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国殇剑法.诛魔杀妖.尽忠为国.吾国有殇(1/2)
忽忽过了几日,天气终于放晴。伊犁大雪盈城也自消融,这时那些梅树便在雪后开放,显得坚强不屈。午后傅传书步出军营,来到与幹罗斯国交界之处,此时北方大片草原枯萎,不见夏日之绿草荫荫,那时牧马草原,极是惬意之事,本来世事无争,怎耐这北方邻国野心不死,窥我天朝上国,时时侵扰,不得安宁。昔年有苏宁杰将军坐镇,节制南疆北疆之军营官兵,威望所至,军兵人心所致,都念着为国尽忠,不让寸土国土流失;虽然有时败多胜少,亦是为国忠肝义胆,碧血长虹!
傅传书感慨万千,想起师父——其实是为爹爹,曾说国之殇,皆是天下庶民百姓之苦,无由得享太平,多是流离失所!如果皇帝无有治国之本,德不配位将是天下庶民的灾难!便如当年崇祯皇帝一味刚愎自用,听不得臣下之言,以至错失机会,亡国亡天下;如若当时闯王自成兵临城下,欲要封王,当时应允,然后缓图良策,亦不至于城破国亡,让天下百姓蒙难,沦为满洲人铁蹄之下的冤魂!他一人殉国,却道无它,不想累及天下无辜百姓罹难!
他正思之万千,不想瞥目之间见到山趾之下有人鬼鬼崇崇,张头探看。傅传书心中一动,便隐身大石之后,透过石缝向外张去。只见那人身着维族衣饰,可是相貌却透着古怪。傅传书心中便觉有异,见那人向四下无人,转身向一座山洞走去。傅传书便自尾随。
山洞幽深,只有些许光明,渐行渐深便自黑暗一片。傅传书眼见一片漆黑,心中正想要不要再行,忽地迎面有人劈来一刀。刀势迅猛,带着凌厉的气势,似乎便想一刀斩人头脑,而且刀势奇崛,不似中国武术招式,心中更疑,可想而知这出刀之人必是邻国的奸细来我邦刺探军情,以为反攻!傅传书何等身手,反应也快,待刀临己身,已是身形后跃,本待躲过敌人暗算,不意这人势要得手才肯罢休,所以步步紧迫,刀刀为营,刷刷一连十几刀向着傅传书砍去,竟是疾如风雨!傅传书心中气恼心想:你一而再,再而三,也真照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他忽然双手翻出,以出人意外地手法“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将那人手中刀夺下。黑暗中那人也是惊呼出声,因为他实在未料到对方竟有些惊人手段。傅传书一招得手,甩手将刀掷出,擦着山洞石壁一流火星而出,然后落在乱石之上,铮铮之声不绝。这人虽刀失手,然而却心有不甘,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小心了,看掌!”他双掌双风而至,而且似乎飘忽左右,似东实西,于中土的掌法决然不同,透着诡异!他此时忽然想到域外邻国有一武术流派断刀客:刀势凌厉,不让人有缓息的机会,而且出刀不循章法,只是一味要人性命;更有一派旋风掌,武功是旋风掌,其特点为透过身体的旋转和手臂的挥击,形成独特的攻击方法,具有较强的迅猛性和变化性,使对方难以防范和躲避,让人防不胜防。攻击过程中常伴随着迅速变化的动作,亦能轻松切换攻击目标和方向。令对手难以捉摸,而且内外结合,注重力的调配和运用,通过有效利用身体的内力和外力,使招式更加有力和准确。
堪堪斗到酣际,傅传书竟自汗流浃背,不能禁止,不禁心中烦乱,心想:我堂堂昆仑一派掌门,不逊于天下各大门派掌门武功,不想今日却不能敌抵于这夷国之人,也真是无能。其实倒不是无能,而是对方武功不弱,亦是本国武术流派名家。忽然黑暗山洞之中又有人说话,火光一闪有人点燃火把,让黑暗的山洞明亮起来,只见山洞中多了一位黄发碧眼白肤的斡罗斯人。他见到同伴大声道:“伊里奇住手!”那人却叫做伊里奇,他听到这人喊话,便住手不打,说道:“伊凡你为何不让我将他拿下,好让主人欢喜!”这叫做伊凡的人却道:“你既使心中有胜算,只怕也难以将他拿下,须知这位可是堂堂昆仑派傅大掌门,一向忠孝双全,是为世之楷模!”其是这伊凡说话言不由衷,不尽不实,因为这傅传书非但不忠而且不孝,因为他于故国毫无认同,而且心中从来没有反清复明的想法,却哪里来的忠;他在昆仑派时迫死爹娘是为不孝,所以他应当是不忠不孝之人,还应加上不仁不义之人,——因为他计谋百出,要害小师弟袁承天,总是不得其便,否则他这位袁师弟早已命丧他时,所以这伊凡说话表面赞许这傅传书,实则是讥讽其为人奸诈不仁,鬼域心肠非人哉!傅传书焉有听不出话外之音,却也不想反驳,心想:今日我要施展手段要你们两个人全得死!
