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会来吗我夫君生我的气了（1/2）
也许她的睡梦里有一场淋漓的雨,否则她的呼吸会这样凌『乱』，眉头也必皱这样紧。
寂静深沉的夜，灯笼柱内的烛火摇曳,晦暗的光线照在戚寸心熟睡的面容，她无意识地抓着子,似乎很难从梦魇里挣脱。
少年拥着子坐在床榻里侧，趴在他肩上的小黑猫呼噜呼噜的声音,要用脑袋蹭他的脖颈，却他无声挡。
他静默地看着她的面庞片刻，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垂,视线又蓦地停留在她脖颈。
她白皙的肌肤衬那片淤青为显眼。
他一时想起白日里她扮作枯夏前往玉贤楼时，也仍忘将披风的『毛』领拉高些,遮掩住这道惹眼的痕迹。
此刻,他的一双眸子寡冷的，面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乌浓的长披在肩头,他的影子映在一扇窗前，轮廓疏淡,动也动。
忽的,他从枕边的匣子里取一只小巧的玉瓶,双指拨瓶塞，用竹片挖了一勺淡青的『药』膏。
也许想起算久远的某个夜晚，在东陵的那个小院子里，她也曾这样用小小的竹片挖『药』膏涂在他脖颈的蚊子包上，少年纤长的眼睫微动，盯着玉瓶片刻，眼睛忽而弯起了些弧度。
只沾染『药』膏的竹片方才接触她脖颈那片淤青,陷在睡梦中的姑娘却骤睁了双眼，她才看清他面容的刹那，仿佛扼住脖颈时濒死的窒息感再度临，她的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快，往后缩了两下，猝及防地摔下床。
内殿里一片死寂。
手脚接触到冰凉的地砖时，戚寸心瞬间清醒许多，她细微地喘息着，却又猛地抬起头。
床榻上的少年乌白衣，一双漆黑的眼瞳静静地盯着她，一只手中攥着玉瓶，另一只手上则一枚竹片。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原那样冰凉的触感，『药』膏。
“缈缈……”
她张了张嘴，却只唤了一声他。
少年面上神『色』淡淡，只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将木塞扣入瓶口放入木匣，随即在床上朝她伸手，“上。”
他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在她的眼前，她盯了片刻，随即乖乖抓住他的手，回到了床上。
一盏烛火将息未息，戚寸心偏头去望他的侧脸。
“缈缈，我只做了一个梦。”
她解释道。
可少年闭着眼睛，仿佛已经陷入睡梦般，呼吸清浅，动也动，她等了一会儿，最终抿起嘴唇，转过身去。
“噩梦吗？”
可他清泠的嗓音忽从身后传。
他问她做了什么梦，却只问她，她说，那究竟一场噩梦。
戚寸心闻言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却见他仍闭着眼的。
“噩梦。”
她斩钉截铁地答。
但他却说话了，而适时烛火彻底熄灭，这内殿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她再看清他的脸，也没办去分辨他的神情。
眼睛看清他，可她的耳朵却仿佛在这样的黑暗里为敏锐了些。
她听到他似乎笑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很轻，意味难明。
后半夜再难安眠，戚寸心的脑子『乱』糟糟的，也知到了什么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但她到底也没能安睡多久，殿外传柳絮的声音。
谢缈要上朝，而她要去九重楼。
“今日怎么心重重的？”
周靖丰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又抬眼去瞧面的小姑娘。
“先生……”
戚寸心捏着棋子，垂下头去，蔫蔫地说，“我夫君好像生我的气了。”
今天早上他坐在一起吃早饭时，他也说话了。
“小夫妻吵架了？”
周靖丰闻声了兴致，茶碗一放下，问，“快，同我说说，怎么一回？”
戚寸心自能将那夜谢缈从噩梦中醒时生的说给周靖丰听，她犹豫了一会儿，只道：“他好像觉我在怕他。”
周靖丰面上带笑，看着她，语气颇有几分意味：“难道你怕吗？”
“我……”
戚寸心才要脱口而的“怕”二字周靖丰摆手打断：“寸心啊，多听听你自己的心，它才掌握着你最真实的想。”
戚寸心抿紧嘴唇，一言。
“昔年大黎还曾强盛，伊赫人还未入关时，那些蛮夷屡次犯屡次受挫，他吃了这样的闷亏，入关建立北魏之后，必要拿汉人气的。”
周靖丰拨弄着棋笥里的棋子，“太子他在这南黎锦衣玉食长大的贵族，而在北魏惦记着扬眉吐气的口，南黎送到北魏去的一颗弃子，用想，那些蛮夷必定用了诸多非人之去踩踏他的尊严，他也一定承受了诸般折磨。”
“他能活着回到南黎，又登上太子之位，足以见他的智计之深，”周靖丰抬起眼帘，“像他这样的人，心『性』至坚，却也许还要比常人添偏执极端。”
“先生觉他好吗？”
戚寸心静默地听着，隔了会儿才抬头。
周靖丰摇摇头，笑道：“我可没说他好，太子如此优秀，都像谢家的后了。”
自年在德宗皇帝面前斩断君恩后，在周靖丰心里，南黎谢氏早就将落的夕阳，要说收复失地，连要保住这最后的半壁江山也难上加难。
但周靖丰承认的，初他一力反却终究未能阻止德宗皇帝将质子星危郡王送去北魏时，他没想过这个星危郡王能够从北魏活着回。
可这少年但回了，还展『露』他最为冷冽的锋芒。
“只寸心，他心思深，你心思浅，他说什么做什么几时自他的真心，几时又假意捉弄，你怕根本好分辨，他总要猜你的想，你也总要去猜他的，”周靖丰说着叹了口气，意味深长，“你之间即如今已经没有身份的沟壑，可你两人之间，还隔着另一程需要跨越的山水。”
黄昏时分，戚寸心还还没下楼，听底下的子意报，“姑娘，柳絮姑姑说，太子殿下已经宫多时了。”
“什么？”戚寸心一下站起，随即又问，“柳絮有替他给我传什么话吗？”
“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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