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还在继续(1/2)
管家出门前,意料之中的与苏蓉碰了一面。
“夫人好,夫人得闲过来了呀?!王爷在里边正是烦恼着呢。还望夫人指点一二,奴家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走了,告辞。”管家毕恭毕敬的对着苏蓉施然一礼,示意主子大度些。
苏蓉嫁来府上那么多年,只她一人对楼兰卿的书房可谓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直以来都没个人敢拦下她。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主门前被个看门的丫头片子拦了下来,而且这个丫头片子知道她的身份。
“你是想死吗?”她如勾的双眼质问着弱小的丫鬟,眼里分明的锐利。见至泼辣肆意,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谁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一介忠诚呢?
此前不过听闻妤锦初入府的不简单,只因妤锦是个教书的先生,断是个正派的男子,于是才放心了去。
然,他初来府上,到了这里,还入住了锦绣阁,即使教的是牛皮花艺,且不为过。而如今,看到楼兰卿一次次为之大费周章,心中不得不留意。
来时却发现楼兰卿的主院成了她苏蓉的禁地。不由多想,破门而入。
“楼兰卿!”
“没什么,只是最近京城出现的难民创了新高。想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静静罢了。当然,我着实费力的在想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夫人,好在你来了,这些事情可难死为夫了,快来帮为夫想想招。”楼兰卿淡淡一句,浅浅一弯身,“哎呀,忘了件事情,你看……为夫真是忙糊涂了。诺,这个送给你。”
只见拳头般大的水晶五棱盒,在灯光的折射下格外的靓丽。
光彩夺目又不失华贵,五个棱角都镶嵌着这世界上最稀有的“融雪”水晶。
见此,苏蓉瞬时间露出浅浅的笑容。
楼兰卿侧目看着他的第一夫人,细长的眼睛微眯,冷冷道:“夫人,有你真好。”
言外之意,即是物有所值。
苏蓉盈盈一笑,收了那么贵重的礼,他又对自己那么好,总也不能实话实说,只得强撑一句:“王爷确实操劳,蓉儿给郎君准备了一碗‘明前粥’,待会儿小喜会给你呈上来。哎呀……王爷放心,蓉儿必定会为王爷分忧的。想必王爷也知道,若王府被扰,后果更甚严重。”
楼兰卿暖暖一笑,挑了挑眉,自是说道:“哦哟,会有那样严重?我可是早下了令的啊,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苏蓉倒意外的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微眯着眼又打量了,忽而走近,修长白净的手指在他的胸口间轻轻一点,又迅速抽离,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我虽不知这方正是何方神圣。但若王爷执意,我的父亲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即便……即便蓉儿的心是向着王爷的。”
“你以为拦得了我?”楼兰卿抬眼看她,眉微蹙。
说完这一句话,他心知肚明会遭受什么样的后果。
“夫君务急,蓉儿暂且饶你一次。”苏蓉自不会过多解释,说完转身拿着水晶五棱盒子欣奇的出了门。
13
“王爷,厅外有个贵家公子找。”楼兰卿一惊,这会儿时间,哪家贵公子会来找啊?伴随着疑问,迎了去。
锦绣阁。
大红对联,挂在新房门边。
绣鳯鸾的大红被褥堆满床,雪白的夏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帘,两双绣花鞋整齐的摆在踏梯前。
全屋内的箱、笼、框、桌上,都贴上了“囍”字样的剪纸,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幻般美好。
“先生,这是您的婚服。”妤锦蹙着眉头接过婚服,托起右手摆了摆,示意丫鬟退下。
前生的一幕幕扭曲的场景曾也似这般美好,轻抚小腹,胸口闷得发疼,快步一去,便踏门走出了新房。
“听说昨儿夜里王爷和夫人小吵了一架。”
“怎得一回事儿?”
“还能怎么一回事!当然是方先生和那春花楼花魁的事情。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王爷会为了这么个外生人这般和夫人闹过别扭什么的!”
