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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魂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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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方叹息,无语,又看着躺在地上的虞婉芙,问受什么伤,石清简略地向他解释一番,说要是有银针就好了,可以用针灸之法救她,施银针钉住虞婉芙魂魄,助她元神归位,不必再等七日。谭方向石清说,需要银针?石清点点头,问你可找来银针?谭方不答,只让石清注意观察经堂外动静,提防家丁巡查闯进来,他从经堂后面窗子翻了出去。

虞婉芙的人中眉心处封印已几乎丧失活力,魂魄再难受制,飘摇离体。石清又咬破中指,再点了眉心人中百会几处大穴,又脱去虞婉芙鞋袜,点了足底涌泉穴,口念乾魂咒,这只能将虞婉芙魂魄再锁住一刻钟时间。

谭方在桑耶寺作谭方,住了两个星期,寺中医僧有针灸的银针,但在后院寮房,他忙一路小跑,警觉地观察四周动静。到了寮房,扒窗窥伺,寮房内地上塌上躺着十几具僧侣尸体,角落里两个吐司家丁躺在僧榻上睡觉。

谭方一吐舌头,缩回头,低头思索一番,走到门口蹑手蹑脚进去。他手沾了些僧侣尸体上血,抹在脸上身上,匍匐爬到僧榻上,银针就在僧榻上方的靠墙的格子里。谭方小心翼翼直起身,打开格子,一个家丁打着鼾,忽然翻个身,谭方一惊,忙缩下身子,就势趴在塌上装死。那家丁似乎也惊了,陡然睁开眼来,看了看趴着的谭方,低声惊叫一声,看血迹斑斑的谭方一动不动,家丁仰面想了一想,方才有尸体躺那吗?

经堂内,石清伸手按住虞婉芙丹田之处,魂魄数次冲击石清之手未果,但冲击力道愈来愈强,又过片刻,石清即使念乾魂咒也无法制止魂魄冲撞,魂魄就要脱身而去了。

僧寮内,那醒来的家丁似乎不能确信谭方方才躺在那儿,又伸出脚来踢了踢谭方,好似死尸一般,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破绽,于是又闭眼沉沉睡去。

谭方待家丁鼾声再起,方起身轻手轻脚打开格子,抽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羊皮囊,手指捏了捏,银针在内,便又小心翼翼下了僧榻,摸了出来,奔回经堂。

谭方推门一看,石清已放手坐在虞婉芙尸体旁,朝谭方摇了摇头。石清接过谭方递来的羊皮囊,打开一瞧,里面是长长短短粗细各异的银针,边上躺有一根红色,一端雕有极细小骷髅头的红色银针,石清大喜,不想在这能找到回魂针。回魂针能在魂魄离位后,定住魂魄,徐徐引其回归本身。

石清在湖南曾跟随一个山间的赤脚医生跟随学医,所以也学到针灸之法。湖南多山,瘴气深浓,孤魂野鬼游荡山间,所以赤脚医生游走在山间为山民治病,难免撞鬼,也会代代相传,驱邪抓鬼的法术。

石清师傅精于医术,针灸之术尤其高超,那时石清年纪尚小,但严师出高徒,石清认穴用针的基本功那是扎实的,所欠只是火候。此外,他还学习正骨推拿之术,那是断骨疗伤之法,寻常的接骨再造虽未有机会真正医治,但也是九不离十。石清朝谭方说,你去窗边看看家丁动静。

谭方到窗棂边朝外窥伺一番,又跑过来,只说没人,看石清施针。石清手拈起那根细细的骷髅头红银针,以左手食指中指抚虞婉芙头顶,探明百会穴所在,右手将红银针刺入百会穴一会儿,并轻轻拈动。抽出后,又将红银针分别刺入人中眉心,又在左右手人合谷穴,施了两针,虞婉芙鞋袜已被退掉,露出一对玉足,在太溪穴处又各施了两针,这是以回魂针引魂归位。

针炙施针讲究气定而手稳,意到而针准,缓胜急,轻胜重,所以看着简单,这一番施针极耗费功夫,不知不觉已过去大半个钟头,而虞婉芙依然'双目紧闭,嘴唇渐渐有了乌青色。谭方忍不住问石清,“哎,我说石哥,你行不行啊?这可是人命关天啊!“石清没好气地说:“你行你来。“小邮差谭方被顶得直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清最后又以回魂针在两手中指指尖中冲穴各施两针,在此穴施针使虞婉芙受针刺之痛所激而苏醒。果然虞婉芙轻轻地极微弱地发出“噫“的一声,若非凝神观察,还真不容易辩听。接着,虞婉芙薄唇微微动,左手手指也颤抖了下,石清伦谭方都十分欣喜。石清对谭方说:“虽然虞婉芙有了意识,但一个钟头之内,不能移位,否则前功尽弃,魂魄还会离开肉身。但家丁不停巡查……“

正说到此处,两人听到经堂外传来咣当一声,经堂外大院红门被踢开,接着是嚓嚓的脚步声,脚步沉重,而且显然并非一人。石清谭方两人三脚两步跑到窗棂边往外一瞧,四个家丁两个扶着腰刀,两个拿着土枪,朝经堂内大步而来。相距只有几十步,真是怕啥来啥,说鬼鬼上门。

石清心里微微一紧,心里告诫自己,万万不能慌乱。他略微定下神,手脚麻利地拖过来一个身形略瘦小的喇嘛尸体,斜趴在虞婉芙身上。又用手从死尸伤口处抹了些血,胡乱擦在虞婉芙的脸上,直弄得虞婉芙满手满脸是血污,看不出本来面目。又见虞婉芙身上白衫十分碍眼,于是又将白衫上抹了许多血,横七竖乱抹一气,谭方一瞧,心下雪亮,这招真是千年不老。他见银针针尾部分裸露在外,银光耀眼,也用手沾了些血来,抹在针尾上,不十分细看,断断看不出来。石清轻轻夸谭方,粗中有细嘛。谭方嘴角一撇,丝毫不领褒中含贬之情。

石清扯过一截坠落的五彩垂帷盖在虞婉芙和死尸上,五彩垂帷下露出虞婉芙的一只白手来。家丁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谭方带着石清三脚两步地跑到诵经堂内一角,在桑耶寺住了许久,到底熟悉些。家丁已经“嘭“的一声,打开诵经堂的红门,昂首阔步进来。经堂角下有一小暗室,放杂物的,四周封死,只能容一两人。如今情况紧急,两人将就藏下。

家丁进来,一人朗声说道:“四下看看,看有没有躲起来,或者没死透的,给补一刀上路。“有人大声答应,又有大说,弟兄们巡查几回了,这没死透的,恐怕现在已经死得透透的,就怕有藏起来的,这么大个诵经堂,藏个把人实在是难找。“领头的接道,弟兄们都搜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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