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2）

“那夜神为何要问。”

“问问而已。”润玉将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什么似

的突然停下，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鬼。鬼脚步一顿，挑了挑头上的帽子。

“你该不会是…想去了吧?”

“呵，”鬼的表情阴沉得可怕，周遭温度都在魔的怒气中降了好几度。“我不想去。”

只是身为吸血鬼的润玉并未察觉，反而还挥手大方道，“不用顾忌我，你若真的想去便去……”

“我就在这等你”几字还未说出口，润玉就被人擒住双肩狠狠地撞在了树干上。

“夜神还真是善解人意，”鬼捏着润玉的手青筋暴起，骨节都因用力过猛而绷得泛白。直到润玉呼痛，鬼才松开手，一拳将润玉身后倚靠的树干轰了个对穿。“我向夜神表露心意，夜神却只当玩笑对待吗?！”

怎么会，润玉闭上眼睛。只是他一直不敢信，不愿信罢了。魔恋神这种绝无可能之事，竟真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导和观念，不允许他陷入这违背天道事情中。

他心里多希望那句“中意”只是鬼的手段，是为了激怒他或是羞辱他的措辞，可是……

“润玉不敢。”

过了许久，润玉意料中的狂风暴雨也未曾降临。他原以为鬼会狂躁地吻上他的唇、直将他的**吮出血丝才罢休，再不济也会向往常一样揪着他的话尾狠狠反驳一通，怎么如今……

润玉睁开眼，却被鬼蕴着爱意的眼神给灼了个正着。鬼双手撑在他的身旁，就这么静静地从润玉阖眼看到了现在。

润玉察觉到，鬼如烟草般醇厚醉人的低沉嗓音里，多了一丝哭腔，就像是一位孩子被上天夺去了心爱之物、夺去了他所有情感的寄身之所。

他说：“要如何，你才能相信我是真的中意你呢……”

润玉怔神，却发现眼前这人低下了脑袋，双手垂下向后退去，离他远了好些步。鬼右手凝起的风旋让他愈发心惊，“你在干什么！停下来！”

鬼僵硬地抬起头来，眼眸变得血红。“你不喜我，我会离你远些。但愿如此能让你开心些，润玉。”

“够了。”润玉心头已经有了猜测。鬼要自戕、魔患将除、天下大定，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但他还是没任由鬼这么做。

润玉迈步向前，将鬼拥进怀中。鬼右手上带着毁灭气息的风旋霎时消散，眼眸中的血色退去。

“我知道了，洙赫。我知道了。”润玉轻声说道，他不该再逃避下去了。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纵使他必将斩妖除魔，纵使神魔势不两立，可他人的真心也不该被扭曲污蔑，哪怕他是鬼是魔。

至于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润玉不清楚。从出生到如今四千年都未曾情爱，他不知道自己对鬼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认真听听鬼的心声了。

他势必斩妖除魔，但这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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