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四殇篇·一（2/2）

“他手底有没有特厉害的人偶干将？”

公子折花道：“有一‘紫藤’，以紫藤花为镖，残忍非常，人族无人可敌。你去杀还是我去杀？”

即墨如是道：“我懒得动……我还有个孩子要养！”

公子折花道：“我把我的零食藏品都给你，外加熏香雾烟草，你去杀。”

“可以哒！把消息广而告人，说无情侯要大驾光临人偶师寒舍了，”即墨如是长吸一口烟，“走辽～～～”

翌日，某阴凉胡同里的食摊。即墨如是正跟食摊老板聊得欢。

老板看上去像个老实人，一脸油皮黝黑，擀完了面就去做冰食，干活不停歇。

“这位公子啊，面可还满意？”

无情侯吹着面：“一看就知道很好吃，不过也太烫了。”

“那你要不要再来一碗雪元子？冰凉冰凉的可解暑了。”老板殷勤地指了指一堆稻糠，里面明显是一堆冰块冻着十数个碗。

“行啊。不过这个地方倒不是很热，阳光不太照的进来。老板你在这干了多少年了？”

老板端来一碗雪元子：“那可久啦，起码二十年。天天儿地在这，也不必做什么工，日子还可以。”

即墨如是点点头接过碗，讶道：“哇，这么凉。”

“那可不！”老板十分乐呵。

即墨如是捧着碗一喝，寒气直接在口中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却又恰恰极其美味。他一看面还烫得要死，便嚼起了冰块，吃到剩三分之一时道：“真是舒服！老板手艺不错啊！能否以后每日送到鄙人居所一碗？”

“没有问题，嘿嘿，公子赏脸了。您姓甚名谁，住在哪儿？刮大风下大雨都不会给您停的！”

即墨如是随口瞎掰了不才某某某，住在哪哪哪，“到了那报上名字把东西留下，小厮就会给钱了。第二天把碗干净地还给你。”

“好嘞，小人阮七记下了。那这碟爽口花生便送给常客您吃了。”

“多谢。”

即墨如是将剩下的三分之一喝光，将筷子伸进小碟，阮七不知道他在心中暗笑。

“最近人偶师真是搞得百姓都人心惶惶。且不说其他地方，久安这等繁华地真是令人担心。”久安便是卖花声煞的皇城了。

“是啊是啊。但是反正到哪都差不多危险，我也不打算移居了。”

“其实就我看来，那个人偶师就是懦夫一个，只会控制人皮偶去办事，自己连个面都不敢露。”

阮七连连摇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的那些人偶是真的吓死个人呐，近来连几只殇鸾都被拿去做成人，哦不，鸾皮偶了！”

“这消息真的是散布的快啊。”

“还有更恶心的，就是殇鸾嗜血的一

脉——像魔君魔尊那样的，传言变成人皮偶以后就能不限量地嗜血、再传染，啧啧啧。”

“那可真是可怕呵。”

即墨如是吃完以后离开摊子，悠然决定还是先去找家客栈。

夜，偏僻的山脚。

即墨如是走后，阮七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目光阴冷中含着嘲讽。不久，他的身形开始摇晃，他靠在一边的树上：“莫非……！”

他唇间溢出一行黑血，终于软软倒下。

阮七走过去拎着昏迷的假寐的后领，把他提起来，右手一翻飞出数根长长毒针，刺入百会、睛明、哑门、膻中等等死穴。即墨如是口中黑血滑落，阮七指间凭空生出两片紫藤花瓣如利刃飞出，深深划开他两腕。鲜血飞溅而出。手一挥，一个傀儡立在了旁边，动作僵硬地背起了他。两偶鬼魅般的身影在风中消失不见。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昏暗的一隅间能听见木门开关的吱呀声，如同沙哑的鬼笑。几缕森寒月光照间里面整整一墙的大小刀具，斑驳陈血蜘蛛般布满整个房间，各种拖拽出的血迹自然也不少。笼子里的活人看见这点月光竟是呜咽而发不出什么声，嘴巴里堵了东西，手脚被缚。

人偶作坊。

阮七往椅子上一坐，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咔的响声尤其瘆人，声音冷冷。

“将他铐起来绑架子上。”

傀儡完全不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木然捞起一把粗重铁链绕上即墨如是的颈部，将他拖上十字架形刑柱紧紧绑起，紧接着是双手。

阮七反手拿到一柄白亮小刀，忙不迭转动手腕，一刀便割上即墨如是一根并不致命的血管。一刀划完，血如泉涌，就在此时，剑影匹练般一晃，铁笼竟被削成两半横飞而出，里面的人全数消失不见！

“献丑。原来我的演技是如此之精湛，蒙过了人偶师阁下，”即墨如是突然笑着睁开桃花眼。

“还真是寒舍呢……无事，有惊鸿一人驾到，便蓬荜生辉。你出招吧，师兄不吝赐教。”

他这般闲闲地说着，身上伤口旋即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