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变（2/2）

后来又去唐山拜访当年的高三老师，老师已经老年痴呆，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近些年我来拜访时一直处于思想混沌状态，这也是我当年中断了对吴茴调查的一个原因。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我人品值上升，老师竟然在我拜访时有些清醒并能说出一些事情。

她只能记起当时给吴茴办理退学手续的是个高大并且脸上有狰狞疤痕的男人，但似乎他身旁的瘦弱小女孩更管事一些，必要的话都是她和班主任谈的。说完这些，老师又重新开始痴傻，混沌着眼珠问我：“你是谁？”

到了唐山，我先把金子处理掉，发了一笔小财，其余的全部交给程子，妄想他可以见好就收，随后托人找了一个伙计看铺子，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喝完啤酒吃完炸鸡，就坐在阳台上对着吴茴的照片哭，骂骂咧咧的。

很快就到了年底，我正翻着卿雨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时装，顺便大声问我妈饺子啥馅的，卿雨在陪我爸看电视，程子去阳台接了个电话，便神色古怪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找了女朋友不敢带回家被女友骂了，刚想开他几句玩笑，便被他拽住胳膊拉进了卧室。他的脸色好像中邪了一样，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又拽着我去阳台。

我还沉浸在那几件时装的兴奋中，不想让他把我的好心情抵消掉，问道：“瞅你这德行，让别人喜当爹了也不至于吧？”

他没兴趣跟我开玩笑，道：“城郊那个老房子，有印象吗？”

老房子是在城郊最偏的一处，是我爷爷举家搬入唐山时第一次落脚的地方，迁入新居后老房子就一直荒废，直到近些年被程子讨了当仓库，卿雨也经常把一些占地方的纸质资料和暂时没用又占地方的物品堆在那里，里面的东西虽说不太珍贵但丢了还是有些心疼，程子就叫了个伙计去看门。

我想起这些，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门的方向，压低声音对我道：“过年我找人去接他的班，人到了没见着看门的伙计，我以为是赶春运就没当回事，等过完年训一顿就好了，刚刚我派出去的人跟我打电话说出事了，在厨房粮箱里发现了尸体。”

我爷爷当年是颇有名望的手艺人，几代轮洗下来只有程子一人还蹚这趟水，我和卿雨心知肚明，选择护着老二，爸妈迄今为止还以为他在开饭馆。

所以我知道他的顾虑，老房子出了事不能不管，但现在日子特殊，若是平时他一定不会跟我说这些事，现在是要我想法子呢。

思索间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来，卿雨走进来问：“你们俩干嘛呢，要是排挤我两个人一起吃零食我......”

话还没说完我就把他拉到阳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咕噜着跟他说明了情况，他也皱着眉头，但脑子毕竟比我好用。

“就说店铺有点事，必须出去看看。但去老房子必须一起去，老二一个人不安全。”

刻不容缓，我们三个一边走到玄关换鞋穿大衣，一边跟爸妈说店里出事要出去，我爸妈哪能答应，三个孩子平时都不在唐山工作，过年的还一起说要出去，谁让啊，两人一个拿着遥控器一个拿着大铁勺就要追出来。

卿雨平时最乖，在车里摇着手说马上回来，让二老先吃饭，这才把红眼的老妈催了上去。我看着挺不是滋味的，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看着人影稀少的马路，要不是因为这破事我都吃上饺子了，猛踹椅背骂了一声。

过年马路车辆稀少，程子加大马力闯了好几个红灯，渐渐的窗外由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房屋。在手机时间跳动到23:00时，车才一个猛刹停下，在后座我没系安全带，一头撞上了驾驶室椅背。耳边传来两响关车门声，我立即熟练的在包里翻出了甩棍，自从上次的赌石交流会后，随身带武器都快成了习惯。

那人看样子是吓到了，直接就在门口等我们，但我突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不是因为此时的环境气氛，自幼我就是看鬼片长大的，前阵子也是下了一回墓，还和禁婆亲切友好的拍了自拍，比这阴森恐怖的看的多了去了，而是那人，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也想下车，就发现卿雨朝我走过来，道：“我和老二去看看，再过半个小时应该就有人赶来处理了，你先和柳二呆着。”

说着，柳二就坐到了副驾驶上，被吓的煞白的脸勉强对我笑了一下。

卿雨走后，柳二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天，我闲的无聊，恰巧手机也没电，便跟他一起讨论些话题什么的，但他一直都是恩恩几声。车上只有前座没灯，但还好车辆狭小的空间很给人安全感。我找出USB，让柳二帮忙在前面找一下插口，他侧过身弯下腰帮我摸寻。这时我发现，有什么不对。

正常人按照他现在的动作应该是有一个弧度的，要么就是屁股离开原定的位置弯腰去找，但他现在脑袋垂下去脖子好像脱臼了一样，像一个脖子断掉的布娃娃。

我打开了车门，随着响声他的动作也随之一停，空气里传来清脆的“咔擦”声，随之散发一种恶臭。我骂了一声，几乎在我脚踏出车门的一瞬他就爬到了后位，手脚并爬冲我跑来。

“什么鬼！”我挥动甩棍大喊：“程子！卿雨！”

随着阵阵回声朝我袭来的还有柳二，此时他就像一个爬行动物，表情狰狞渗着口水，眼神盯着我恨不得把我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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