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我去高考！（2/2）
两人躺在床上，面对面，极近的距离让他们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彼此。
林南一看到许照在月光辉映下有些明亮的眸子，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
他听到许照说：“我辅导你，就算你笨到无可救药，最差也能让你考上二本。”
“真的假的？”
许照发现林南一的口头禅似乎是“真的假的”。
他一如既往地回答林南一，“真的。”
语气亦是一如既往的郑重与沉稳。
“我从小学起就一路是状元，辅导你绰绰有余。”
许照丝毫不带炫耀意
思的话令林南一心安，但他随即又苦恼起自己来。
“可我好像真的很笨。”
“我知道。”许照淡淡应了声。
“你不知道！”林南一不假思索地喊道，他本意是想说许照才和他认识半天，根本不知道他在学科上落下多少，可话一说出来，好像就变了意思。
他窘迫了往后缩了缩脑袋，不敢直视许照的目光。
心里也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他宁愿自己笨得宇宙无敌，也不想别人因此而看扁自己。
但许照却轻声笑道：“我想，我知道。”
许照这句话似是意有所指，林南一红了脸。
他转过身，留一个被月光镀上银边的单薄背影给许照。
“那辛苦你了，反正说不定要在这里待上几十年，就算我再笨，同样的题学了几十年，背也会背了。”
“有自信是好事。”许照淡淡点评。
“况且在这里你也不用每日忙着打工生活和缴房租。”
许照看到林南一的背影在黑暗中颤了颤，无话。
林南一咬着下唇，心跳如同擂鼓。
原来，回来路上他说的话，许照都有听到。
“许照，如果我们不是对手就好了。”他默默说了句。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事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许照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但林南一一点都不在意他笑意里毫无恶意的讥讽。
“这么重要的事儿我怎么会忘，不然你以为我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肉串烧烤。”
第二日到了日上三竿，林南一才迷迷糊糊被楼下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吵醒。
夏日骄阳似火，日光透过半开的窗户进来，却又被窗帘阻拦了些肆无忌惮的光。
这里的夏天不似几十年后的夏天那样酷暑难耐，闷热至极。
林南一刚睡醒时因为日头觉得身上燥热，但却可以忍受，平时出门去学校时只是走了一小段路就出汗的他，此时浑身也干燥舒爽。
久违地睡了一个懒觉，令他心情愉悦。
他扭头，不意外地看到身侧早已空荡荡，干净整洁地仿佛没有人睡过一般。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穿上鞋下床，来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
窗外的阳光毫无阻拦地照了进来，屋内登时明亮了许多。
窗外那棵年岁不小的香樟树绿荫成片，不管是视觉上还是感觉，都带来了不少凉意。
林南一朝下望，树下坐着几个老太太正拿着扇子纳凉。
院子里一堆孩子追逐打闹着玩儿，一旁架子上爬满了开得正欢的蔷薇，满院子都飘着淡淡的香气。
虽然自己记忆中的童年与眼前的情景相差甚远，但林南一的思绪还是飘向了远方。
“哟，小许这是大清早就出门买菜了？”
林南一听到树下乘凉老太太吆喝了一声，回过神朝着门口望去，只见许照双手提满了菜，刚进门。
老太太们似乎很喜欢许照，看到他就止不住地夸。
“你老婆真是有福气，嫁给了你这么会疼人的老公，在家什么都不需要干，一进家门就被当皇后娘娘一样给伺候了起来。”
林南一被说得心中隐隐骄傲，但面上又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还不觉得厉害的日光，此时照在他身上，只觉得辣得滚烫。
偏偏许照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般，抬头望了眼窗户的方向。
惊得林南一忙蹲了下去。
昨晚心跳如雷的感觉再次席天卷地袭来。
明明外面知了叫得喧嚣，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声音也吵闹不停。
但林南一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林南一强装平静地给许照开门，接过他手中的一些袋子替他分担。
许照将早饭热好端到桌前，林南一埋头吃着，听许照说待会儿会带他回老家接孩子，午饭就在老家吃了。
林南一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和昨天嘴都停不下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许照也不多说，也不点破方才他在窗前的那猛然一躲，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南一慢吞吞地吃完早餐，然后就收拾碗筷要去厨房洗。
林南一慌忙拦住了他，说什么都要为这个家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许照看他争夺得脸红脖子粗，就不再拦着，任由林南一抱着碗钻进厨房，紧接着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等林南一洗完碗换好衣服，许照开车带着他驶向老家。
下楼经过院子时，意料之中地被老太太们调笑感慨两人结婚多年还这么恩爱。
林南一直到坐上车，脸都还有些发烫。
车据说是许照经商第三年时买的，为了平时出去谈生意方便。
他们也是家属院内为数不多有房有车的有为青年夫妇。
林南一坐在副驾驶，手里捏着两张照片，在许照的指导下，一遍遍分辨出自己双胞胎儿子的细微不同，只求见到他们时别念错名字。
等到了老家，林南一做足了心理准备去见自己即将成为未来杀人犯的儿子。
但是当他站在小独院敞开着的大门外。
对着院内撅着屁股背对自己玩土的儿子们，喊了声：“方方，元元，妈妈来了！”之后。
两个如玉雕般可爱灵动的小娃娃，齐齐扭回头，望着他。
一边甜甜地喊着“妈妈”，一边开心地朝他扑了过来。
林南一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正仰着头双眸亮亮看着自己的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难以想象他们其中会有一个人将来成为杀人犯……
他艰难地转过头，望着许照。
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
“你确定咱们的儿子将来会成为杀人犯？”
“确定。”
林南一还是不死心，追问。
“消息来源可靠吗？”
作者有话要说：可靠，作者认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