在离开，也不知道何去何从，铁牛也不是马上就要相随，将来他能不能找到自己都不好说，先允下来倒也无妨。

“那么，便谨遵所命。”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去，古今笑又将他喝住，从怀中掏出一物抛了过来道：“总算相识一场，念你如今寸步难行，这个与你，这是一张神奇的胶皮面具，可作易容之用，对如今的你行走江湖多少能有些用处。”

李秋野伸手接住，是个小巧的锦囊，想必里面装的便是古今笑说的面具吧，他想了一下，也不推辞，再向他一揖后，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