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青梅·青梅 番外四(1/2)
陶绮言小的时候,谭陶两栋别墅挨得很近,两家又各有年龄相仿的小朋友,父母之间自然很亲近。
女儿两岁后,简未菱重新投入工作。她本来就是很要强的女子,被陶家老一辈压着在家相夫教子,早就把她憋坏了。陶绮言两岁后,陶继业终于松口让她出去工作,简未菱就像放归山林的鸟儿,经常不着家。
但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是娇养大的,怎么肯放人,每次出门简未菱都很头疼,因为陶绮言肉肉的小身体像个小炮弹,被阿姨紧紧拉着也要朝她爆冲。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满眼的泪跟拧不紧的水龙头一样,一声声妈妈叫得简未菱心肝都发颤。
直到江宛领着小儿子进来,笑着说连旁边那栋都听得见我们言言的哭声。
江宛手一指,早就教好的谭禹霖冲上前拉住陶绮言的小手,像模像样的给她擦眼泪,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软糖给她吃。
注意力被吸引走,陶绮言站在原地等着谭禹霖给她撕糖纸,一双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嘴就迫不及待地张开,把糖咬走。
江宛的心快化了,这么哄几回之后,她抱着小绮言,晃晃悠悠就哄回自己家了。简未菱严格要求女儿进嘴的食物,生怕蛀牙,江宛就换着花样给陶绮言做低糖的小零食,连谭禹霖都要沾陶绮言的光。
没几回陶绮言就不认生了,跟着谭禹霖在谭宅上上下下地跑,连闯祸也一往无前。
一年后,江宛把十岁的谭郁川从老人身边正式接回来,他拉着行李箱进到院里的时候,听到花园那头传来两道稚童的声音,还以为是爸妈又添了个妹妹。
他一眼也没看那边,随阿姨去往二楼他的房间,自顾自整理东西。
有半个行李箱都是书,按习惯由高到矮码放的时候,谭仲维站到门口,无声地注视他。
他察觉了,但没回头,手上动作快速地给书籍分门别类,谭仲维最后只道:“在家踏实住下来,缺什么到楼下跟阿姨说。”
他转身面向谭仲维,点头道:“知道了。”
谭仲维还想说什么,但只是皱皱眉,就转身下去了。
陶绮言玩累了,被江宛哄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还捏着薄毯,额头微微发汗,刘海有几缕粘在红润的面颊。
看见谭仲维下来,江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指指沙发上的小孩,用气音说:“看我们言言多乖啊。”
谭仲维凑过去,俯身看熟睡的女孩,点了点头。江宛起身,拉着他手,轻声说:“女儿太可爱了,我都想再添一个。”
谭仲维看着妻子,抬了抬下巴,“女儿是好,万一再生个禹霖那样的,怎么办?”
江宛听到动静,转头往门口看,谭禹霖刚从花园里抓了一玻璃罐的蚯蚓,满裤脚污泥地小跑进来,要给他们炫耀。
“妈!”男童嘹亮的一声。
江宛刷的看向沙发上睡着的女孩,手一指让阿姨赶紧把儿子拽出去,连同那罐蚯蚓。
她叹了口气。
谭仲维拉着江宛的手,紧攥了攥,低声说:“而且,郁川跟我们也不亲啊。”
江宛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往楼上紧闭的房门看。
“我一直觉得,我们当初把他送到爸那儿,做得不妥。”
江宛眼圈有些发红,话虽如此,可以他们当时的工作强度,把大儿子送走也是无奈之举,难不成要让几岁的谭郁川跟着父亲应酬或是跟着母亲跑组么。
两人同时想到这一点,对视一眼,江宛说:“我们多弥补郁川吧,他懂事,以后会理解的。”
两人都知道这只是空洞的安慰。十岁的谭郁川底层性格被塑造成了大半,就如同一棵孤树,按着自己的年轮轨迹长大,他们作为父母,在之后的多年相处中也没撼动几分。
谭郁川整理完书架,下楼时看到父母相对而立,正说着什么,他没什么表情,走到谭仲维面前,说:“爸,我想要一个耳机和一台电脑,能打游戏的那种。”
谭仲维微微睁大双眼,想起父亲房里古朴的桌椅壁柜,没有一件电子产品,连谭郁川的手机,还是按键的款式。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下午就会有人来安电脑。”
能跟他提要求就好,起码知道大大方方和父母要东西,这才像个十岁的孩子。
谭郁川点点头,欲转身上楼,余光瞥见沙发坠着一条粉色的绒毯,边角已经掉到地上。
他没多看,等到午饭时再下楼,看到江宛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正在给她擦手。
小女孩生得漂亮水灵,明显是刚醒,小手揉着惺忪的眼睛,偎在江宛胸前,张嘴打了个哈欠。
谭郁川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面无表情,脚下没动。
江宛抬眼看见他,笑着说:“郁川你先过去,等禹霖进来,我们开饭。”
见他盯着陶绮言看,江宛晃了晃她的小胳膊,给他介绍:“这是你菱姨的女儿,叫言言,比你弟大几个月,是你妹妹,你之前见过,当时还是个小宝宝呢。”
谭郁川墨色的眼瞳很静,点了点头,没说话,调转脚步往餐桌走。
谭禹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谭郁川坐在餐桌边,脚底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爬上餐桌,离他两个空位远,叫了声:“哥。”
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
谭仲维坐下,江宛牵着陶绮言过来,让她坐在谭郁川对面。
谭郁川目光从面前的米饭扫过,极快地瞟了对面的女孩一眼。
她明显还没睡醒,小手扒在桌沿,整个人蔫蔫的,刘海也有点乱,她打了个哈欠,要收回的时候目光放在对面的他身上,杏眸倏地睁大,嘴巴一下闭起。
看到陌生的面孔她有些慌张,转头看向身旁的江宛,江宛微笑,偏头对她说:“这是言言的哥哥啊。”
谭郁川很少听到江宛那种语气,温柔到只能用“母亲”二字来形容。
“哥哥”对陶绮言来说是个新名词,江宛又重复了一遍:“言言,叫:哥,哥。”
女孩飞快地看向他,又把头低下去,怯怯地学舌:“哥哥。”
江宛奖励地摸摸她的后脑勺,连谭仲维都看着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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