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庙温存互诉衷肠 承剑之誓结发同行(1/2)
大雨瓢泼,花斑戏马已在雨中等他。
炎天将气息远远散去,便察觉街头巷陌,已有不止一批人马奔向玉芙蓉。
还好他手中有剑,他剑锋闪过,两条街道已被冲天而起的火墙隔断。
杀人的是他,伤人的也是他,他已负罪,还有必要带着千月吗?
冬千月似乎没管这些,她人已在马上,抓住炎天的手,便将他提了上来。花斑戏马前蹄扬起,疾驰而去。
炎天:“千月,我能察觉到哪里有追兵。这路你熟,该向哪里去,你便和这马说。”
冬千月:“这马还懂人话?”
炎天:“懂。”这仿佛是天方夜谭,千月也来不及问上许多,随后,那大马按照千月的指令穿过了数条街道,千月甚至觉得这些路就算自己真的走下来,也未必有这大马走得明白。
那些追杀炎天的人,每每将要追到,便又被火墙挡住了去路,那群人被绕的晕头转向,哪里还能追到他们?
两人很快便从赤丹城内逃了出去。
周正南此时正在“长春楼”里喝酒。
他坐在最高的阁楼,看着几处冲天而起的火墙,和那群追得晕头转向的追兵,他微微笑了起来。能在雨天躲在楼里见人淋雨,那的确是件愉快的事,何况今天他还办了一件大事?
和他举杯共饮的,是陈家铺子里昨夜刚被张立招待过的商人,他微笑道:“没想到正南兄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血千手’的徒弟,为你除去心头大患。你可知道,那姓龙的可护短的紧。”
周正南笑道:“龙依然未必知道这件事是我办的,就算知道,他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商人道:“你指得是‘天云台’之战?”
周正南:“这件事想来你也略有耳闻。”
“但我该提醒你一件事。”
“先生请讲。”
“那小子并非只是血千手的徒弟那般简单。”
周正南笑道:“无妨,他‘三江候’的身份我已知晓。他和张立既然都是山安国的人,岂不是更好。如今,三江候杀了剑阁剑士郭魁,而张立为了个女人,又非法雇佣十三堂的杀手。这些罪名,足已将这两人驱逐出境了。”
“三江候?‘一剑断三江’那个三江小侯爷?”
“是,你没见过他的佩剑?”
商人有些惊恐,他摇着头,“这小伙子怎得这么多身份?”
周正南也已皱起眉头,他看着那商人,道:“那么说,你看出的是他别的身份?”
“他最后击败张立的那招剑式,是‘旋花剑气’。”
周正南听到这四个字,瞳孔都已收缩,他呼吸变得急促,问道:“旋花剑气?你有没有看错?”
商人反问道:“若非旋花剑气,又有谁仅用一柄夺来的剑就能碎了张立的‘玄铁护腕’?”
周正南已没心思再将酒喝下去,他在楼阁上开始踱步,反反复复只念叨着两个字“糟了。”
真的糟了。
没有什么事,会比在这雨中的逃亡更糟糕。
炎天在确认身后已没有人在追他,还是让这马又跑出了十几里路,直到走到了路边的一间破庙,才算停下脚步,稍作休整。
炎天周身披火,雨不能近。千月可就惨了,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已湿透,可到这破庙内,她看着他,还是带着一脸幸福,有了炎天忽然承认喜欢她这件事,就算在外面被浇成落汤鸡也算不得什么了。
庙里阴冷潮湿,炎天拔剑自隆起的草堆一刺,便升起了火焰,他看着衣衫尽湿的千月心里满是愧疚,他将自己的披风与外衣脱下,递给千月,道:“把衣服脱了吧。着了凉会生病的。”
千月腾地红了脸,道:“不......不了。”想到她在这破庙里赤身裸体只裹着两件外套坐在炎天面前,她就害羞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炎天道:“我身上一直罩着那黑火披风,衣服没湿。”炎天看着低着头假装在烤火的千月道:“你去把衣服脱了,拿来这里烤烤,我的衣服先将就一下,我不看你便是。”
说着,炎天起身走到门口,抬眼望着门外,千月则拾起炎天的外衣,躲在佛像背后脱掉了湿了的衣鞋。
等她换好衣服,喊炎天进来时,炎天就看到她纤细的身躯,被他宽松的外套紧紧裹住的样子,她赤着脚,将鞋袜衣物全都交给炎天,却脸红着望着别处,连炎天的脸都不敢看了。
炎天接过她的衣服,将其一件件放在火上慢慢烤着,对着千月笑道:“干嘛那么害羞。我又不是......”
