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归(2/2)
二人互作揖后,顾子叙再也压不住气问道:
“父王崩了不过两月,王兄便急着操办生辰了吗?”
顾子叙的声音微凉,有些山雨欲来的意味。
顾子展未料她如此快得知,忙找理由搪塞道:
“你王嫂前几日刚诞下王儿,王儿许久未啼哭,灵巡寺的高僧说是魔障了,只能迎些喜气来冲掉,又恰巧是王兄的生辰,所以……”
顾子展抬眸瞧了眼顾子叙,她神色不明,也不知信是不信,忙做出一脸悲痛的样子道:
“王兄也是迫不得已啊!”
旁边的侍卫听得一脸黑线,这谎说的一道一道的,都不带打草稿。
……
皇城,夜里。
若是往常,万家灯火早已照亮整个帝都。而今正值王崩,闭市三月,百姓闲来无事早已熄灯睡下。
但也有许多人自发提着祈愿灯到护城河前,为已逝的昭王祈福。浮浮沉沉的祈愿灯,照亮了整条护城河,像是在为昭王引路。
护城河的热闹,倒显得皇宫有些死寂。
顾子叙回到宫中处理了积蓄了两月的事宜后,便携着一方锦玉盒子往宗祠去了。
昭王的陵寝在淮南浪头矶上,因路途遥远,赶不及今日去,便去了宗祠。那是昭王年轻时便指定了的地方。他没有像其他帝王一样依山建陵,而是选择了这石壁陡峭,面向海域的地方。
宗祠所面向的是帝王星之所在,多年来耀眼的光芒未曾黯淡半分。
因殿内供奉的皆是历代帝王的灵位,宫人们不敢马虎侍弄,夜深了还在殿外候着。顾子叙挥退了宫人,径直踏入殿中。
供台上新添了一樽灵位,顾子叙打开锦盒,放到灵位前,依稀可见是一对瓷白如玉的虎牙。
“儿臣将虎牙带回来了,父王且看一下,可还满意。”
“父王说走便走了,连一面……一面也不许叙儿见着。”
“儿臣今早瞧见母后了,虽还安好,只是精神不比从前……”
“父王……
,舟儿还活着,可她。”恨儿臣入骨了啊。
顾子叙细细地自言自语,殿外风声呼啸,一腔悲痛,无人回应。她在蒲团上跪了许久,说了许多的话,直到宫人提筹报晓时,才从回忆的长河中拔出,俯下身子,声音微颤。
“父王,若真是……是王兄所为,即使不是……他也定然参与其中,请父王勿怪儿臣……勿怪啊!”
说到深处,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带着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痛,所有的不舍……
那个未及知命,会抢自己糖葫芦的玄袍老头,说没……便没了啊……
次日,早朝后。
顾子叙去了凤鸾宫。旧王已去,新王未即,王后依旧是王后。
王后还照常熬着许多的药膳,昭王的驾崩,抽去了她所有的精气神。这个往日里风华无限的女子,如今却像提线木偶一样,呆滞得让人有些心疼。
当年昭王与王后的故事,也是百姓茶余饭后道不尽的佳话啊。
“叙儿,母后可错了?”
王后突然抬起敛下的眼眸,看着顾子叙的面容有些哀戚地道。
顾子叙早就挥退了宫人,听到王后的话,心里开始泛疼。她不怨王后,如若不是当初王后一手导演的的偷龙转凤的戏码,或许此时,她已成为无数和亲公主中的某一位,只能站在大漠的硝烟里,遥望故国,生死不回……
“母后无错,是儿臣揣度不清楚时度,一意南狩,才让他人有了可乘之机……”
顾子叙顿了一下,才担忧地说道:
“这月余里,展王兄与儿臣的斗争终有一日会放到明面上来,儿臣不放心,会多派些羽卫来,望母后少些走动。”
王后闻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流动着晦暗的光,似是在怀念某些事物,喃喃道:
“叙儿,杀伐果断,你始终都比不上你父王”
王后静静的看着湖里戏水的两只鸳鸯,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子,笑了起来。
“他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可狠绝起来,倒真有一番帝王的风度。”
王后沉浸在回忆中,顾子叙并未打断她。
这时的王后,像极了顾子叙五六岁时所看到的模样,在湖边的秋千上不倦地轻荡,年轻的笑将水色的年华激起一阵涟漪……
顾子叙下意识的摩挲腰带旁她曾挂玉佩的地方。她也想自己的舟儿了,想得都要魔障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办,作者君老是想往欢脱的文风发展←_←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