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哥哥（1/2）

九嶷山彻底热闹了，算上刚行完拜师礼的宁一，绛雪仙会灵旗已经有四位灵兽阁弟子姓名，掌门离岳显得格外开心，破天荒在自家院落中摆了三十桌酒宴庆祝，同时给接下来要迎战的弟子鼓气。

包括讨人厌的杜之林夫妇因为身份，不得不留在内庭，各派掌门在内庭不论真心还是假意的忙着互相庆贺。外面的弟子们才不管那么多，闹得人声鼎沸，这其中阮途那一桌甚至玩起了灵符挑扁担，这个游戏引得其他门派弟子也跃跃欲试。

玩法看起来很简单，真要玩的好，倒也颇费功夫。首先要在极薄的宣纸上画扁担灵符，画好之后捻成又细又长小枝条似的三寸长一根，将灵力注入进去，小纸条感应到会自动悬浮笔直，放在鼻梁上，两个人保持灵符平衡推手玩，先掉下来的要喝一尊火姜酒。

这不，九灵和自己的灵兽容环又打起来了，九灵伤重初愈灵力不及，灵符扁担频频掉下，被火姜酒辣的面红耳赤口齿不清，指着容环骂骂咧咧。容环根本没有身为灵兽的眼力价，一点也不肯让九灵，还仗着个子高按住的九灵脑袋，嘲讽黑矮子。

双臂无法施展无敌风火轮，气得九灵扬言要手刃自己的灵兽，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频频哄笑，以阮途常曦为首的亲师姐还敲桌子喊唱词：“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仙门弟子幼稚起来比斗鸡不逞多让。

“宁哥你要不要玩玩看，很好玩的！”小十一季雨蒔想到宁一没有灵力，就献宝似的拿了自己做好的扁担灵符悄悄递给宁一。

“啊，小十一你帮他作弊，你两都罚酒！”阮途眼尖瞧见，立刻蹦起来去抢宁一拿在手上的灵符，宁一仗着身高手长迅速躲过，得意的随手一放，一道横杠稳稳架在笔挺的鼻梁上。

平时安静冷清的宁一竟然嘴角挂着顽皮的笑意，春风化雪似的，在座多少女子看得挪不开眼睛，可惜啊可惜，他却要跟阮途成亲了。几日之前或许她们还敢对宁一示好，可是见过阮途斩杀凶兽休旧之后，谁还敢呢。

偏偏大家笑闹没完的时候，不怕死的人来了。

宁一听得周围瞬间安静回头看，被阮途从身后糊了一巴掌，灵符扁担掉落在地。

南丽带着壮硕凶悍的魔族十三铩，俏生生站在月牙门下，目光直勾勾看向宁一。见得他回头，南丽喜悦的抱起怀中叠好清洗干净的大氅，正是那日擂台上宁一披给她的。

因为魔族臣服天界，绛雪仙会没有生过事端，前来这宴会上算是理所应当。阮途心里的火气窜上来，脸上还不得不保持平静，只看宁一作何反应。

南丽快走几步，她今日穿了月影纱罩裙，不仅不妖媚，反而纯洁甜蜜，她衣带上香料五彩坠子来回震颤，香气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男弟子们争相探看，她目不斜视，来到宁一面前，使劲踮起脚尖将那大氅认真披在宁一身上。

宁一眉心微颤刚要推开，却听得南丽悄声说：“我见到了一位知晓你身世的人。”

片刻迟疑，南丽仔细系好大氅的流苏绳带，仰头望宁一：“今晚月上三竿，五里峰的踏月台我帮你们约见。”

“南丽，五里峰是我九嶷山的地界，你觉得合适？”九灵冷笑一下。

南丽面上坦荡自信，“我是灵兽阁请来的客人，自然去得，我不仅约宁一，还约你们同去，尝尝我们魔界的黑骨树莓酒。”

“好啊，一起去，见识见识。”常曦按住阮途僵硬的手臂，笑的清丽婉转。

“嗯，那晚上见，我会带那人来，还有，南丽是我在魔族四圣女的称呼，我的朋友都叫我乳名，脆脆，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我。”

南丽说完看向宁一，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条破旧的翠绿色蛇鳞兽皮手绳。

宁一见手绳眉梢微挑，和煦的望一眼阮途：“现在很好，往事如何不必也不想知晓。”

南丽眼睛骤然失去了神采，面上维持笑意，不失礼数的对各位拱手告辞，留下空气转了风向的宴席。

黄昏时宁一下了趟山，阮途躲着他，以招呼各门派为由，让他去送小梦貘。宁一自然晓得这是傻阮途放他去找南丽。

日暮西垂，小梦貘凶巴巴的抱抱宁一，虽然它不会说话，宁一觉得出，小梦貘那威胁的拥抱提醒他，不许被妖女勾搭走了。宁一宛然，他揉揉小梦貘的脑袋，帮它装好阮途准备的糖果，哄小孩一样笑眯眯的和它挥手再见。

回去的路上，黑夜降临，山林中湿漉漉的冰雪中充斥叶片腐烂浸透冰水的味道，鬼怪般的树影下，宁一往回走，他走的是阮途采药的偏僻小径，并非南丽相约的五里峰。

一路上冰碴子和枯草绵软，宁一步履无声，他面前古怪苍老的槐树，突然耸然颤栗。

月光与黑夜的接点，宁一和对面的人站在光影间。

那人身量也颇高，身上穿着图纹斑斓的衣袍，腰间是蛇类鳞片的腰带垂下丝绦，丝绦的坠子镂空雕刻面目凶煞的鬼脸，他从脖颈一侧露出绿色的曼陀罗蛇纹，诡异的盘入耳后，在右边的眼角探出锐利的深红蛇信，在他披散的浓密发间，并非发辫，隐隐约约可见游移闪动的是细小的蛇。

偏偏如此妖邪打扮下，那人一张好看的脸让怪异和谐成了神秘，他虎着脸看宁一，见宁一仍是一副不辨悲喜的样子，那人先绷不住了。他噗嗤一笑，脸上酒窝透出几分少年气的憨直。

“哦豁，不是真失忆了吧，你他娘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啊。”

再一开口，那人直接吓得藏在草丛里的九灵常曦和季雨蒔三人差点摔出来。最奇怪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容环，此刻黑麻绳般缩在九灵的袖子里，九灵似乎感到容环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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