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换号玩儿子(2/2)
装完一波哔,即墨胤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沉下脸来抱臂倚墙:“呵。”
“为父不帅吗?”
“呵。”
“你不要再‘呵’啦,说句什么话啰!”
“啧。”
“……”
即墨胤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打开,登时药香四溢。他上前:“换号有什么用,没见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多少。躺下。”
“毕竟还算是病弱状态,”即墨如是在逗儿子发飙的边缘摩擦,“不过,凭什么你要我躺我便躺?”
“躺下,现在。”
“噫,你什么架势,我是你粑粑!”
即墨胤僵硬着表情,盯着如是。
即墨如是昂个脸,正自个儿为这番逗弄而暗喜,即墨胤突然扯出个其和蔼微笑:“请躺下。”接着抬起一只手,手上骨节分明。“哦厚厚?有趣,”即墨如是提掌对上那只掌,“你拍一,我拍……”
即墨胤提掌把他按倒在石头上,一手抹将上他伤口,掌上精光挟着药粉游入血肉。即墨如是顿觉伤处冰冰凉凉,坐起来脱口而出:“是薄荷味的!”
即墨胤收起和蔼得诡异的微笑,恢复狂躁的表情:“难愈。”
如是笑着拢起衣服:“那可不一定。对了,想来我儿是在接了杀无情侯以后一路调查他的身份和藏身之处,查到了为父这里来,才无功而返。可有兴趣说说过程?”
“我看过尹氏名士的传世画像,知道尹棋灯的模样。本来也没查出什么,忽然看见他驾龙从天上飞过,紫衣翻飞,面目肃然。”即墨如是:“……他诈尸了?!他不是很久以前就被嚼了吗!”
“不是,他是透明的,是魂魄。”
“你御剑追了上去?”
即墨胤道:“真聪明亲爱的。以堂堂尹棋灯尹隳世的能力,竟然没感知到后面有人御剑飞来,他就这样自由地飞翔,腾云驾雾。末了,潇洒而伟岸地一踩龙头,低调又不低调地降落到了一条河边,跃入水中。我思考片刻,决定跟下去。”
即墨如是笑道:“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啦。”
“无情侯不是从来都如此?居然还好意思说我。”
“好好好,儿砸你真厉害。水里发现了什么?”
“先是尹棋灯倏地转头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了虎牙。接着我就知道了,此处有鬼气,这条魂魄受染了。”
即墨如是道:“噫,趣味哟。”
即墨胤道:“我凝神,感知到居然不止有鬼气,还有剑气,便循着剑气去寻,顷刻便寻到暗藏玄机的一堆绿藻和污泥。提气击之,果然在炸开的泥浆中看见一十分高明的阵式。”即墨如是问:“你找出了什么?”
“此时本该被埋在尹氏冢陵中的一柄罕世名锋,朝歌,”即墨胤抽出剑来,“果然不错。”
“这实在是有趣!”
“我于是把她炼化了,只是她身上缠绕的鬼气无法驱除。”
“……儿砸,你有点厉害。炼化的时候读取了她的记忆?”
“是。”
“额……”
鸿门之战之终末。
朝歌当时正为登仙在即的尹氏宗主与其道侣护法,没能赶到战场,正恼恨之时,接到一纸传信,令她作大公子或二公子的佩剑,即刻去与他二人会面。
本该同时见到两位公子的,可朝歌只打听到了尹二公子尹姜的位置。寻到之时,见浩荡华丽的车队,有舞女在妖兽所拉的巨台上翩然飞袖,全然无赶赴战场的气态,她喝止车队,说明身份后回归剑形,由家仆献向尹姜。
那两名托剑盒的家仆穿过来来往往伺侯各种小事的家仆后,满脸堆笑、满口阿谀地在一架十尺见方的奢侈轿前跪下后,一柄坠了茶色流苏的乌金骨扇闲闲地分开两边鲛绡帘伸出来。
她暗斥,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尹姜执扇分开鲛绡帘,另一手以兰花指将一边帘子撩高,于是可窥见此公子面如冠玉,唇边带浅笑,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狭长微弯。那样子,只差把“斯文败类”四字写在脸上了。
“朝歌?也不知兄长拿到假寐了否,我怎敢先行将剑收下。原封不动,拿下去。”
甚至不独自先看一眼这名动天下的剑,倒真像个敬兄之人。声音却温腻得教朝歌心烦。待到尹二公子的车队一路济贫济弱到鸿门,才知尹元已到此多日,正候着尹姜。
尹姜一副讶然之态,取了朝歌,远远地看见一风尘仆仆的人,慢悠悠下了轿,朝那人走去。
那人自然是尹元。
尹姜见他面露悲色,正盯着手中一封满是泥屑的血书,问道:“哟?鸿门来的?”
尹元苦笑:“是。且是尹无忧所写。”
尹元日夜兼程,御剑到鸿门,平日里素净的天蓝色外衣染了风尘变了色,明朗俊容上亦添浮灰与阴霾,双眼系血丝。
“哦。说的什么?竟使得我的好兄长这般悲丧。怪哉怪哉:楚氏此番攻来兼为我氏铸剑地与秘密避难所的铸剑岩,定是有内奸透露位置,否则楚氏怎会找到那里去?且那内奸必是势高权重,竟能事先调开那处设防的修士。可怜他们一场美梦,那一方浩荡旆旆被尹无忧一剑屠尽,还折了五名高层。冠儒,你有何可悲?”
尹元道:“正因如此,才悲。此次突发事件全仰赖无忧,可他现在已经……是昔时人了。他的妻子与他同死,小儿师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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