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朝（2/2）

昭王子嗣少，顾子叙在这封闭的皇宫里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人儿，此时忽然见到，有些微怔和不知所措。看着那条长长的血痕，她小心翼翼地递出一方干净的锦帕，带着小孩子的稚气与羞涩说道：“擦一下可好？莫要……”污了这张美得让人心碎的脸。

小女孩接过手帕道了一声谢后，便抬手用力擦了起来，仿佛不知道痛一般。顾子叙看到她的动作，顿时有些慌了。她下意识地将帕子抢过来，轻轻在未干的血迹上擦拭，有些责怪道：“那样擦……会痛，你……唤作什么？”

小女孩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携着与年龄不一致的冷漠，丝毫没有对同龄人的稔熟与热络。她弯腰将掉落在地的白玉簪子拾起，所幸簪子未断裂。发丝在她的手指间翻飞，眨眼间便绾成一个简单雅致的发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顾子叙吃惊极了，顿时嫌弃起自己来，居然到现在也没学会自己绾发。

见问不出名姓，顾子叙有些失望，却还是弯着嘴角笑道：“不愿说也没关系，我……”

“越人歌舞，南有泊舟。我叫越南舟。”顾子叙未说完，便被小女孩略显淡漠的回答声打断。她愣了一下，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单纯与懵懂。

“我的名字也有典故呢……”她的脑里快速闪过平日里老太傅教的诗词歌赋，有些纠结。不久后眸里一亮，嘴角漾起浅浅的笑：“顾城山雨，子叙他乡。我叫顾子叙。”

……

恍惚间，沉浸在回忆中的顾子叙感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脸。她回过神，便看到扎着两团发髻的小女孩气鼓鼓地说道：“唤你这么多次都不应，阿翁要找不回来了！”接着便嫌弃地撇了撇嘴：“你想什么呢，刚刚笑得比我府里管家的幺儿阿成还要傻气儿。”

顾子叙看着小女孩，目光却像是探向了很遥远的地方，看着另一个人，里面藏着很沉很沉的哀伤。

“我在想……舟儿，何时能回来呢。”

小女孩踮起脚尖，努力伸手去够顾子叙的额头。片刻后有些疑惑地道：“不烫呀……你想什么呢，舟儿在这，哪里用回来？”

顾子叙听着小女孩的话，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苦笑道：“你不懂啊……”

……

顾子叙回到寝殿，便吩咐一个小太监去将阮尚书寻来。两刻钟后，老尚书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小孙女无事，便松了一口气。

“舟儿去哪儿野了？害的阿翁一顿好找，皇宫是能随处走的地儿吗！”

“阿翁自己走丢还赖别人

，舟儿不要理你！”说完便飞快的跑出了殿门。

老尚书被噎了一下，转头有些歉意地对顾子叙说道：“王上见谅，念舟自小便是这副脾性，谁也训不得！”

“老尚书多虑了，舟儿挺讨人喜爱的，你若再不去寻，她便又要丢了。”

“是是是，臣告退。”

老尚书走后，顾子叙挥退宫人，回到了内殿除下外衫，连午膳也没用就仰面倒在床榻上。刚有些睡意，阿凛冷冷的声音便自殿外传来：“王上，阿恆回来了。”

顾子叙睁开眼，里边已明亮得了无睡意。她披好外衫，快步走到殿外，阿恆正在那站得笔直，静静地等着她。

“如何？”

“他回府后便命家卫严密防守卧房四周，紧锁房门在里面待了一晚上。属下避过守卫潜进去，见他正在烧信件，趁他转身时拿了这个……”

顾子叙接过来阿恆手中的东西，那是被烧了一半的信封。她觉得大理寺卿真是傻得可以，自己如此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自己是对他起了疑心，必会遣人跟着，居然还傻乎乎地焚烧信件……

信虽然被烧掉了一半，但并不妨碍顾子叙阅读。片刻后，她神色微凝地叠好信件，江湖客……是谁？

“阿恆，你过来，有事吩咐你……”

好一会儿后，阿恆退开一步躬身行了一礼：“属下明白。”

“小心些，莫要让他人知道……”

阿恆退下后，顾子叙负手站在原地回忆昨夜的对话。大理寺卿的神情，不像是在袒护什么，倒像是……在害怕什么。害怕谁呢？信里的江湖客吗……

作者有话要说：害羞顾和严肃越的聊天方式：

“越人歌舞，南有泊舟。我叫越南舟。”

“顾城山雨，子叙他乡。我叫顾子叙。”

这不是什么破典故，纯属作者君瞎扯的，想知道出处的亲不要去搜啊，搜不到的haha~

苦逼的作者君要回学校补课喽，手机要上交给老班哒，所以……莫得更新呀，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