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哈哈哈哈哈……也难怪老陈在他的卷子隔壁用红笔打上批注写他无中生有、审题不清了。”
“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忽远又忽近’，检验完毕，这是一篇有韵律的作文。”
老陈见状，沉默了。
——泽铭啊，老师对不住你了，老师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邓泽铭作文不及格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年级。至此之后，年级里无人不识六班有一个作文写得离题的邓泽铭。
……
方禾希想了一会儿，她抿着唇，小声地说，“老陈是不是拿过他的作文来我们班点评过？”
“无中生有！完全离题！简直狗屁不通！写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钟北樾翘起食指指着桌子像老陈指着投影仪那样现场模仿老陈上作文点评课的语气。
方禾希忍不住笑了，“真的是那篇赫赫有名的28分作文！”
她还记得当时老陈点评邓泽铭作文的时候，最后还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28分算是我给这个学生最后的同情分！不能再多了！再多了！我这个语文老师都当不下去得提前退休了！
“邓泽铭的作文出了名的烂，可他却出身书香家庭。父母都是搞学术的，都是A大的中文系教授。可想而知，这28分的作文在他父母的眼里是多么的难看。”
“再加上老陈又是他父母高中玩得很好的同学，他父母经常会收到老陈的投诉短信，说邓泽铭的作文又不及格，又写离题。可能是收到投诉短信的次数太多了，他父母自己都觉得没脸，就会大骂邓泽铭有辱家门。”
“听你这么一说，邓泽铭还挺惨的。”
“惨什么，他不知道多开心。”
“他还笑得出来？”
“自从他作文不及格这事传开之后，老陈为了补偿他，承诺每天给他带饭，利用课间时间给他补习语文，并且还答应他在课堂上不点评他写得不及格的作文。完全把邓泽铭当亲生儿子来养。”
“原来老陈还有另外一面，我一直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只懂得之乎者也。”方禾希笑着说。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只不过是看向谁展现出来而已。”
“哟哟哟，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脸都快要贴到一块去了。”江赫南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着方禾希和钟北樾。
“喔唷~”在场的人都朝方禾希和钟北樾这边看来，纷纷起哄。
被这么多人看着的方禾希有那么一些尴尬，她也意识到自己和钟北樾靠得确实如江赫南说得那样有那么些近，脸不由地有些发烫。
“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去。”钟北樾淡定地说。
坐在方禾希旁边的钟北樾见方禾希无声无息地把屁股一点一点的挪开，他出声制止道，“坐好。”
听话的方禾希只能安安分分地坐在原位吃饭。
他们这一群人虽然有些人才刚认识不久，但因刚才一起玩狼人杀的缘故，即使是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也不会感到一丝尴尬，反而相处得其乐融融。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间带有欢笑的小包厢里慢慢地升温。
饭后，他们拿起手机在自拍，打算纪念这一次聚会，连平时很少拍照的方禾希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到，也和他们拍了不少的照片。
另外一边，叶心缘趁向厉衍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悄悄地拿起手边的酒来喝。
她喝了一口又一口，不由地赞叹道：哇！好酒！真好喝！
她扯了扯向厉衍的衣服，脸上泛着几分红晕，追问道，“向厉衍，你觉得这酒好喝吗？”
“有酒味。”向厉衍敷衍地说。
大概是觉得叶心缘有点不太对劲，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喝酒了，整个人像飘了一样，不由地皱了皱眉。
“我觉得好好喝啊……是瓶好酒！那那那……你觉得这只鸡好吃吗？”
“有鸡味。”
“鸡味？莫非你闻过鸡？”
“……”
“菜呢，菜好吃吗？我特意点的！”语气带着邀功的意味。
“有菜味。”
“你能不能别说废话，说点人话！给我……给我！认真回答！”她歪着头，撑起下巴，眼神带着迷离地看着向厉衍。
“不能，因为你喝酒了。”向厉衍冷声地说，“熏到我了。”
“我没有喝！一点都没喝！我很乖巧的！”
“……”
“啧！向厉衍，你他妈的就是个苦行憎！既没情趣又很不识趣！装！继续装！继续给我装高冷！”叶心缘忽地骂起了人，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她。
