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2/2）

齐之侃心里何尝不像蹇宾一样清楚慕容黎放出来的是毒饵，可是吞下去，则天玑得活。“慕容黎就算阴谋算计，可是毕竟……”

蹇宾反问：“你可听说过有猎人放过到手的猎物的道理？”

“此法就算本王答应了，不过脖子上套着绳索苟活下去，等他一点点收紧绳索，我们也不过委委屈屈多活了五六年，一样是个死，还会死得更悄无声息，到时百姓归化，本王就是死了百姓都不见得记得。”

他说完拔出长剑，面上尽是决然之色：“现在死得惨烈，说不定我们还会被记得久一点。”

齐之侃越听越不对劲，及至听到这句猛然反应过来：“王上！”一抹寒光闪过，血溅当场。

是惨烈。

他护卫君王多年，没想到仍是让王上死在自己眼前。

——

天玑之战后，启昆帝心中那股被诸侯相逼的压迫和忧患再次袭上心头，他曾因为大败天旋诸侯恢复朝贡一度放松，但没想到仅仅八年，诸侯野心又难以抑制地显露出来。而且，虽是几国合力，又有慕容黎做推手，天玑灭亡还是足以证明列国有了灭亡他国，且是灭亡一个大国的能力。

现在争的，不是诸侯之长了。

还有

，必须遏制天璇瑶光的纷争。

慕容黎收到共主手诏时，也没有料到这招会用到自己身上。

“怎么了？”林煦看见他脸色变化，不怒不忧，倒有几分……茫然，不禁奇怪。

慕容黎不答，把诏书递给他。

林煦接过读了一遍，也渐渐露出几分欲笑欲叹的表情：“共主……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调停诸侯矛盾是共主维持权威的手段，这几年启昆帝频繁使用，已见怪不怪，但没想到这么快也用到了一向与之唱和的瑶光头上；天玑亡后，诸侯之间其实已经不可调和了，尤其天旋和瑶光已成死仇，无话可说，然而这次借着处理战后事宜爆发出来，对共主而言是个大忧患。不过再怎么调停都没用就是了。

他又问：“那你预备怎么办？”

慕容黎片刻间已有了应对：“得共主帮助那么多，总该留有情面。去就是了。”说着又道：“你上次见着敦敏太子，感觉如何？”

“不若其父多矣。太平之世大约能做个守城之君，眼下局势，连启昆帝都维持不下去，更不会再有诸侯理会他发号施令了。”

“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启昆帝驾崩之日，就是天下分崩之时。”慕容黎道，“剩这么点时间不值得和用来他们闹争执，共主想让两国和谈，那便谈吧。”

“让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