伊里奇听从这伊凡,那么由此看来这伊凡便是他的上司,所以只有言听计从,不可反抗。伊凡透过微暗灯光,见傅传书脸上神情变了变,便知他心中所想,心想:你要杀我二人只怕也没这么容易!他让伊里奇退后,踱步而前,负手于后,似乎完全没把这位昆仑掌门傅传书放在眼中。傅传书见状心中更气,心想:你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托大,真是死到临犹不知悔!
伊凡不惊不怒说道:“傅掌门你缘何如小贼一般跟随我们?意欲何为?”傅传书听了这话心中有气,心想:你们越入我天朝上国,我还未兴师问罪,你倒反打一耙,也真是可恶,正所谓:来而不往,非君子也!他嗤笑道:“阁下大约忘了,你脚下的土地是我天朝上国之土,岂容你罗刹肆意妄为!”伊凡道:“天下本无主!好勇斗狠者得取天下,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族人从来都是一己行事,只要土地,那些仁义道德全是你们中国人自欺欺人的东西,我们才不会为这些教义束缚,所以我现在脚下的土地,不久将来便是我国之土!”
傅传书道:“你们的奸谋决然不会得逞!”伊凡鄙视道:“傅掌门,我看你挺可怜!”傅传书道:“我可怜什么?”伊凡道:“你错认他乡为故乡!当年黑山恶水之间的满洲入杀入关内,占有中土,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全是你们没有血性,以至失天下,万民罹难!这便是你们汉人懦弱之处,千万之人竟而抵敌不住三十万之众的满洲人,你说不是可悲么?”傅传书道:“此一时,彼一时!不问过往之事,但说今日之事,傅某见你们的阴谋便不能袖手不管,置之不理,那岂非天下无人?”
这时伊里奇转身近前,扎煞着手道:“傅掌门只要你少管闲事,便两相无事,否则说不了,担不起,我们要你立毙当场!”傅传书冷笑道:“那是极好的,你们两个一齐出手,傅某人一力承担。”伊凡见这傅传书不为言语所动,知道今日不能善罢干休,只有武功上见真章!
其实这伊凡武功犹在这伊里奇之上,因为他是科斯特霍洛月家族武学代表人物之人,生平善使拳掌,而且于长剑之上有过人之处,每每击败强于自己几十倍的高手,全因其出招不循常规,往往出人意外,杀敌于无觉无知中,而且毫无痛苦,长剑过颈而不出血,因为出招迅疾,伤口是极细微,虽有少许血迹已然结疤,可见出手出剑之快,都已到了常人不可想像的地步,在本国可是无有对手,是以自从自大成狂,从未将别人放在眼中。皇帝见他武功出众,便奉其为拜月教长老,统率一干人众,专一刺探敌国军情为要,以为皇帝裁决。今日之行便是在这山洞之中和这伊里奇会和,因为伊里奇潜入清国域内偷偷绘制山川河图兼有军营驻兵及其防守要塞,这样可以帮助本国哥萨克骑兵与清国军兵交战之时事半功倍,可惜为傅传书所察觉。伊凡自然不能让这傅传书得手,所以出言挑衅。
傅传书因为从小在这昆仑派长大,离伊犁也不太远,所以有时便见敌国烧杀抢劫,心中便极其痛恨其残暴行为,发誓有朝一日我有兵权,必要以暴制暴,以牙还牙,还我族人一个公道!这是他心中不灭的一个理想。现在在自己眼前的这两个人岂不就是助纣为虐之徒?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仁慈,又况且这两个人又不值得自己仁慈,他们骨子里都藏着恶毒的杀人想法。
不知何时伊凡从自己背后取下一把柳形叶刀——其实是为弯剑,然后以上而下劈了一下,说道:“傅掌门在下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交手不必客气,请出兵器!”
此时傅传书身后有剑,呛地一声掣出剑鞘,掐个剑诀正是“剑指天南”,这式之中蕴含着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后招。伊里奇见主人要与傅传书动手,便要代其劳,义勇当先。伊凡看了他一眼,说道无需他出手,自己可以料理的。伊里奇见主人不允,便自有喏喏退下,在旁观看。伊凡也不相让,因为他们武士较艺从来没有谦让一说,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所以手中弯剑刷地刺来,剑法与中土武术皆然不同,招式透着古怪,不循常理出招,所以让人一时有不知所以之感。可是剑来直刺面目。傅传书剑诀一引,刷地一下去削对方刺来的弯剑,只是他忘了别人可不按常规出招,所以弯剑忽然下沉,弯剑以下而上反挑傅传书的下腭。这一下变招突兀,让人应变不及。而且这时不远处的伊里奇忽起暗器,打向傅传书周身穴道,而且还自认穴极准——原来他于中土武学极有涉猎,而且认准极准,不逊于中土武林中人。这一点倒出乎傅传书意料,没想这伊里奇对中土武学亦有钻研,当下便不敢大意,见到这暗器袭来,慌忙跃身躲避。这下那伊凡便有机会出剑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本来他们便不讲究中土武林中的规矩,所以不以偷袭为耻,只以输赢为英雄,所以他们偷袭清国领土也不以耻,有时沾沾自喜;反而是伊犁城守将遵循仁义之兵,所以从来不会暗袭敌人,总是事先说明,然后约定交战时日——因为满洲人入主中土百多年也渐染汉人的学识,有时也讲究仁义之师、出师有名之类的名堂,这样虽说不失仁义,然而却为道义束缚,反而做起事来畏手畏脚,不得施展真实本领,难免为其所制,这也是当初伊犁将军苏宁杰败多胜少原因所在!
