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鱼（2/2）
夏鱼也不关注这些歧视不歧视的，她比较在意的是——
“那个，牛婶。”夏鱼小声问，“……这个世界上，有猫猫星吗。”
牛婶回想了一下星际地图：“有的，但那地方叫喵喵星，和汪汪星靠得很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牛婶总觉得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小姑娘蔫巴巴的眼神一瞬热血起来。
“真的！！？”
夏鱼一刹就感觉人生充满了斗志！！
“真的……但是离牛牛星很远。”牛婶不忍说，“去的话，要花很多的星币坐飞船，或者需要贵族才可以用的传送阵。”
像她这样的杂血兽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摸到传送阵的，坐飞船也要花更多的星币，所以，她这辈子都只能在这个动乱的星球上过一生。
“要怎么样才能赚星币？”夏鱼眼睛亮晶晶，“牛婶，我想要赚星币！”
继续当厨师，能赚到足够的星币吗！！
“唉，赚星币哪里有这么容易。”牛婶说，“别看我养着肉牛，可是现在，除了和我一样这样穷的吃不起没有暴动因子营养液的杂种兽人……谁愿意来吃这些东西？”
“暴动因子？”夏鱼迷惑，那是什么？
难道就是……之前在小飞鱼体内看到的东西？
“暴动因子是宇宙能量，自从宇宙第四次爆炸之后，所有的空间都充斥着这种能量，兽人的身体被它淬炼，变得很强，但是，祸福相依，兽人越强大，就代表她体内的这种暴动因子也会越强。”
这里的所有生物，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只要是活得生物，体内都有着没有办法抹除掉的暴动因子。
“暴动因子一旦超越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牛婶眉眼微微暗淡，“就会变成疯子。”
有钱的兽人，会直接用净化过暴动因子的营养液补充能量，而贫穷兽人，就只能吃一些带着暴动因子的饭菜，然后等到有一天，或者被饥饿打倒，或者被过量的暴动因子吞噬，成为疯牛人，被打入监狱，或者当街处死。
夏鱼问：“那就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吗？”
“有是有。”牛婶说，“现在有卖抗因子的镇定药剂的，但是价格高昂，哪里是我们这种穷人用的起的。”
“我说了那么多，该问你了。”牛婶问，“你知道你是什么兽人吗？”
夏鱼略微紧张，她支支吾吾，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沮丧的低下头，“……我可能是……鱼？”
“鱼？”牛婶一愣。
漫漫星际，那么多兽人星球，可是只有鱼的星球，却鲜少听闻。
“也可能不是啦。”夏鱼连忙说。
她严格来说不算是兽人……应该是妖怪。
“好吧。”牛婶也没有问太多，她比较关心的是：“你现在什么都记不清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夏鱼一个上上签来了个鸟不拉屎的星球，现在唯一的追求就是吃饱喝足赚星币然后去喵喵星撸猫……
夏鱼咳嗽了一下，“我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牛婶说，“我也不瞒你。”
“我之前有一个女儿，但是她被虫族给寄生，死了。”
牛婶想，这个小女孩，长得跟她女儿，真的很像。
不是容貌上，而是……气质上，都有点呆呆的萌气。
夏鱼一时间有些茫然，不明白牛婶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些。
“可能有点冒昧了……”牛婶说，“但是……我看着你，就，很像她。”
“你要是不嫌弃，就先住在我这边吧。”
她正愁不知道去哪里去找落脚的地方呢！简直瞌睡的时候有人给她送了枕头！
“好啊。”夏鱼眼睛亮亮的，“等我赚了钱，会交租金的！”
夏鱼答应的太快，牛婶反而手足无措了，最后起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夏鱼连忙起来，“做饭吗？我可以帮忙！”
牛婶可是她的大恩人了！
“不用不用。”牛婶把她推开，“我自己来。”
牛婶这里有新鲜的牛肉。
牛兽人并不是不吃牛肉的，作为生物最高级的进化种，对于兽人而言，其他的非兽人种都可以作为食物。
牛婶手艺不错，用很丰盛的饭菜招待了夏鱼。
然而饭菜之外，夏鱼面前，是一个小小的量杯，里面放着大约五毫升的蓝色液体。
“这个是……”
“这是营养液。”牛婶说。
营养液……
就是牛婶说的，很贵的，被净化了暴动因子的东西？
夏鱼脸蛋微微泛红，“……这个，我不能收。”
她说着，偷偷把妖力凝聚在眼睛上，看了一眼。
果然。
营养液是纯净的液体，没有那种暴戾黑暗的能量团，而在牛婶烧好的饭菜里，那些能量如同星辰漩涡一般零星散落，却比她见过的那些海鱼要少一些。
夏鱼有些朦朦胧胧的明白，海味体内的暴动因子，要比陆地上的生物要多。
所以牛婶可以卖牛维生，却认为小龙虾和海鱼什么的不能吃。
“给你你就喝。”牛婶有些生气的说，“我虽然穷了点，但不至于连一瓶营养液的星币都没有。”
夏鱼犹豫了半晌，最后接受了牛婶的好意。
她在牛婶不注意的时候，试着用自己的妖力，把饭菜里的零星能量团包裹起来。
居然也成功了。
这些能量团极为不稳定，似乎有着反抗的意识，但是因为只有零星一点，而且因为夏鱼的妖力有着特殊的镇定力量，很快，夏鱼就把饭菜里的能量净化掉了。
然而妖力融入了饭菜，却没办法像在活鱼身上那样收回来了。
牛婶拿了新的碗筷过来，“发什么愣啊，还不吃？”
夏鱼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等您一起吃啊。”
牛婶一怔，心里弥漫出了久违的温暖，“好吧。”
在这个歧视杂种兽人的社会，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平等又温柔的感觉了。
牛婶下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
随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平日吃起来平平无奇的牛肉，此时入口，尝起来却无比美味劲道，带着鲜嫩，一口咬下，汁水四溅，满口鲜香。
更神奇的是，平日那种会引发身体暴动因子波动的感觉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温和的力量，一口下去，整个人仿佛躺在沙滩上，沐浴着温柔的阳光，那种时刻都能体会的焦虑，不安，恐慌，都变成了一种无可言说的安详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