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秃头小怪（2/2）

陈朗便拿起桌子上的剪刀，一剪子下去，头发没怎么样，剪刀的刀刃却都被烧卷了。陈朗见褐色一点点的蔓延，越来越急，“剪子不行呀，怎么办？”

茨木喘息声愈重，“你们这里除妖辟邪的东西……”陈朗忽然想起来，年前妈妈给自己求了一个护身符，站起来把书包东西倒空，拿出钱包，掏出护身符。刚好护身符里面是一个印着观音像的金色铝片。

“观音娘娘，冒犯了……”拿起铝片，颤抖的靠近茨木的头，撤过一缕头发，铝片一靠近，头发就断了，“小朗，把头发剃干净。”

陈朗听过，贴着头皮，轻轻的划，铝片所到之处，银发掉落，在地上迅速变成一缕灰。开始几下手有些抖，剃到后来就娴熟了，几分钟后，所有的银发全都掉在地上，变成了灰烬，茨木放开捂着头的手，躺在地上。

“哎，茨木，你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小朗快把这些灰清走。”

陈朗便跑到门口拿过扫帚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而后将灰装在垃圾袋里，扔到了楼下。走上楼，刚刚打开门，见茨木坐在凳子上，身体轻微的颤抖，手里攥着的一瓶纯净水变成了空瓶，朝陈朗略略笑笑，看来是没有大碍了，但是陈朗看见这一幕，“噗嗤”一下喷了出来，跟着关上门，就是一连串的笑声。

茨木因为头上没有了银发，又圆又亮，像是很久之前的那种白炽灯灯泡，偏偏支出两根硕大的枯枝般的角，而赤金色的眼睛又带着几分笑意，看上去极其滑稽。

陈朗一笑，便停不下来，“对，不起，可是，太可爱了。”茨木被她笑了愣了，跟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可爱？”陈朗手捂着嘴，控制住自己尽量不笑，“茨木君，噗……哈……对，不起……我不……”

茨木走过来，歪着头，可能理解不了陈朗的笑，哪知他一靠近，陈朗只觉得更加滑稽，笑到停不下来了。

良久，陈朗不笑了，茨木摸摸头，“没有头发了，就很好笑吗？”陈朗捂着笑痛了的肚子，“不不不，只有茨木君没有头发才好笑，不是好笑，好可爱，哈哈哈。”

跟着目光落到茨木的头上，赶忙避开，捂着嘴。茨木偏偏站到她身前，“小朗看我没头发的样子这样开心？”陈朗捂着嘴，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摇摇头。“不开心吗？”陈朗跟着还在摇头，茨木看了眼陈朗，“人类真的难懂。”

良久，陈朗终于止住了笑意，“你的头发什么时候能长回来？”

茨木摇摇头，“是被你用祛妖的法器刮下去的，长不出来了。”陈朗忽然觉得过意不去，“啊？”跟着眼中透出了一丝歉意。

茨木走过来，蹲在陈朗的身前，摸了摸自己的头，“没关系，小朗是为了救我，要是不把头发剃光，头就会受伤的。”

陈朗骂道，“都怪那个臭道士！再让我见到他，肯定骂他！什么东西呢！”忽然，陈朗的眼圈有些红，“要不是我非拉着你去爬山……也不会这样……”

茨木看着她，“小朗，只是头发而已，我又不是你们人类的女孩儿，需要美丽的长发。”

陈朗一滴眼泪流下来，“对不起。”

茨木忽然呆住，不知所措的看着陈朗，看她脸上划过一滴眼泪，伸出右手去接，那眼泪到了茨木的手上，竟然变成了一颗半个小指甲大小的透明的珠子。

陈朗的眼睛被那颗珠子吸引过去，擦了一下眼泪，见茨木拿着小珠子在转过身，朝着太阳晃了晃，叨念着，“是湖蓝色的，好美！”陈朗站起身，“可以给我看一下吗？”茨木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陈朗站起身，“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茨木按着陈朗的肩头，让她坐下，“送回到你手上，就会变会眼泪而消散。”说着很宝贝的揣到怀中。

陈朗方才的情绪已经被这一惊弄没了，“那是，我的眼泪？”茨木笑笑，“若是真有人真心为妖流泪的话，眼泪会化为晶石，可存千年，石头里，有小朗的样子。”跟着低下头，“没想到是真的，”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喜悦。

陈朗的好奇心越发强盛，“这么神奇？我好想看呀。”茨木摸了摸藏眼泪的地方，“小朗看了以后就会消散的，”

“只是眼泪呀，为什么这么宝贝呀？”茨木摆出了一个推开陈朗的手势，“为我流的眼泪对我来讲就是最宝贵的东西。”眼神坚定的像一个孩子护住自己爱吃的糖果。

陈朗无奈的问，“只是眼泪嘛，哭就有了呀。”“可是我不想让小朗再为我哭！”茨木说完，还有些激动。

陈朗愣了一下，忽然尴尬起来，在短时间的沉默后，陈朗站起身，挠挠头，“嗯……有点饿了，我出去吃个饭？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转身拿着钱包就要出门。

茨木站起身，“不行，天快黑了，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说着跟了上去，他一靠近，陈朗略略抖了一下，“好呀，走吧。”

山顶的道观中，那道士朝一脉神龛敬香，“弟子无能，让那邪祟蛊惑了人，请仙君帮忙救救那个女士吧。”

此时面对着窗子，看着天边残月，那个高挑清俊的背影因道士的祷告略略动了一下，白而修长的手整理了一下及腰的黑色长发，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个侧颜，那是人世间不存在的干净剔透的脸，银灰色的眸子略略闪动，像一潭深不见底却又清澈无比的水，“麻烦来了……看来，又一段时间不能安静了。”嘴角一挑，带着极度的邪魅和极致的纯真，“小牙，即是你的伴生，该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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