“嘘,你可小声点~”丫头们围成一团,三五两个对楼兰卿、苏蓉、妤锦、舜华的事情喧然八卦了起来。
“师父。”一声师父,惊退了后花园内围成团的丫鬟们。
乐天不如往常那般的嬉皮笑脸,接连说道:“恭喜,恭喜。”随后又长叹了口气,脸拉得老长,终是缓缓说道:“师父,我这个当徒儿的恐怕是对不住了您了。还没吃到喜糖,我就要回宫了,今儿专程来和你告别。”
嗯?这孩子总是低着头,灵光一闪,妤锦左手一抬,一大朵鲜红的牡丹开了出来。
见此,乐天接过那生鲜的牡丹花,高兴得合不拢嘴。
“你是要去哪里?”妤锦自然关心,但还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最近父皇病重,这次回去不知哪个时间可以见到你了。唉……”不远处一太监慌慌张张的前来唤了乐天,走得急,随手托了块玉佩递给了妤锦。
“拿着这东西,就能来皇宫找我玩儿,等你哦~”
妤锦呆怔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声几句低估着:“天呐,因为这个亲事,楼兰卿居然和他的夫人小吵了起来。听丫鬟们说,还是头一次!这么说来……妙哉,妙哉~实在是妙哉!”拍了拍手,连忙高兴的回了锦绣阁试穿了婚衣。
“方正。”
妤锦猛然回头,这……这是楼兰卿的夫人——苏蓉?!
“你怎么能带王爷去那种地方?!”
苏蓉这话说得,明明就是楼兰卿死乞白赖的拉着自己去的。不做回应,只站在一旁,不过半晌,楼兰卿便来了。
“你来这里干嘛?”楼兰卿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苏蓉。
第七天。
她的手顺势而下,很快滑至她的耳畔,轻轻揉捏。
妤锦反而笑了,忍住不适的感觉,眼神轻蔑:“本能还是其他?你竟卑微至此?”
脖子上一紧,她的手已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舜华清泠的脸上不由得也恼了。
妤锦笑得愈发开心,软软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想看看你的反映而已。”
“那你看完了吗?”见妤锦只口不答,随后又补上一句,“那日太太一直在后台,只怕她会控制不住出来训斥我,没想到……”
“太太?这么说来,你与楼兰卿非黑定染!说,你和楼兰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楼兰王清清白白,夫君不必太过紧张,虽然我从小就住在春花楼,但夫君可以放心,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清白之身。这件事情的发生,想必太太处于暴怒期间,大婚前五六天,她就已频频找过我的麻烦,如今住府里来了,到时候被撞见了可不好,恐怕……。”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和楼兰卿是什么关系?!这门亲事,是不是你们事先就已经预谋好了的,你骗不过我的!”
她垂眼不看她,妤锦更加的生怒,带着丝丝戾气,手下渐渐用劲。
“咳咳,竟然骗不过你,为何还要向我求证?”
呼吸慢慢变得困难,舜华还是用力说完想说的话:“你即使杀了我,或者毁了我,也是没用的。”
她忽地松手,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不如我们试试?”
话语刚落,不待舜华发声,便封住了她的动穴及哑穴,将她抱至床头。
舜华惊觉她要做什么,苦于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鳯鸾香身的被褥全全扯落,一时间,散遍床上间的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一并被扯落在地,妤锦竟也不忌讳,合着灼白内服径自宽了长褂子外衣。
舜华赶紧闭眼,无奈人不能动,也捂不住耳朵。
妤锦破碎沙哑的声音不断入耳,听得舜华一阵阵的揪心。
这样的尴尬与痛苦持续了很久,直到妤锦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睁眼,舜华才知。
她笑,笑容诡异,在这诡秘的气氛中恍然扒光了她的衣服。
裸露着的娇体,精瘦、纤长,与脸一般的玉白肤色。
捏着她的下巴,还带着点沉重喘息,妤锦缓缓笑道:“显然你对我没有任何欲望。”
妤锦陈述了事实,舜华亦不想开口说话。
见此,妤锦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舜华,忍不住皱眉。
抽开身体,像是泄气了的皮球一瞬间散躺了下来,侧躺在那里,呆怔的盯着扒光过后的媚态,身上却是青青紫紫,衬着原来皙白的皮肤,显得有些狞狰。
“既然你已经嫁给我了,我也娶了你,至此之后,我们便是一个人。往后你安分守己些,我不会为难你。”
14
妤锦撤手一动,莫名解了舜华哑穴,却又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容易发出较大的声响,只能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拼凑成一句:“没有……一颗温暖……的心,即便……我……安……分……守……己,咳咳,遵从……三从四德……你……也……会……为难我的!你……们……男……人……都……一个……模……样!”
“你以为你的心,又比我慈善?”