这也正是别人拿捏短处所在,往往无往不利,处处得了机先。今日这伊凡故伎重施,要想将这傅传书拿下,向主公献功,只是傅传书岂是易与之辈,因为少时所见所闻所以对这些来犯临国之敌恨之入骨,总想伺机为那些残死的无辜之人讨回公道,总是不得其便,今日他们可是自寻死路,自投罗网,所以又怎能放他们走路?
眼见得这傅传书非但受其所制,而且有性命之忧。伊凡不觉心中笑了起来,心道堂堂昆仑派掌门不过如此?先前还以为利害的紧,谁想竟如此不济!其实非是傅传书武功不济,乃是这伊凡和伊里奇惯使下三滥的手段;虽然傅传书虽非光明正大之人,却也不是无耻之徒,所以在这两位面前手段便显得相形见拙,有所不能。
傅传书此时只一个想法:自己的宏图大业终成梦!还谈什么逐鹿中土,争夺天下,一切都是妄想。
伊凡剑来,傅传书因躲那伊里奇的暗器,不免疏于防范,所以手中有剑也不得出招,可说是岌岌可危,命悬人手!他心中只恨自己此时为何瞻前顾后,讲那仁义之道,以至为别人拿捏,非凡杀敌不成,反成了人家手下的败将,似乎生杀予夺全操人手,不觉得心中万念俱灰,——可是在这生死关头犹想起了清心格格一颦一笑皆入法眼,余生再难忘却!——虽然人家未必看顾于他,可是他心中却执念于此,再难忘却。伊凡见他闭目待死,手中长剑垂下,倒不是他出剑,而是事有不能——伊里奇的暗器击中他手腕处养老穴——此穴是手太阳小肠经上穴位,位于手踝骨上一空,腕后一寸陷中者,主治气血通畅;今次为伊里奇所制,不得用手运剑,所以只有低低垂下长剑,无有反抗之能。
伊凡可不是仁义之辈,他从来都是暴戾,根本不讲究什么上天有好生,世人应有怜悯之心,他只知道胜者王侯,败者寇!于其它什么仁义道德全然↑“”:↑所用↑及,而且鄙视,认为那些人都是↑,如果死亡在眼前,还讲那些迂腐之道,也是不通世务之极。剑至傅传书咽喉之处寸忽然停止不前。傅传书本来闭目只求一死,于世事再无牵挂,可是过了片刻,不觉剑刺肌肤,心中纳罕,心想:莫非这伊凡忽然良心发现,生了怜悯之心?不对,他又岂是那种人!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这伊凡正表情怪异地看着自己,身体不动,手中长剑直指其咽喉,就是前进不得半寸——原来被人忽然点中穴道,所以至此!
傅传书转头又见那伊里奇也如此这般动作,心下更奇,是谁出手救下自己?这时只见山洞隐处一块大石之后走出一人,看着傅传书,不疾不徐道:“大师兄……”傅传书见是小师弟袁承天,甚是惊喜交加,一时竟无语。袁承天伸手要先解这伊凡穴道,让他得以自由。傅传书忽然大声道:“小师弟,不可以……”袁承天道:“大师兄,他们暗施卑劣手段伤人,是他们不仁,咱们却不能无义!”傅传书恨恨道:“小师弟不如索性杀了他们,人不知,鬼不觉,可以永无后患!”袁承天听大师兄如此说话,不以为然,说道:“他们是蛮夷不通礼教,尚未开化,难道咱们礼仪之邦,天朝上国也学他们那般野蛮不成?”
傅传书听了袁承天一番无以辨驳,心想可不是!袁承天又道:“是英雄好汉,便当光明正大好好打一架,这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伊凡虽此时穴道被制,不得自由,然而听了袁承天这一番义气傲然的话,脸上不觉阵红阵白,心想:自己行为却是不堪!难怪人家出言讥讽!
当伊凡和伊里奇二人穴道被解,一得自由,也是惊叹这眼前少年出手之快似乎鬼魅,飘忽不定,着实让人防不胜防,似乎武功造诣犹在这位昆仑掌门傅传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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