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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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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否认:“并非如此……只是——”

“我要是做到了,你待如何?”李兆憋着口气,反问。

青羽支吾了一下,慎重思考过这个问题:“……要不然就开始教你驭气之法?隔空取物,借力为用什么的,不过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难度,需要更多时间加以练习。”

“你——”李兆实在佩服她拐带话题的能力,死盯住她看了一会儿,恶声恶气地说,“我不管,我要是练成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从来是师父拿好处,激励徒弟奋发向上,哪里有不成器的弟子以此当条件,强行讨赏的。

青羽张张嘴,正准备说点儿什么,就看李兆抢先喜不自胜的嚷嚷:“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不可否认,当喜悦像屋外绚烂的晚霞染红天宇一样,盈满他眉心的时候,正如同一个孩子得到了期待许久的褒奖,那样单纯而易得的快乐,让人很难生出打断的念头。

青羽极清楚这个身处皇家,自幼浸淫权术的少年,远不像他刻意表现出的天真未凿。可李兆骨子里的热烈张扬,又似炽热盛放的罂粟花,如火如荼、铺天盖地席卷感诱着她枯陈萧索的寡讷之心。

因此,当第二天夕暮,李兆将凝息诀完成,兴高采烈地要她履行承诺——陪同自己去往水云天散心解闷时,青羽并没有习惯性地予以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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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踏足淮水堤岸,青羽不仅未因旧地重游而意兴阑珊,反倒觉得今夜江景比前次还热闹上许多。

尤其是江心一幢气派精雅的画舫——金漆的阁顶舷窗,五彩绸幔迎风招展,细细数去,竟有八层之高。上头每一间窗舍都敞开着,辉煌的灯火重重交叠,把半个江面都照彻的亮如白昼。

周遭其它楼船,皆自觉远远避开。这样的阵仗里,任凭多别致的馆舍,难免成为它镶边的陪衬。

初三见青羽有疑,适逢其时解答道:“仙长不知,今夜是畛泷阁每月一次的品鉴盛会,东南西北的奇珍异宝大多都要从这里走过一遭才好现世。除此之外,此地还聚集了临安城冒尖儿的艺人,就等着这天竟相献艺,一展所长。全是托您的福,小的也难得长一回见识。”

李兆一直唇角含笑,并不插话。

到了地方,一步先踏上等候的渡船,在船头站定,转身伸出一只手,摆作邀请状,玩味般冒出一句:“姐姐请——”

他今日装束颇随性,着了身绛色苏绣宽袍,腰缠玉带,素簪挽发,看着比平时冠裳齐整的样子还要显小一些。

青羽则一反常态,出门前被撺掇着换上他事先备好的云锦华服。朱红的颜色搭在她身上,好似新婚燕尔的娇妍佳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惑人心神的力量。

不过她到底还是不习惯如此扎眼的颜色,想换件浅色衣衫,又被李兆以人多口杂,理当避嫌为由强行制止。没奈何,只得另择了件月白色罩衫作搭配,勉强压一压出挑耀目的红艳。

一路行来,她原就浑身不自在,骤听闻李兆连称呼都浑说起来,禁不住板起脸,一时僵立无声。

李兆见此,赶紧小声咕哝:“大庭广众,你我师徒相称难免惹人非议,还望师父允我这次,往后绝不敢如此僭越。”

他目光恳切,哀求之色溢于言表,且一直躬身伸着手臂久候,反倒教青羽比对得像个作古正经的老顽固,拿乔又不合时宜。

她默默叹口气,不再执意,素手轻扣上他的手腕,足下翩然一掠,便稳稳站到了渡船上。

李兆瞥视她近在咫尺的侧颜,隐隐遗憾袖口衣料多余。

袖摆下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对她肌肤的感知与眷恋,让他迫切怀念起数月前与她亲昵无间的时光,乃至那个被洛笙撞破的深吻,如今都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海沸山摇,秘不可宣。

船劈波斩浪而行,她站在船首,青丝翩翾,裙袂当风。无有小女儿娇嗔含羞的姿态,也不像高门女眷负材矜地,气焰熏天。

相处日久,有时觉得她简单的一眼便可忘穿,有时又觉得如迷似雾,所有的了若指掌都是一种自我欺骗的假象。

冷不防被那火一般的红贪迷了眼,恍恍竟有种置身云端的虚幻感……李兆见惯了京都雨凑云集的美人,却还是不能免俗的屈从内心难以遏止的**。如果她看向自己的时候能再多添几分笑容,他便该是这世上最餍心知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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畛泷阁的豪奢瑰丽,在舱心戏台的搭建上就可见一斑。

因着织金缎铺就的台面和四方台阶,看不清台底究竟什么结构。视野可观的极致,十六根合围巨柱直贯穹顶,撑起星繁绮丽的缤纷彩帐,拱卫着中央回环三叠的圆台。恢宏敞亮,就连最中心的台子,亦有近五丈宽。

圆形戏台一周各圈起二尺高的围栏,黄杨木为底,镂雕凤禽百鸟,金漆描画,形神兼具,光影中振翅欲飞。

一楼除了戏台及楼梯之外,两侧各摆了十来张桌子,二楼是连通的大厅堂,依旧桌椅罗列,供酒客入座观赏。

除去个别角落偏僻之所,此时的一二层早已高朋满座,热闹非常。

小王爷久未于公众场合露面,今日刚一现身畛泷阁,连同随从形迹,一并曝光在有心人的耳目里。

待到他们一行,在正对戏台中心的三楼隔间入了坐,同属观景绝佳位置的四层小室里,忽地发出一语嗓音低沉地轻笑:“我还当方才看差了,原来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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