她的手更加用力,舜华努力的弯起嘴角勾出一个月牙笑,淡淡道:“至少……我……还……有……我……自己,但……也……有……一颗……善良的心……”
说罢,眼里一抹戾色登时闪过,舜华撑破动穴,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便推着她的头至床榻一旁。
“愚蠢至极!”
妤锦瞥一眼舜华细致的表情,这一幕,虽然让她的脸不自觉地烫了起来,可是这一刻她丝毫不想退却。
“你……真的……很……有趣……我……也甘愿……为你融化一颗心啊……”
现在已成事实,双方也算是承了这段情,只是……她哪怕心里明白,但还有些疑心。见舜华如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应该好对付得多。
“那么楼兰卿呢?”
她手微微一松,另一手又抚上妤锦的脸,细细摩娑。
“我和他清清白白,曾经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好吗?请你相信我这一回。”
舜华看着她,直直迎视着她,声音坚定中带有温柔:“让我来守护我们的幸福,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有缘人。”
妤锦只是垂眸轻点,舜华牵起一丝微笑,娴熟的大散手中丝绸,随即便披上了残纱丝缎,婀娜翩跹的走至小圆木桌旁,用银色的夹子夹起水晶般的圆冰,分别放入杯中,原本溢满酒杯的酒水在冰晶的投放下,再一次在杯中溢开。舜华不慌不慢,姿容优雅的从圆圆的金镶盘里端起两杯金琢的小杯,转身走来,“夫君,冰晶表示纯洁。如今一颗冰晶相交饮,你我便是……”舜华娇羞了脸,随即又补道:“冰莹透亮,相爱无暇。”
接过灿黄小巧的酒杯,妤锦有一刹那的失神,看着舜华,在那么一刹那的时间里褪却她所有的清与冷。两人将手臂相互交错,同时一饮而尽杯中丝丝凉意的美酒,随着烈酒暖入腹中,整个身体在一瞬间被引燃爆破。回神之后,又比之前更清更冷。
伸手推开舜华,拂起了她漫长柔顺的长发,手依旧捏着舜华的下巴,垂眼道:“让我也守护着你,好吗?”
舜华莫名,亦不回答。
妤锦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蓦地凑近,冰泠的唇瓣便贴上了她的润似花瓣的红唇。
舜华大惊,瞪大眼睛却动弹不得,霎时间一股电流在整个身上四流下窜,难耐至极。只是她的唇在她的唇上停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又抽离回身。
再看,还是那两个清清冷冷的人,却分明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妤锦和舜华说不出,也道不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才蓦然惊觉,就只是单凭一种感觉。
“在你还没有真正爱我之前,我不会要了你的身子的。”
她背过身,看一眼如立清冷的舜华,随手披了件明清披风。这或许是妤锦最好脱身的理由。
妤锦几步出房。
深夜冰冷的空气,四处摇曳,不一会儿,便扑至她滚烫的脸颊中,为其醒目。她靠在一侧的墙上,大口喘气,心想:为了复仇她一定可以突破自己,一定可以的。
待得心情平复,方慢步回房。
“去哪了?”
妤锦的手才一碰到门,未及用力,门便由里打开,下一秒,落入一个酥软又温暖的怀抱当中。
“哎呀,这么大的院子忽然的属于我了,一开始就没怎么注意或者观赏这周边的美景。反正在房里也是闷得慌,于是便各处走走……”话未说完,妤锦不老实的眼睛不由得往其他方向瞟,每每与舜华对视,都会刻意的避开。舜华一贯微笑,这生生的笑,令妤锦不由得全身一颤,随后细细碎碎的说道:“对……对不起啊,舜华。是我说慌了,是我不好。但是……只因为突然之间,和你结为夫妻,心里有些适应不下来,也不知道该和你再聊些什么,索性就钻个空子……出去透透气罢了。”
她的脸埋在她的胸口中,由于不适应却让她给抽离了去。为使舜华不警觉到什么奇怪之处,便悠然间起手,一把抓住了舜华的白玉嫩手,婆娑着,反复的磨蹭,随后轻轻的将舜华揽入怀中。
“反正,你现在是我方正的夫人。倘若你婚外情,从了楼兰卿。总之,没有哪个做丈夫的会因此开心,我想……也没有哪个做娘子的会因此开心。总之,你从了他以后,是没有好结果的,我……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给你提个醒。当然了,你要是识相点,你就别和他在一起。你想啊,舜华,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若不想打破僵局,我两可以给他来个套中套、连环计呀!?”
