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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Supreme(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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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遡,周家的这一切是你的,也必须是你的,那些喂不熟的豺狼虎豹,都是要让你记得,你的妈妈你的弟弟为了你,牺牲了什么。”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阿呆听完许久后才隐约的消化掉。

却还是连蒙带猜。

如果说,周遡他的弟弟……和他的妈妈……

阿呆的内心掀起骇浪。

只是这下,周遡这些反常的心理症状,都有了解释。

原来在这个世上。

谁也不比谁好过多少。

得到些什么,也注定会失去些什么。

事难完满。

骄傲如周遡,也逃不过这样的宿命。

阿呆的心里。

突然充满了疼惜。

“可是周家的这一切,我都不在乎。”

周遡的脸落在灯光的阴暗里,落寞的像是一匹落了单的孤狼。

再多的金钱再多的荣耀,都换不回自己温柔的妈妈和笑起来咧着小虎牙的弟弟阿钰。

以及那个与他擦肩而过就疾驰向前的悲惨童年。

“不在乎?”陈生恨透了周遡这幅不成器的模样。

“周遡,你想想当年,你是怎么为了你弟弟出头的,你是怎么给你妈妈撑腰的,凭着这口气,你也要把周家的这一切给我争到手!”

他是不会让周遡放任自流的。

他要激起周遡内心潜在的蛰伏着的冲动。

可是,周遡的眼底没有光亮。

对于周家的一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当初为了保护自己的妈妈和弟弟,他任由周老爷子像训练独狼似的训练他,而他像是个乞丐似的与人打破头颅似的争抢。

只可惜,现在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不存在了,自己又何须在意那一个理不清的烂摊子。

他早已厌倦了那样的生活。

“得到周家,那是你的事,”周遡神情蔫蔫,阴沉沉的,像是四月天里的梅雨。

只要想到曾经那些晦暗的杂乱的甚至带着点血腥的画面,记忆就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的窜入他的脑袋里。

周遡彻底被这些伤筋动骨的记忆打趴。

冷汗涔涔,黏腻湿透了后背。

呼吸粗喘而沉重。

“懦夫。”

陈生的嘴中吐露出两个字。

“周遡,说到底,你还是对不起你弟弟。”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周遡。

它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呆被怀里的周遡彻底吓傻了。

这样脆弱的周遡,她从未见过。

比之前深夜突袭她的那一次,更加严重了。

他犯病了。

被那些真真假假的影像纠缠着。

分不清真假。

也弄不清虚实。

阿呆试图轻唤周遡的名字。

却被浑身暴戾而阴郁的周遡吼到说不出话来。

他的额角青筋凸起。

地上摔碎的玻璃渣刺进他的手掌里。

周遡却感觉不到疼痛。

鲜血从他的手心滑落在地。

他的双眼猩红。

阿呆捂紧了嘴巴,不敢出声。

唯有试图用力赶走这个不速之客。

她太后悔了。

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这个陌生男人进来。

陈生却不为所动。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和半跪在地上冒着涔涔冷汗的周遡。

黑色的T恤被浸湿了。

黏在背上。

陈生轻声叹道:“阿遡,有些责任你逃避不了,就如同你是周家的继承人这个身份。”

这是他生来的使命。

也是宿命。

他躲避不掉的。

周遡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接着是汪洋一般的沉寂。

陈生的脸色依旧是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心理医生那里记得定时去,这件事我会为你在周老爷子面前挡下来,但是我说过,我不会一直挡在你身前。”

陈生是周遡的老师。

而他也是他的盾。

从小到大,他责罚他。

却也在关键的时候给他挡箭。

当年。

在发生了周钰那件事后。

也是陈生站出来,力排众议的在周老爷子面前为周遡说话的。

他说放周遡走。

因为他笃定,他手上有牵制周遡的绳索。

可惜。

他低估了周钰的死,对周遡产生的影响。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周遡依旧还是走不出来。

这不是陈生想要看到的。

也不是周家未来继承人应该有的。

优柔寡断。

“我不需要……”

周遡的脸上像是被覆上一层厚厚冰,嗓子哑的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

犹如生锈的琴弓摩擦在断掉的琴弦上。

听的令人心颤。

“我不需要你挡在我身前。”他抬起头,眼神灼灼的望向陈生。

即使身子半跪在地。

他的背脊依旧挺直着。

仿佛这是他唯一不容践踏的骄傲。

他是周遡。

他生来就无比的骄傲。

即使生命总在和他开着玩命般的玩笑。

他还憋着一口气。

这口气是他弟弟和妈妈渡给他的。

所以他不能死。

唯有自在的活着。

方是慰藉。

但是陈生太懂他了。

周遡任何的反应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且他有一套自成体系对应周遡的办法。

他对周遡说:“阿遡,我以为这些年没见你,你会变得聪明点。”

“但是你没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懦弱。”

遇事会逃避,这是人的本能。

但是他教了他这么多年,他却还是学不会。

陈生难免失望。

“我没有——”

周遡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像是极力的在否认,反倒更像是在承认。

承认自己这么做是在逃避,也是在承认自己任性中的怯懦。

那是软弱的。

可是周遡代表的,就是无坚不摧。

以及无所不能。

陈生依旧保持着理性,如他的装扮般,纹丝不动。

“你弟弟的死,和你妈妈的病,都是你要背负与承担的孽债。”

“阿遡,你已经长大了,你弟弟的事情发生后,我们纵容你从国内逃到加拿大,考虑到你还小,我还能够理解你的逃避,但是现在……”

说到这,陈生顿了顿。

“若再逃避,就是懦弱。”

“而周家,从来都不需要一个懦弱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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