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2）
电话接通，叶南墨还没说话，脑袋一阵刺痛。
下一秒，孟芸凌眼睁睁看着他身子一斜，摔倒在地上。
孟芸凌吓坏了，抱起来叶南墨冲出咖啡厅，吩咐助理开车去医院。
孟焱感到不对劲，给孟芸凌打电话：“芸凌，小墨刚刚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芸凌差点哭出来：“大哥，小墨突然晕倒了！”
孟焱心里咯噔一声，弯腰钻进车子，联系Mayo医疗中心：“把叶南墨所有的资料调给我，对，现在！”
安抚了孟芸凌两句，孟焱问：“芸凌，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小墨是怎么晕倒的？”
“我们今天出来录外景，小墨突然说不录了，去洗手间给你打电话，然后你那边刚接通他就晕倒了。大哥，小墨到底怎么了啊？”心头所有的血凝结，孟芸凌闭上眼，声音极其悲伤。
他哭着说：“大哥，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小墨好好的，哪怕他想跟你在一块我也甘心成全……”
孟焱深深喘口气，骂他：“你说的是人话吗！叶南墨一颗心全都扑在你身上了，生怕你知道真相难过，连我这个大哥都求着不让告诉你，你怎么成天想着把他往外推？！”
孟芸凌哭抽了，脑袋瓜直发蒙：“什么意思啊？”
“还什么意思？”孟焱叹口气，自家弟弟这心也忒大了，“你没发现叶南墨不对劲？”
孟芸凌这才想起来，叶南墨确实挺不对劲的。
比如记不起来回家的路，拐弯拐错方向，还有舌头麻痹一样的偶然性嘴瓢……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大哥，小墨……生病了？”
“凌凌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算了，医院见吧。”
嘟嘟两声，孟焱摘掉耳麦，扔在副驾驶上。
孟芸凌像是被定住发条的木偶，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南墨，好一会，眼角才后知后觉淌出一颗眼泪。
他轻轻趴在叶南墨身上，闻着这个人身上无比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
他的嘴唇动了动，他对叶南墨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对不起。
叶南墨却是再也没有给他回应。
到医院，医生护士把叶南墨推进手术室，孟焱表明身份后，也穿上无菌服跟着进去。
叶南墨没有家人，整场手术，外头只有孟芸凌和助理等着。
助理跟了叶南墨时间不长，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孟芸凌抱着脑袋坐在长椅上，忍不住怪自己粗
心大意。
为什么他从没有发现呢？生病也好，不开心也罢，他明明是叶南墨最亲近的人，可为什么他就像被蒙住了眼睛一样，从没有发现这些异端呢？
他又想不明白了，小墨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难道对小墨而言，比起知道真相，他更想让自己活在一个充满平和宁静的玻璃罩里面？
孟芸凌想的头疼，此刻心焦磨乱涌成一团，一刻不停地在他头顶聚拢成无数阴云，他站起来，又坐下，站起来，又坐下，终于在某一刻，手术室的门打开，孟焱拿着一份雪白的文件出来。
孟芸凌腾地站起来，脸色无比难看：“哥……”
白日，走廊外没有开灯。
白色的一尘不染的地板倒映着几片影子，大约是因为昏暗，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孟芸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好像突然看不清孟焱的表情了。
几个医生将戴着氧气罩的叶南墨推出来，主刀见孟焱还在发愣，催促道：“干嘛呢孟教授？快点让家属签字啊！不是说Mayo那边已经准备好直升机了，再耽误一会病人可真就没救了！”
孟芸凌一怔，随后抓住移动病床，哭着叫叶南墨的名字：“小墨，小墨你醒醒啊！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是凌哥啊，你再看我一眼——”
医生掰开他的手：“家属你别这样。我们会尽力抢救病人的。”
谁不知道这种话就是走个场面？
孟焱心里难受极了，抱住孟芸凌，用力将他和叶南墨分开：“凌凌，你理智一点，小墨肯定会没事的。”
“他怎么可能没事啊？”孟芸凌眼看着他们把叶南墨推走，挣扎半晌，垂头丧气地跪在了地上。
地板凉的厉害，他却毫无知觉，脊椎几乎弯成崎岖的一条线。
孟焱从没见过孟芸凌这样落魄的样子，抬起手臂刚要劝他，孟芸凌突然一拳捶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道：“你们骗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孟焱被他震住了，指尖攥的发青，连文件都皱皱巴巴。
助理见状，更是着急的不得了：“孟教授，您说话啊，叶哥不会真的有事吧？！完了完了，他前几天刚和石伊签了合同，这下电影拍不成了；嘶，万一上头骂叶哥毁约可怎么办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拍电影？
孟焱深吸一口气，把孟芸凌拽起来：“你听好了，叶南墨七年前根本从帕劳出来，根本没去拍戏。我不知道他当时去干什么了，他被送进mayo的时候，大脑损伤极其严重，我们当时连着做了好几天的修复手术，十几个医生，连我的导师都提心吊胆的不得了，生怕他会出现什么恶性状况，但我们还是把叶南墨救活了。”
“他出院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一心要来南河找你，你以为我没劝过他？我什么都跟他说过了，包括他大脑里那个没法清除的血块，但他宁可冒着复发的风险也要回来找你，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为了找记忆？不，他根本就是为了你！”
真相出现的猝不及防，孟芸凌再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一直以为叶南墨不爱他了，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在叶南墨心中的位置，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他甚至，超出了叶南墨的生命。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他爱的人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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