她抬手轻笑,胸臆间又有一丝丝安心的起伏震动,“听你的。但是,我再和你说一遍,我舜华,清清白白!”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也笑,兴奋得整个人都埋在了她的软肩之上,嘴巴在她的单衣上蹭了个干净,才仰起脸来:“看来我要努力了,作为夫人的郎君。”
她本是无心开的玩笑,却让她想起了她前世的遭遇,心里蓦地一阵翻腾,嘴里一股腥甜,好不容易压下自己女儿身的事实,去迎合身边的这女子。
如今……神色微微一变。
“你怎么了?”
“现在我无心去应了那繁文缛节的洞房之事。我想要的,你懂吧?”
妤锦低头,双手游离至舜华的手,握了握,两人双手中的手指便相依相偎的交叠在了一起。
15
她今天规规矩矩穿着男装,因为要出席楼兰卿家族传承下来的万隆礼。
近日来访间,关于她与舜华成亲的丑闻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估计会惹来不少是非。所以低调低调在低调,断然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话说妤锦被邀参加这次由皇家操办的万隆礼节,是恭玶命监察者在背地里考核了很久的,对妤锦来说,之前的辛苦也算全不白费。
说起万隆礼,又有一段因缘。
只因不久前,妤锦在短短的时间内,让整个楼兰府的花绽放出别样的致彩,又让整个楼兰府在欲将到来的隆冬寒月之前,焕上了生机的气质,从而惊叹了众人。不仅如此,妤锦还利用各种花,引以为食,在药用的价值之上拓展出了一条养生道。
自那事后,恭玶大喜,妤锦在一瞬间成为天下间史无前例、超绝非凡的花匠兼艺高手。
事有凑巧,临近的皇家万隆礼的筹备中,妤锦又派上了用场。
妤锦本一心想要升迁,所以牢牢的抓住了由此派生出的每一次机会。
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莲,从水中轻脱了出来,宛如一位白衣少女,羞涩的垂卧在碧洁翠叶与波光水影之中,如梦幻般的美丽顿时间拉开一道道序幕。恭玶年事已久,并不喜白,得知此事后,将妤锦训了好一顿,真是苦了她。
一片片洁白的白莲瞬时间在静湖水面苍凉、凄美地随风摇曳着,那从容的姿态,伴着宠辱不惊的神韵,尽显出了对万事的通达,可能它不甘于淡泊和寂寞,于是依赖着日月精华、风霜雨露,拼命的生存着。
“花白不同赏,白花不同悲,若问于私甚了期,花开花落花满天。你们又何错之有?欸……”
清秀的湖面处一阵飘扬而过的粼粼花浪,满池的白莲瞬间被渲染成殷丹红。朵朵红莲正在沐浴着月光,悠悠悬舞其间的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停留在花与叶之间。虽有一丝压郁,却盛有一番品味。
细节之处的失败是必然的,也就在这个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楼兰卿告诉她,她高超的花艺已经闻名天下,带动了整个花行,推进了整个大京国的财经,无论是对国对外,都是起到了一定的袭承作用,许多人都为之效仿,许多花匠大师们也慕名来到了京城。
南下有位花十一恰巧与楼兰卿是旧识,此次不光是来拜访妤锦的花艺,也是来看望老朋友楼兰卿的。
幸得有了花十一的这层关系,万隆的举行,更加的顺风顺水。
十一听闻妤锦是楼兰卿府内只教花艺的老师,虽是新奇,但屡屡替她惋惜,同时又训诫着楼兰卿,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些。
又听楼兰卿说妤锦有一手好绝技,作为越级成名的代价,花十一要求妤锦现场作锦花一帧,正是传闻中的“二度锦花。”
她纤手饰演了花的微生,一簇簇、一朵朵、一片片、一瓣瓣,都是那样的淡雅、幽静。除了带给观者赏心悦目之外,凭借着那一抹抹淡淡的渊香清流更加令人沉醉,神往。
冉冉周旋时,花开二度,锦之那般决绝,不需要任何碧坠的陪伴,可那并不是一种骄傲与轻狂,而是一种孤静的的美,想尽张扬,所需的不止勇气,还要有智慧。远远玄散,数不清的悠绕,轻抚过三人,仿佛一切还没有开始。短暂的绽玄花魇,转瞬离去,一切又恢复到平静之中。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一花一世界。总以为花的世界,是一个华美又不染尘俗的世界,任它开的张扬,任它凋零坠地,始终是隔着千里,无关他人,独喜独悲,让人只能远远观赏,终走不进那份渊明之地。好呀,方先生,你果然是位奇才,且受我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
