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战沙场君莫笑（2/2）
“啊！”
肩膀撞在了地上的乱石上，王泠月吃痛，喊了一声。
“臭丫头，看你往哪里跑！”敌人拔出匕首，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王泠月有些紧张，但却也感觉到手底下有几颗碎石子。于是她毫不犹豫拿起几颗石子，奋力向敌人甩去。
那人因为一只眼睛受了伤。黑夜里到底有些视觉不便，不慎被一颗石子打中了
手腕，匕首也因此掉落在地上。
“真是该死……算我小瞧了你一个黄毛丫头，不过你又还有什么能耐呢，到底还不是现下要死在我的手上？”
那人也不打算再捡起匕首了，直接伸出两只手手向王泠月扑过来，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
手上力道加重，王泠月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头脑都有些昏胀了。
看到手下的小女孩的脸色渐渐苍白，好像快要坚持不住了，对方似乎也快要放松了警惕。
“就是现在！”王泠月卯足了力气，抬腿一膝盖就顶到了对方的要害。
“啊！”那人吃痛松开手抱住了自己，王泠月赶紧拼尽全气，扑过去拿起了地上的匕首，两只手握住匕首的把手狠狠的朝那人捅了下去。
“你……”那人向边上滚，被刺到了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衣服。为求保命，他赶紧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匕首。
王泠月见这一刀没能杀死他，又惊讶又紧张，慌忙使劲抽出了匕首，又划到了那人手掌，敌人似乎已经流失了不少的体力。而此时的王泠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色苍白，即便感觉到自己好像再也撑不住了，但依然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举起匕首，再一次向那人身上刺去。一刀又一刀，直到渐渐听不到那人的□□声了，泠月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地上鲜血已经流出几尺外了，王泠月终于脱力摊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她大口的喘着气，抬手扶上自己的心口，那里跳的太快了，快到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不远处十几个士兵赶过来，带头的正是王凌笙和曹原。
“月儿！”
“泠月！”
王泠月似乎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在喊她，依然坐在那里毫无反应。只是惊魂未定的表情，映到了匆匆赶来的两人的眼里。
“月儿！你怎么样！”王凌笙赶忙过来蹲下身，查看自己妹妹的状况，见她脸上溅的都是血滴，身旁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已然咽气了的敌兵，他心疼的把人按到自己的怀里。“没事了月儿，有哥哥在，没事了……”
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亲人，王泠月听到安慰之声，立刻松懈了下来，瘫软在王凌笙身上。
见人终于有了反应，王凌笙便将妹妹抱起来，往营中方向走去，曹原和几个抬尸体的士兵跟在他们身后安静的走了一路。
回到军营，王凌笙把王泠月放到床上，开始检查她的伤势。发现她身上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到是脖子上有一大片青紫，王凌笙狠狠一握拳。“真是没有人性，对一个女儿家下如此重手！”
曹原拿着伤药和清水走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床上衣发凌乱的人。
此刻王泠月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他看着自己的哥哥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是战场，只有敌我，没有男女之分的。不是吗？不过我已经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泠月你是不知道，这伙敌人真是狡诈！白日里装作边塞普通的百姓人家路过,实际上是在探查我们的地形以及军中阵营。到了晚上又派遣一队训练有素的探察兵潜入，还好，被我们发现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曹原抱着臂愤愤的说道。
“那军中可有伤亡？你们没有受伤吧？”
“站岗的士兵两死五伤，我们当然没有事情了，倒是你，我跟凌笙一进你的帐中，就发现，榻上插着一支利箭，而你不知去向，真的是腿都吓软了！”
王凌笙一边用毛巾擦去王泠月脸上的血迹一边问道：“是敌人偷偷把你掳劫了出去的？”
王泠
月默默垂下眼眸，低声应到：“是……是我发现有外人，自己……追出去的……”
“什么？”王凌笙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你是怎么回事？忘记我的交代了吗？”
“二哥，对不起……我一时……”
王凌笙狠狠得将毛巾扔甩到一边。“王泠月，我答应过父亲母亲保护好你，你也答应过跟我出来，一定会听我的话的，你就是这样做的吗？方才那人实力必然不在你之下，不管你是如何侥幸从他手下逃生的，你终不该抱有这样的想法，你真是太不听话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二哥你不要生气，我……我错了……”
“明日我传讯家里，派人接应你回去！”
“什么？我不回去！”王泠月从床上一下子坐直了腰。
“你必须回去！”王凌笙口气强硬转过身去。
“我就是不要回去，就算你强行送我走，我还是会偷偷跑回来的！父亲母亲都不阻拦我，你凭什么阻拦我！”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王凌笙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刚刚死里逃生马上又变得无所畏惧的小丫头，只见王泠月的脸上，缓缓浮出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哎！怎么能动手呢？她可是才受了惊啊！”曹原赶忙上前将王凌笙拉开距离。
王凌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虽然有点后悔，还是故作生气，冷哼一声。“你看她那样子像是刚刚受过惊吓吗？”
王泠月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耳光。二哥以前虽然有时会欺负自己，但终究也没动手打过自己。
她抬手抚上自己有些火辣辣的脸。她不生气，也不委屈，反而冷静了许多。
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二哥，等你冷静一下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可以吗？”
王凌笙本来还想着以后要怎么解释，或者是用什么方式来缓和二人的关系，自己的妹妹这一开口，仿佛挨打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这倒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曹原见状也不好开口插些别的什么话：“好了，明日再说吧，今日也都累了，泠月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拉着王凌笙离开了帐篷，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王泠月，她投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去休息吧，我，我在这守着。”王泠笙在门口小声对曹原说道。
“放心吧，巡逻军队换了一批，此刻是加强戒备，他们再蠢也不会蠢到连续袭击我们两次。”
“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唉，罢了，那我陪你在这守着！”
王凌笙摇摇头：“不用了，你早点回去歇着，保持体力，我们可是还有操点兵将的任务在身的！”
“……好吧，那自己也多注意些。”曹原拗不过他，叹息一声走了。
王凌笙隔着营帐往里看着，不知道泠月此刻睡着了没有，他抱着剑倚靠在杆上，仰头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边塞之地没有什么好的景致，不过这天空倒是格外的广阔，自己似乎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仰头看过星星。
帐内的王泠月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她静静的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原来死亡距离那么近的时候是这样一种感觉。虽然当时有一瞬间的后悔，但自己害怕了吗？想要退缩了吗？应该没有，她王泠月，不想成为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这才初上战场，她相信今天的事情不过是让她涨了一份教训和经验而已。而且自己已经是个士兵了，以后必然会服从命令，可不能再这样让二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