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讹兽(2/2)
“那我给你取一个,我觉得姣姣甚好”
“饺饺……”讹兽苦哈哈地笑两声,敷衍道“甚好,甚好”
“那你在我这儿可是落名挂姓了的,今后若是再敢对我做出这种不规矩的事,下次罐子里炖的可就不是什么萝卜了”说着把着它一转直转了个天翻地覆。
待洛羡音把它放下来之时还晕晕乎乎的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喝完热汤,讹兽早溜的没影儿,洛羡音小坐片刻也提着灯笼下山。
近日雨不停歇泥路湿滑,下山途中她一个不当心趔趄了一下猛地拿手去扶旁边的树,结果手掌直接被粗砺的树干划了个大口子,她“嘶”了声将手掌举在眼前。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蛰伏山中的群魔立即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直接淹没了灯笼的光芒将路堵得水泄不通,黑黢黢地围着血主盘旋环绕饥饿而贪婪地咕咕乱叫。
从上空往下望,以洛羡音为中心蔓延开去,百里之内皆是翻涌如墨的魑魅魍魉,谁都想来分这一杯羹。
洛羡音像被浸泡在黑色的血海里。因痛而皱起的眉缓缓舒展意图不露山水。
修长五指,根根带血,指尖却倏忽冒出白光,龙骨鞭若是一出谁都别想活了。
那群邪祟不禁威慑立即四蹿而去,风云瞬息万变。
黑暗朦胧的骚乱中一双隔岸观火的长耳朵匆匆而去。
来到小孩儿家门外已是深
夜亥时,农家人睡得早,此时已是万籁俱寂。小孩儿的屋子里也是一片漆黑,洛羡音近前刚要扣门却听到背后一声“姑娘”,阴森森,毛骨悚然。
洛羡音将受伤的的手掌握拳负在身后,提着灯笼以左眼视阴物见还是昨日的妇人便点头示意,没想到那妇人一下跪倒在地“姑娘既然能看见小妇想必非是常人,还望姑娘为我做主送我超度啊!”
“我住在山中百无聊赖就爱管点阴阳闲事,我既应承你自然会一管到底,你且站起来但说无妨”
妇人还是跪在地上表情维持着死时的僵硬应该是生前死不瞑目造成,只见她神游天外般喃喃道“说来,话长了”
“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读到这儿,将书一合,封面女戒二字索然无味。
旁边侍女铺好床被见状抿嘴轻笑打趣儿道“小姐明日出阁,这是紧张了”
“我不是紧张而是伤怀,我前年刚及笄守城之子便在及笄宴上向爹爹提亲,饶我是商人之女也不该在醉酒时如此轻狂,且我与他年岁相差了整整一轮,日后相处怕是相敬如宾都难”
“嫁过去荣华富贵暂且不谈好歹也算丰衣足食”侍女给她换茶之际,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小姐该满足的”
“我不是不满足,只是我与他素未谋面实在太草率了,况且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没看书中说的“以事夫主”,既然今后都以事夫主了很多事便没在家时那般自由了”
见她急红了脸闹起小孩子脾气侍女赶紧哄道“好了好了,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木…木”
“木已成舟”
“对,木已成舟,小姐比我明白也该顺这个理儿不是”
“话是这么说…”
“好了我的大小姐!明天是你的吉日,床都铺好了早些睡吧,四更就得起还要绞面,束冠然后上花轿有的忙呢新娘子”
总算服侍主人睡下,丫鬟合了门出来掏出腰间玉佩摩挲了两下随即一下握紧了。
及笄之宴。
前厅摆了数张酒席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守城之子随父亲前来应酬被灌了几杯黄汤不小心喝高了便悄悄只身退席。
在曲折的回廊上一把拉住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问道“茅,茅厕在哪?”
那小厮不认人又急着送热菜朝东边一指跑走了,守城之子踉踉跄跄的也不知怎么走一下拐进了后厢房,门没栓他就势推门而入。
眯着眼,火急火燎地一撩衣摆就要解裤腰带。
这时从里厢走出来一个女子看到他立即花容失色地尖叫了一声,吓得守城之子尿意全无,那女子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嘴。
可能是自己衣衫不整之故不敢把人喊来否则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原这女子正是此间小姐的丫鬟,名叫翠湖。
面容平平,背影却袅娜娉婷腰肢纤细。
她趁小姐去夫人那处行及笄礼偷偷溜来试穿小姐的衣服图个虚荣,怎奈穿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情急之下胡乱脱了几件销赃,刚出来却与守城之子撞个正着瞧见了他的丑态没忍住叫了出来。
守城之子本名张廖亦是个平庸之辈,见伊人裙裾之下一双玉足若隐若现藏藏掖掖,又捂着嘴双颊绯红娇羞异常。
孤男寡女,四周静谧,借着酒劲张廖就过去了。
而那翠湖幼时曾被卖到青楼,见人云雨多了骨子里就是个风情的种,后又辗转入了商贾人家做奴婢,年岁渐长更懂得风月之事,平日里与小厮只敢眉眼传情久不得其法
,如今来了个年轻郎君,瞧衣服配饰就是家官宦子弟怎会不肯,不过初次见面总要半推半就,两人在小姐的芙蓉帐内好不风流快活。
事毕,翠湖啼哭不止上演一心求死的好戏,那张廖酒醒了坐在床前也是恼悔不已,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于是他她是不是这家的小姐,翠湖眼珠子一滴溜哭着说是,那张廖听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理了衣冠跑到庭前直接提亲,想着娶回家完事。
却不知他想娶的,和他应该娶的,以及他最后娶的,根本都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