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楚子航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窗外夜色沉沉，如水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让他突然觉得冰凉彻骨。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梦的开始永远是熟悉的场景，那是他和路明非的回忆，只是不同的是，记忆中的自己并没有发现那双黑眸里，那些玩笑下掩盖的深情。

也许路明非自己也没有发现，但楚子航还是忍不住一遍遍问自己，如果自己当初认识到他的感情，回应他，爱上他，后来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夜色的另一边，路明非浑然不觉自己闯入了别人的梦里。他正懒洋洋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手边是一杯早已没有温度的咖啡。

这不是他第一次睡不着了，或者说，自从三年前开始，他几乎没再睡过一个好觉。绵长的疼痛在四肢百骸流窜，抽***所有的力气，甚至连呼吸都有些难以维系。

但路明非依然是面色如常的样子，他早已习惯了，用书籍，咖啡，或者尼古丁来抵抗疼痛的浪潮，让自己不至于被淹没。

但是更多时候，他会想起当年在卡塞尔学习的时光，想起那双看似无情实则温柔的黄金瞳，想起那个沉默寡言又让人安心的身影。

那是他生命中最好的一段时光，所有的一切还未来临，他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那回忆其实并不完全带

来愉快，回忆过后，甜蜜逐渐褪去，苦涩会迫不及待地从舌底涌上来，甚至压过生理的痛苦。

但路明非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回忆，那回忆仿佛卡洛因之于上瘾者，明明知道快乐过后是更黑更痛的深渊，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伸出手，徒劳地希望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的温度。

良久，路明非动了动身子，起身去给自己拿一条御寒的薄毯。以他的体质，本不该畏惧寒冷。今天却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月色寒凉。

他捧着新泡的咖啡重新窝回沙发里，蜷缩在薄毯下，他知道，今晚又会是一个不眠夜，但他只能睁着眼睛期待白天的到来。

洁白的月光照在两个同样无法入眠的人身上，照亮了他们迷茫又痛苦的灵魂。

黑夜，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