花十一饱了眼福,很是开心,反反复复端详,又来回看了妤锦好几眼,最后笑着让妤锦过几日来喝酒。而此,妤锦直是婉言谢过。
收回思绪,从怀里取出一小长木盒,递至楼兰卿身前的案上,道:“王爷,万般言谢,不及送你个养生花袋。”
“方先生有心了。”楼兰王也不急着打开,寻了他的夫人去。
“万隆礼”其实是“万隆历节——花依礼成。”的简称。
由妤锦新生的人礼花雅大风别具一格,恭玶亲自点笔称之为:“花依礼成”。
所谓花依礼成,即是周围依偎着百式样的花图,以及脚底下铺满的鲜花花毯。
而万隆礼无谓于就是聚集在大京各地的皇家血脉,为联络关系和巩固人脉所定下来的规矩。
这一次,突破以往,以花为题,实属新奇,就连外国使者也纷纷喧道惊奇。
取一边木木相扎以的横木作梯,当事人登上花台,念完迎词,表达光宗耀祖的决心。
只见一身穿棕黄色戏服的魁梧戏游男子团身抱膝,顶着一个无畏之颜,从台上踊跃跳下,以显示出皇家的勇敢与无畏。
一般情况下花台下会铺有长满花朵的藤网,一来以便当事人落地时免于受伤,二则有视觉的美感。
众人拉着藤网一齐用力旋转、欢呼雀起,以此来赞扬皇家的勇敢无畏,祝贺皇家龙腾虎跃。
这是惯常的流程,但某些细微之处,与曾办的有些不同。
六根六米多高的花柱竖立在楼兰府的正中院落,呈六角形,却是没有横木作梯。
妤锦仰头,觉得这六根柱子都快高到天上去了,不过也好,要的就是这种探星摘斗的效果。
花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一大家族的人,但凡走得亲近又在家族有些地位的,都不远千里的赶来聚合了。
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大家怎能不一一出席?
“皇上驾到。”
这一句“皇上驾到。”原本是威严林立的话语再配上威风凛凛的气场,在这样的家族的聚会中,那威严的气场瞬间变得亲和万分。
16
满头银发,脸上皱着深纹,两道白眉顺势而长,几乎碰到了眼睛。
冲着妤锦笑了一笑,她却恰巧不见。
“咦,你是谁?”
站在妤锦前方的女子,直跑前来,窜过身子拦住妤锦的去路,并若有所思的细细打量着妤锦。
十一二岁模样,梳着双髻,一袭鹅黄棉裙,围着白色绒巾,说话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圆圆的眼睛,娇气中又有些可爱。
妤锦抬眼看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作回答。
小姑娘生气了,两只小手掐着腰,嘟着小嘴,面容上的五官都快挤成一堆了。这面生女孩身上的衣服精致而华贵,站在距离自己最近正面,身边也没个大人陪同,自己之前也从未见过,她的出现真是太可疑了。
“喂,我问你话呢!”
大小姐的脾气毕现。只是小孩子而已,妤锦叹了口气,转身欲要离开。
妤锦这样的反应,当然引起小姑娘的大大大不满了。
小姑娘姓宇文名紫荆,她的父亲是楼兰卿的二哥宇文择之独女,宇文氏并非于皇室血脉,但关系已浓。
整个家族在恭玶登基那年分了个小城池,原宇文将军一职晋升为大京总军领,并入补了战死疆场的二王荣位。
三十年来,宇文拓只忠一妻,而她的妻子又只得一女。
所有人都认为宇文拓的宝贝女儿与乐天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心里一直认定等到她及笄,便会顺理成章的与乐天成婚,成为盛世的皇后,定能母仪天下。
“你站住!”小姑娘毕竟年小,心里有气,便直接喝住妤锦。
妤锦毕竟没有皇室家族的血统与殊荣,又站得远了些,也听不见主持人在背后的高台上说些什么,只侧着身子望着大圆柱子不远处的一众华贵的人群发呆。
万隆礼上本应该是安安静静的,想来自己也想过来安安静静的听,可这半路一出的小姑娘着实让她难耐。见妤锦还是不理不声,紫荆更加生气了,“我和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声音清力回旋,持册说言的人不由寻声回过头,一双漆黑犀利的眼眸直直对上两人。妤锦心想不妙,也不回头,一径往前走得更快。
只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把拽住她,让她险些摔倒在地上。
站在万隆礼花台上的主持公虽然年长,视力却颇佳,拉长眼眸,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不由就来了气。
他是主持,更是但其威严林立的国师,在皇家历来受尊敬,再则今天这个特别重要的礼聚,竟有人当场喧闹!