脸色平淡的向厉衍站起来，从容不迫地拿起叶心缘的包，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对大家说道，“她醉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向厉衍将叶心缘扶起来，让她站稳。
“走什么走啊！继续！干他个不醉不归！喝！喝起来！都给我喝……喝起来~诶诶诶，怎么提不上气的，这中气不足是怎么回事！让我喘口气先……”说着说着，便趴到了向厉衍的肩膀上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怪不得向厉衍不让心缘喝酒，原来是有道理的。”周
未然傻了眼地说。
“我觉得心缘现在这个样子好可爱啊。”李雨晴掩着嘴笑了起来。
向厉衍像摸小宝宝一样摸了摸叶心缘的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好了别发疯了，我们该回家了。”
“我还没喝够呢！”叶心缘抗议道。
向厉衍没有理会叶心缘，直接对钟北樾说，“一会儿把单发我这。”
钟北樾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走。
走出包厢，包厢的门还没关上，叶心缘站在原地，赖着不走，“向厉衍。”
“怎么了。”
叶心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背我，我腿软，走不动了。”
听到外头的动静，包厢里的人集体地把头探了出来，看着他们像是在看好戏似得，看得津津有味。
江赫南朝着邓泽铭模仿道，“老邓~背我~我腿软~走不动了。
闻言，向厉衍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
他低头凝视着她，她那白玉的脸庞此时带着几分少女般的红润与羞涩，眉眼间的神态如秀美的春山，他心下一动，连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很想亲她。
“向厉衍，你干嘛不说话。”叶心缘闷声道。
她一出声，打断了他的遐想，他叹了口气，背对着她，放低身段，温声地说，“上来。”
叶心缘嘻嘻了一下，整个人有点兴奋地跳了上去，双腿夹着他的腰部不撒开。
向厉衍吃痛地忍住了这一跳，大手微微托了托她的身体，稳住之后便不紧不慢地走着。
叶心缘环着向厉衍的脖子，埋头地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开心地说，“唔~好舒服呀。”
她的呼吸若有若无的喷在了他的颈窝上，惹得他有些难受。
“叶心缘，你属猴的？蹭来蹭去做什么。冷静点，马上给我睡觉。”
“我属虎的，小老虎噢，你不听话我就咬你。”叶心缘自言自语地小声道。
向厉衍干脆闭嘴。
算了，他就不该和一个发酒疯的人聊天，省得把自己给作进去。
沉默了一会儿，叶心缘喃喃地说，“向厉衍，小时候的你比现在的你可爱多了，现在的你就是个没有感情又不好玩的混蛋。”
“哦，叶心缘，你小时候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两样，一样都不可爱。”
“胡说！我听我妈妈说你小时候见到我出生了，手一直抓住我的脸怎么叫都不肯撒开呢。一定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太过可爱了，把你给征服呢。”
“是觉得太丑了，才抓的。”
叶心缘掐了掐向厉衍脖子的肉，“我丑？你那时还抱着我睡觉呢。我妈妈还拍了照。不行，我得回家翻相薄，把你的犯罪证据翻出来。”
“你翻。”
“我说，向厉衍你现在怎么那么讨人厌！”
“我哪里讨人厌了。”
“一点都不迁就我，也不喜欢我。”
“谁说的？”
“读初中的时候，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和别人说你不喜欢我！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好讨厌你啊！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却那样子对我！”她突然替自己感到有些心酸，情不自禁地“哇”的一声，埋头哭泣起来，“你就是个死木头，我和别的男生在一起，都是为了气你，可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就这么激不起你的兴趣么。是，我以前是很胖，你不喜欢我也是很正常，但……但我就是很难过很难过啊……”
向厉衍原地
愣住了，她滚烫又炽热的泪水没有预兆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她刚才在说什么？她喜欢他？很多年？
他仔细想了想，他初中的确有说过不喜欢这句话，但说的那个对象不是她，是别人。
原来，这么多年他和她最大的误会却是在这里。
他的声音隐隐有些沙哑，“叶心缘，你刚才是不是在说你喜欢我？”
“你是聋子吗！”叶心缘在向厉衍的耳边说道。
向厉衍的眼里慢慢地蕴出一丝笑意，“没有，我只是有点开心。”
“开心什么，我不开心。”
“你以后会开心的。”
——我会让你开心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