千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道:“你又不是怎么......”
炎天看她已是一脸的不高兴,便闭上了嘴,哪知道千月凑到炎天身边,一脚朝着炎天的小腿踹了去。在那黑袍的映衬下,她那条洁白无瑕的腿,更显得格外耀眼,她看着炎天被她踹了一脚,却只看着她那只脚,脸就更红了。
“你,你......气死我了。”她双手拽住那黑袍把自己的身子裹得更紧,她越是这样,炎天便越觉得她娇小可爱。
她坐在火堆旁,打了个喷嚏。
炎天就坐在她身旁,催起内力,用滚烫的手轻抚着她的头,捋顺着她淋湿的长发。他怕烫到千月,自然不敢让手上的温度太高,动作也是温柔非常,千月在火堆旁,将头垂的好低。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柔声道:“我啊,真该去谢谢主谋放火烧了那木屋的家伙。”
炎天微笑着问她,“怎么这么说呢?”
千月偏着头,笑道:“要么,某个傻瓜,可能就把我这么好的姑娘,让给别人了。”
“我......我一直不敢相信你喜欢我这件事。而且,那时你说张立喜欢你,我就......我就想成全你们。”
千月瞥着他,叹息道:“你呀,真的是个笨蛋。人家是个女孩子,你还要我次次主动不成?”炎天忽然想起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赤裸着身体,鼓足勇气告诉他,“我想要把我这一生托付给阿天。”的样子。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她在那小木屋子里,却足足等了他半年,每月又会为他亲手做三次饭菜,却不敢让他分心知道。
她面对别的男人总是温柔地保持着距离。她只和炎天撒娇,让他抱着,听到他说“我们只是兄妹关系”,哭得像个小孩子。
那群车马之间,他明明已羞愧难当,她却有勇气,握住他的手,骑上他的马。这如果都不算喜欢,什么样才算是喜欢呢。
炎天低着头轻声道:“月儿,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千月温柔地看着他,声音也变得如春风般温暖,“或许是你第一次抱着我的时候吧。我在天月门时,从来没有被人那么温柔的照顾过。所以......”
“是啊,我怎么没想明白,倘若你只是想报答,那你将我已瘸的腿治好,就已够了。”
千月伸手提着炎天的耳朵,让炎天抬起头,炎天看着她坏坏地笑着,她凑到他的耳边,道:“所以,说是要报答你,不如说是想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自私的愿望呢。”
她从黑披风里,伸出两条白玉般的手臂,握着炎天的手,“现在,该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哪里了。”
炎天听到这个问题,有些羞愧难当,他一个大男人,面对千月这个问题,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千月就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炎天声音好轻,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我,我只觉得千月好漂亮,声音又温柔又好听。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却逗笑了千月,千月哈哈笑道:“你啊,我倒是不必担心你会被别的女孩子抢去了。嘴这么笨,估计喜欢你的女孩,也被你气跑了。”
炎天低着头,不再敢看千月。
千月反问道:“你救我时,我遍体鳞伤,那时你也觉得我好看吗?”
炎天摇头。
千月又道:“我做得菜好不好吃?”
炎天点了点头。
千月:“那,笨蛋,我对你好不好,你心底总是有数的吧?”
炎天抬起头,看着千月,道:“月儿当然对我很好,要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
千月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抿嘴笑着,道:“所以呀,你该这么说。月儿心地善良,对我那么好,又做得一手好菜,我当然喜欢月儿了。至于夸我好看啊,声音甜啊什么的,留在平时说就好了。”
炎天看着她也笑了,道:“这么说话,是很讨女孩子喜欢吧。”
千月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呀,要用我教你的话,去和别的女孩子这么说,我可是会抽你嘴巴的。听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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