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战（2/2）

蹇宾道：“你本就是为天象入宫求见的。”

“方才所解乃是常态，大司命新近观察，还瞧见了星相之动态。”

“解来。”

“是。”千阳泽放下心来，他虽然不知道大司命为什么要拐这道弯，万幸知道了君上还是想听的，“物换星移，这两年世事更是多变，大司命仔细比对才发现，虽然星盘大局没有明显的变化，但各星宿实际却早变了位置。”

“你是说，相对来看，大家各自相安没变化，其实星宿位置都在变？”蹇宾闻言一喜，虽然知道木若华的话向来虚实参半只为谋利，但若对他有利，他不介意合作，追问，“我天玑变到哪里了？”

“有……趋正天之相。”

“当真？”突然惊喜如此大，蹇宾倒有点不相信了，心里怕又是这人胡乱诹的。

千阳泽对着大司命教的话答非所问：“王上敬天礼神，自得庇护。”

蹇宾顺势“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千阳泽终于是越说越顺了：“紫薇虽有复明之象，其光彩却远不如以往，啟昆帝四五年间多次干涉诸侯，可却并未真的损害哪一个诸侯的利益，就连对天璇，哪怕多次问罪，要了吴以畏将军的人头立威，可他一没收走天璇王号，二没有对裘振发难，这说明，紫薇内里空虚了，到今天也没有剿灭诸侯的力量。”

不论他是不是编出来糊弄人的，这番说辞却是蹇宾喜欢听的，纵使齐志侃会为他冲锋陷阵，但他志虑忠纯，内心并不赞同，木若华这种人才会向着帝王之心见风转舵的恰到好处，令人舒服，现在看来，前边那么多激怒自己的说辞，都是为了试探自己而来。

“我天玑亦是应天所生，哪里像瑶光王说得那样拿一婴孩做伐，损伤天道。前段时间我国已向共主恳请册封，不过国书还在路上罢了。”终于将一番话圆好，千阳泽眼里不复惶恐，甚至心中还有几分得色。

蹇宾明白了：木若华其实早就看出来这仗非打不可，未免齐之侃立大功，他就想将钧天瑶光激怒，挑对方先动手。若是启昆帝真的息事宁人捏着鼻子册封，他就是大功；若真打起来，他也为天玑赢得了“不得已而战”的名声，也方便他在战中干涉。

——

天机快马急出向钧天送出国书，随后又像模像样派了一批使者去向共主进贡，沿途宣扬天下皆知。明明是蹇宾失礼挑衅，转眼间变成启昆帝被架在火上烤了，消息传到慕容里耳中，满腔震怒生生被压回肺里，气得一佛升天。

瑶光王心气不顺，林太尉被折腾得够呛。

“阿、阿黎，”他喘匀了气息，尽力安抚，太了解慕容黎的脾气，虽然飞鸿院截获消息已经三天，可他虽暴怒却什么也没做，只因此事仍然牵扯着慕容蕴和孟启，他投鼠忌器。

“共主什么态度，眼下知道吗？”

啟昆帝在此事上做什么选择，与瑶光的合作也会随之变化。慕容黎道不知：“若是别的事，必定已经派人来商量了。”一如既往拖泥带水，否则也不会让蹇宾利用，要是早就申斥天玑，蹇宾哪还会有这条路可走。

“共主也许不想起干戈。”他登位16载才有实力干预天璇，现在蹇宾这么做，在他考量里并不足以变成不可收拾的事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