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1/2）

（8）兽医

一般来讲，面对很多事情甚至是危机，婉婉都更没主意，这几天她常常抓住查杰的手，越抓越重，她心里当然也想像查杰说的那样子，去一刀砍了那些伤害梅娘的人。

博陵崔氏是五姓望族，在九品中正制已经寿终正寝两百年时，崔氏早就不再是博陵的世家，而是李唐的官僚，他们仰赖先辈留下的名望和资源，配合在各式各样的政治倾轧中争取利益。王叔文当权时定下的婚约，其目的再明显不过。梅娘沦落青楼，他们不会申以援手。

“大姐，咱们不能等了。”

小丫头今天格外有魄力：“大姐，咱们就是抢也得把梅娘抢回来。梅娘、你、我，都不在乎在外人面前光鲜地活着，也不想在长安城中活给别人看。”梨娘被这话一惊，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她：这一番话，就把她刚才的顾虑给破了。

查杰闻言便似受了鼓舞坐不住，抽剑出了半截：“我就不信他敢不认！”又问梨娘：“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一开始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以为把人劫出来即可，但现在知道了，梅娘是被亲人卖入青楼，光是劫了出来，以后是不行的；而崔成和梅娘定过亲，他可以以夫君的身份把她要出来。所以还是得去找到崔成。

梨娘又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瞪得满怀感动：“你别冲动！”这两天，说不出来谁还有冷静的时候了。“若是他不在长安，那就麻烦了。我和婉婉想办法赶紧打听，他既然是博陵崔氏的人，一定能打听到。”

她不待婉婉帮忙，就自己研磨，一边写又一边对查杰说：“上阳宫在哪儿你知道吗？帮我送一封信去。”

——

温慈忙着整理一套丛书，见到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年轻人，竟然也没有惊慌，按照以貌取人的原则来看，他必然不是坏人，万一是坏人也跑不掉。他整个人的状态有些晕晕乎乎的，似乎刚从迷宫里走出来，然后到她面前问：“你是温慈吗？”他甚至有点觉得这样称呼不好，但是他很着急，急于找到她。

她点点头。

年轻人把怀中的信交给她。读信一遍，她的身体也如梨娘初闻消息时那样颤抖起来，抑制不住。“怎么会这样，梅娘她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她一直念到人到了云来客栈时，不可置信，哀伤痛楚，到见到梨娘时扑上去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在哪儿！不是说她跟她姨父姨母去了通州生活吗？”她以为天涯难见就是最难过的事了。

激动之下，梨娘的衣襟被她抓得起皱。

梨娘心情又如何平静：“若不是婉婉撞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我们当初就不该轻信，把她交给周衡来安排。”温慈由悲转怒，“我们当初就是瞎子，信了他个能同生不能共死的家伙，信他能照应梅娘。”可是她们又能有办法，永贞革新不到半年即败，王叔文被杀，牛昭容自缢，温慈一个小小女官，不显眼才得以保全性命，梅娘一个孤女在险象环生的京城，还不如离开。

梨娘极少低头：是啊，当初怎么就轻易把梅娘交出去了？

“梅娘近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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