妤锦与宇文紫荆就这么被人“抓”到了主持人跟前。
宇文紫荆毕竟是皇家女子,她的名字初生时还是请他这叔公取的呢,刚到主持人跟前,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中带着恐惧道:
“叔公,叔公,我错了,再不敢了!”
反观妤锦,却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响,也不下跪。两相比较,态度自然有了高下之分。
历来备受人们尊敬的国师爷看着这个面生的妤锦一脸倔强的不看他,也不说话,气得直喘气。
“还不跪下认错!反思自己的行为?!倒是在那里站不嫌累也不害臊。难道你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懂得如何尊敬长辈吗?!”
四周都是皇室家族,众人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到了妤锦身上。
楼兰卿站在主持人一边,捧着本卷子,侧头看了妤锦和宇文紫荆一眼,轻咳了一声,对着主持人笑道:“叔公,小孩子不懂事,玩闹而已,叔公请继续吧。”
“小孩子?你不会是在开玩笑着跟我说那没礼貌的男子是小孩子吧,这怎么行?!主持已经被打断,理应得到场面的宽恕才可以继续,否则便跪到主持结束!”话语间续,国师就是那么一个讲求原则的人。
楼兰卿抿了抿嘴,他了解国师一贯作风,只怕接下来……
17
妤锦虽然有点不适,不过是个讨人喜欢的样子。
国师向来不喜欢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中对自己近身不敬,这是家族上下皆知的事。
不知楼兰卿哪里来的小纸条,转给了国师。
“停!当我没说。”
国师撇了撇嘴,不免又低咕一句,“你记住,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哼!”
国师的话是损了点,也一向不会体谅对方和众人的感受,不过妤锦也什么都没做,处于这样的位置,听这样的话还真的是打击人。
“好。”
话音未落,国师瞪大了双眼,气得怒发冲冠,火冒金星,见此,楼兰卿赶忙上前宽慰几句,缓和了局面。国师虽有那么一刹那犹豫,但言表上表露出其心情奇好,最后终是不想让这么多的人难堪。
楼兰卿一拜国师后,软软的牵起紫荆的手,转身往外走,留下一抹犀利的眼神示意妤锦也快走。
“他是气不过你这么不礼貌,哪里的惩罚会真被他说中。方正,你也是的。欸,对了,你怎么会在主持台下的?”
“我就随便走走啊,本来就没我的事儿,你好好问问你这个……哎呀,行了,这件事我也有错,所以就没了那繁琐的礼节意识。”
楼兰卿招手示意小斯过来,不知道耳语了些什么,又冲着人家摆了摆手。
一脸认真的对妤锦说,“都过去了,下次注意点。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妤锦神色一僵,尴尬一笑送走了楼兰卿。
“呵呵,你现在是认错了吗?反正这事现在也由不得你做主,只怕说得上话也没什么用,你那点小心思我一早就看明了。”
紫荆虽小,倒是爽直的尽是说些大人话,有什么说什么。
看到妤锦脸上一红,很是开心兴奋道:“怎么看你都是个女孩子。”
一听那刁蛮的声音,气就四窜上来,妤锦听也不听,大步的走了出去。
“方正,你没事儿吧?”
“舜华……”妤锦惊奇舜华这会儿不好好待在锦绣阁里,怎么忽然间就出来了?
“我没事的,舜华。”
“哼,我都看到了,你休想骗我!”
“哦?是吗?那得让你仔细看看了。”
迎上去,舜华便笑着躲开,逃到对面的石桌坐下。
上下打量一番妤锦,才认真道:“虽然你还年少,不过在这城池之内,就连紫荆那般大的孩子可不小了,你真得盯着点,不然随时有可能被人呛了去。”
妤锦坐下,神色一黯,可不是吗?
