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战时（2/2）

“侍郎一职，委实有些屈才了啊。那此事便交给祝侍郎去安排了，本殿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顾子叙的心绪由阴转晴，忽然记起一件事，于是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不过，这仍有一事需侍郎着手去办，阿酒！将东西呈上来……”

……

顾子展也没闲着，一直在暗中搜寻虎头的下落。没有虎头作为凭证，根本就调动不了昭王的十万私卫。

纪枭纪将军作为统帅，自是要听顾子展的吩咐。只是他觉得，顾子展有些不一样了。似乎身上阴冷狠绝的气息渐渐浓郁了些，看谁都像是想杀了他一样，只有面对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时，才会麻木的笑着。

那样的笑，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许僵硬，像提线木偶一样。

五日后，随着战鼓擂响，两军战戈交叠，临师之役拉开帷幕。

顾子叙穿着一身银甲，眉目间尽是肃杀，手上的破军在日光下泛着微凉的嗜血气息。

当顾子叙扬起破军指挥大军进攻时，那群经历过八王之乱的老臣唏嘘不已，他们仿佛在顾子叙身上看到了一些昭王年轻时的影子。

今日天气极好，风吹得很合他们的心意。

顾子叙命人在顺风的地方支起十架鼓风机，将一袋袋面粉一样的东西吹向战场。羽卫和覆龙营早已戴上特制的面罩不受丝毫干扰。

因地形的影响，药粉一直滞留在大军上方，并未向四周扩散，起的效用便久了些。但这并不是什么置人于死地的毒，只是一种让人手脚无力的药罢了。

王后说的没错，面对楚国的将士，顾子叙无法像当年的昭王那样狠绝起来。她一直觉得，一个将士，即使只是一个炊事营的无名小卒，若是必须死在战场上，除了自刎，对手的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有迷药牵制，定北军不过倒下一万人，力量对比依旧悬殊。

顾子展站在大军后方，身旁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眯着眼睛观察着战局，像是在品一壶好茶，啧啧称赞。

“殿下，左面谷地逆风，退三万兵马，从左翼包抄，可攻破之。”

顾子展僵硬的转过身，一身盔甲磨蹭出刺耳的声音，恭敬地俯下身道：“是，主人。”

……

顾子叙看到了退军的异样，看着左面的迎山谷地略微思索了会儿，便对身旁指挥战局的杨将军道：“舅父留心左面迎山而下的谷地。”

“哦……为何？”

别看杨将军平时急躁，打起仗来，细心谨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穿针引线的女子。

“舅父可看到定北军撤了几万人？右面皆是坦荡的江河谷地，我们只需一眼便能望清全貌，断不可能埋有伏兵，左面便不同了……”顾子叙抬手描着起伏的地形，细细分析道。

“舅父给我一万兵马去截那些人，定北军已行动，是绝对撤不了兵了，我们离左面山峦近，只要能先入为主……”

杨将军想厉声阻止，但看到顾子叙坚定的眼神，只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殿下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

杨将军搁下手中的行军旗，转身吩咐号兵吹响召军令。临师谷地只是一方碧草青天的江南景色，但角声却意外的吹出了大漠边疆的雄壮悲凉。

正在厮杀的将领听到一声长长的号角声，愣了一下，退守一万？于是不再犹豫，以右手握刀，斩杀涌上来的敌军，拉着马便往后退了十步远，空出左手祭出退军旗，用尽力气大喊：“十八到三十二营！退！”

不一会儿，士兵便已退出一万，朝着左面山峦进发。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看到这样的情况，把玩着白玉扳指的手都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料之外。

呵，被猜到了吗……

不怕，还有的玩呢……

他遣了一名黑衣人追去，替他观察着战局。

男子盯着沙漏细细算着时间，摆手让黑衣人递上一个玄黑的匣子。他伸出手抚摸，像是在爱惜一件珍宝，言语间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怜惜与温柔。

“养了你那么多年……有些舍不得你呢……”

“但舍不得你……就赢不了呵……”

“她会理解的……会的。”

两刻钟后，黑衣人御着轻功回来了。他单膝撑手跪在男子面前，面不改色地道：“禀主人，已交战。”

男子微扭过头朝着身后道：“肆，拿药来。”话音刚落，有个黑衣人快步上前递出一个白玉药瓶。

男子轻轻打开匣子，里边躺着一只通体墨绿的肥胖的蛊虫，在光线下难耐的扭动着。男子刚将碧绿色的药水倒进去，蛊虫便痛苦地扭动，发出像用指甲刮墙壁一样的刺耳叫声。

男子轻声哄道：“不痛的……不痛的。”不消片刻，蛊虫肥胖的身躯便化成了一滩水……

与此同时，在左面山峦作战的定北军陆续丢掉了手上的兵器，撕扯着战甲，发出痛苦的尖叫。

顾子叙的银盔上溅了许多血，白色的濯缨被染得血红，破军沾了血似乎更灵动起来。

突然，顾子叙面前的一个士兵身体訇然裂开，涌出一大堆墨绿色的虫子，它们嗅到了血味，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朝周围的人爬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作者没话说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