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
陶竟颜收拾起碗筷:“我像我娘。”
许多人都夸,还好他像娘,不然……
不然怎么样?幼时陶竟颜扯着婶婶们的衣角,眼巴巴地盼望她们说完。婶婶们欲言又止地交换眼色,推说主人家派了事要做,不再言说。
寄人篱下,陶竟颜很会看人脸色,从此逢人便说,我像我娘。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几分。
陶竟颜除了皮相,找不出和陶父半点相似的地方,理应如此。
“哼,我讨厌你娘。”男人对情敌自然没有好话,那对苦命鸳鸯双宿**,至死靡它,看得他牙根酸。
陶竟颜将碗筷往架上一放,半张脸都隐在灯火外的阴影中:“正好,免得爱屋及乌。这张脸你也没少看,每次都看得我头皮发麻,劳烦收收手。”顿了顿,又说,“讨厌她的人挺多的,大多都下去找她继续折腾了。”
陶竟颜没和生母相处过,称不上有孺慕之情,不过他感谢那个女人将他托在燕府,予他大半辈子衣食无忧。寻常人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命,也不一定能遇见那样惊世绝俗的人。
维护几句,还能膈应男人,何乐而不为。
男人一噎,他琢磨陶竟颜既不像他爹,也不像她娘。
那两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泼辣率直,但行事为人都端正谨饬,生于乱世,立于濯清。
反观他们的儿子,看上去是个烂熟的软柿子,捏一捏就会发现中间埋着刺,冷不丁刺你一下,吃痛甩开才发现溅满一手的浆液还带毒。
阴损起来比教主还可怕,活脱脱的小怪物。
要是没那张脸,小怪物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男人不愿承认心思,不还击又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开战,那就互相伤害罢:“对了,你的鸡,血放得挺干净啊,怎么办到的?”
陶竟颜正灭完伙房留的烛火,啧了一声:“明知故问。”
男人嘿嘿笑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揶揄道:“你练吸血神功好些年,就没被燕家发现苗头?那功法可不同一般,一旦开头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气逆血滞,当心连骨头一并给烧成劫灰。”陶竟颜好手好脚,不消说,肯定还在练。
陶竟颜想知道要是他爹还在,能不能收拾这个男人一顿。吸血神功可还行,明明是四生化形——凭血为介,炼形化神,以生离火。
不过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差。
知道男人在故意招惹他,陶竟颜放下成见,只对后半截发表意见:“我又不杀人,只杀鸡。”
为了取鸡血,拿练厨艺当幌子,谁知道硬是练出来个副职。
思及先前入口的美味,男人点点头:“杀鸡挺好,就是血不够多。可以试试别的,猪啊牛啊之类的。”
“呵。”陶竟颜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