是的,人人都道她还小,十二岁,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懂什么?难道只有舜华知道她不止十二岁,并且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为什么自己却看不出,相反大意了呢?那舜华能够看出她无处可诉的心思以及她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最重要的是,万隆过后,你得亲自向国师道歉。虽然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件难事,但是,方正,你好好想想,倘若你不委曲求全,搞得好像他是对你有意的,你的立场又会发生一些细微处的转变了,倘若你我行我素,可是最终你不也还是按例向他道歉。转个一千个角度来看,你怎么能和一个小孩子这般怄气,再说人家可是……”
“道歉什么的,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此看来,我何罪之有?无罪之有!”
舜华浅浅托着下巴看着呆怔妤锦,倔与正义的她让她险些让她痴迷深陷。晃了晃脑袋,警示自己可是喜欢谦谦君子的温文尔雅,对于妤锦她可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是夫妻罢了。
“小心!”一大树枝险些砸到舜华,稳稳的碎在了石桌上。
这一刻起,她开始喜欢妤锦。
以前觉得自己是作为夫妻全力附之单纯的喜欢,喜欢中有感激有依赖。
一个十七年没得到过温暖与关怀的人,突然有人对她好,冲她微笑,有时还对她温言软语,此刻要帮她脱离困境,那种感情瞬时间无法言喻。
只是楼兰府府邸这一潭子的水深不可测,有些东西就又不一样了。
妤锦自问,她对于她来说到底算什么?她心中的那根刺是在花天酒地之地所所遭受的一切。懒得辩解,但至少给她快乐,给她好。
“谢谢你,方正。”舜华说罢,便上前吻了去。
激吻过后,舜华手扶着下巴,舌头打了下结,拍着她的胸膛道:“你一定给我乖乖的去和国师道歉!”
妤锦自发缓缓点头,认认真真。思绪缠绵不断,未曾想过未来,只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18
万隆历节过后,楼兰卿所出席的活动都有妤锦的陪同,而她自身的活动事务也逐渐增多。
不过几天时间,万隆礼上那个作风一贯苛严的国师,礼节过后,亲临楼兰府,看来是奔着妤锦来的,巴不得见势还要将其狠宰上一刀。对于妤锦来说,那不是又平白无故讨来一顿臭骂嘛。
“嗯,之前我看过了你的道歉信,但那就是你的道歉?!为什么不具体?错哪儿了?!我看你还不不明白,没有一丁点儿的悔过之意,我看你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没想到我会来楼兰府吧?这回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光线明媚的屋子里,只有国师和妤锦二人。
见妤锦垂眸静默,随后又抚着长胡说道:“罢了,我就当你是个脑筋不会转弯的木头吧。不和你计较了。哼。”
她受了委屈,即便怎么做,怎么说都不会得到他特许的完美释放。索性一次性说清楚了,免得今后落下一个不清不楚的罪名,“我可以跟您道歉已经很不错了,但我没有错,这是真的。如果我的道歉不合您的意思,那么,您觉得什么样道歉才合了您的心意呢?我照办就是了。您又何必为此怒火攻肝呢?”见国师只字未说,也就是处于现在这么一个局势,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重要的也不想开口。微笑着,又客套寒暄几句,预回锦绣阁。
不知国师这样盯了妤锦多久,清力一声,“站住!”只见国师怒发冲冠,气得伏在了椅子上。于是,妤锦便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那布满了死皮的手,僵硬的执摇着那一柄色彩斑斓的孔雀圆扇。长长的,白亮的发丝划过扇子,一丝一缕,仿佛能将什么东西缠绕。
“看来,国师大人还有些什么话是要对我说的,我且尊听。请。”国师还是没有开口,许是因为妤锦说话太呛又目无尊长,让国师感受到不适。
半晌过后,整个局面僵持不下,于是妤锦便恭敬的说道:“嗯?看来国师的确是没什么要说的了,没事的话,我就退下了。”
“你敢?”
妤锦觉得自己被这国师抓住小辫子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收口已来不及,只好绞着手站在一旁,微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发落。可后来,两人却细细碎碎谈了好半天。
楼兰卿起床过来,看到的既然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国师一身玛瑙细纹长袍坐于凳上,身前站着妤锦,绞着手站在一旁,微有些紧张地仔仔细细听着国师的话,又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这一幕静好如画,竟让他站在门外持立许久,一时间,忘了说话,又忘了行动,不忍去打断、破坏。
“进来吧。”
楼兰卿将腰带上的花包扶正,勾起嘴角,笑得温暖,衬着一身衣裳暖白如玉,丰神俊朗,尊贵不凡。
缓缓入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