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而哥舒将军对此心知肚明。他在军队征集完成后立即上表，请求将灞上军队纳入潼关部统一指挥。又用商讨军情的借口将杜乾运召到自己的大营中斩杀，彻底吞并其手下军队。

经此一事，杨相自然惊恐不安，哥舒将军亦是整日不得安枕。

一将一相就此反目。再也没有和解的机会。

那时，朝堂之上风起云涌。镇守潼关的朝廷军队里也暗潮涌动。

眼见反攻无望，收复洛阳也变得遥遥无期，各门派组成的联军经过内部商讨，打算利用安禄山刚刚称帝，洛阳城中混乱的机会潜入东都，寻找时机刺杀伪帝。

但那些在潼关外游荡的大片尸人，却成了这支刺杀小队最大的阻碍。

若想平安通过，还需要龙襄出手相助。

龙襄来找我时，我刚从伤兵营回来。

潼关中受伤的军士颇多，但军医只有寥寥数人。止血消炎的草药也已所剩不多。

我那时几乎整夜守在伤兵营，跟后来的师妹们提着灯笼巡营，查看伤患情况。用餐都是在伤兵营，跟着守营的军士草草吃上一两口。

虽然我跟龙襄合住一间双人营帐，但她同样为了应对攻城的尸人而早出晚归。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不曾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了。

就算在城中遇到，想要问问情况，也是很快就会被身边的人叫走。

比起一墙之隔的战争，个人感情竟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像是落在城头的一粒沙，风一吹，就飘向远方。

所以，当我回到营帐，掀开门帘走进去，见到坐在床边的龙襄时，我心里的雀跃几乎都要压不住了。但我身为万花弟子，就算面对心上人，也该保持名士的优雅与矜持。

可惜，微笑的龙襄吸引力过大。只要看见她那张带着孩子气的脸，我所有的从容，淡然都会被丢进角落生蘑菇。

龙襄……龙襄……

那一刻，有思念，仿佛漫过堤岸的潮水在心底泛滥成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