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他和他那个（2/2）

顾从容觉得十分羞耻，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要个孩子，会在这事情上表现得多为被动承受，谁知一通翻云覆雨他不由自主就热情高涨了，倒显得太放浪，只怕齐医生会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

齐望江实则完全没有这种看法，对于顾从容的表现，他简直欣喜若狂。他现在愈发有信心，顾从容只不过还没有跳出邢扬的精神束缚，但身体往往比思想更诚实，身体对外物的接受与排斥是最直接的，它不会撒谎。

齐望江相信，顾从容是属于他的，他会耐心去等。

赶在夏桑回来之前，齐望江拎着医药箱离开了，走前捧着顾从容的手心亲吻了一遍又一遍，叮嘱他一定要知道变通，不要惹恼邢扬和邢太太。

顾从容许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真挚而无私的关怀，感动之余更多了些纠结——齐医生付出的是真心，自己能否以真心回赠？

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恋爱无能。

齐望江在床上是温柔体贴的，每一下触摸都尽可能把握好力道，他也确实把握得好，因为他是医生，他的手要和各种伤口打交道。

但不能因为他容易把握好就忽略了他的照顾和迁就，任何男人都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粗暴一点，随性一点，知道克制是一种修养，更是情感的表达。

顾从容在少年时代没考虑过自己的取向问题，后来忙着讨生活，对女孩男孩这类的八卦也就提不起来兴趣，每天累得跟狗一样，生理机能都快退化了。

当然他也想过，以后要是稳定下来能找到个不错的女朋友，就尽一切可能好好待她。较之后来出现的邢扬，顾从容问心无愧，他对邢扬相当好，邢扬代替他幻想中的那个女孩享受到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优待。

邢扬呢，邢扬有点大男子主义，且因他高大强健，在这方面自然占据优势地位，顾从容不跟他争。但当时的疼痛着实令他难以想象，两人磨合了差不多半年，顾从容才逐渐能体会到快乐。

正常情况下，把前后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是谈恋爱的禁忌，顾从容明白这一点，但他和邢扬谈过恋爱，和齐望江没有，这种下意识的比较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也不会影响他的抉择。

他没想怎么样，他只是确认一遍——他要在每一件可比较的小事上重复确认——邢扬其实没有多爱他。

确认这个不是多此一举，顾从容毕竟爱了邢扬五年，他并不真是个冷血动物，但凡邢扬对他好，他就会想起相爱的滋味。

爱是一粒包着糖衣的老鼠药，顾从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它咽下去了，他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来提醒自己。

若这种比较对齐望江来说不公平，带着利用的意味……

顾从容只能用余生来弥补，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奉出真心，还赠齐望江。

顾从容甩甩头，先且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该担心的是一次不中怎么办，做这种出格的事他本就不擅长，做的时候快意里也夹杂了羞耻，每一下动作都在挑战道德底线。

要是一次不中的话……再要求有下一次是不是太过分了？

哎，偷人可真是不容易。

顾从容咬着牙关想，睡都睡了，管他娘的！

与此同时，往回走的齐望江已经数次左脚绊右脚。

他不会走路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顾从容，想他在床上的模样，想他润泽的唇瓣微微开启，小舌就躲在贝齿后头，随着胸口起伏，呼吸总是急切而短促，看得出来他沉醉其中。

齐望江喜欢吻他，因为他的唇舌软腻，甚至能尝出一丝丝甜味。

顾从容不喝酒不抽烟，亦不爱吃辛辣刺激性食物，荤腥也大多当成佐料——他怎么知道？他偷偷留意过——该是甜的，齐望江甜蜜地想着。

更放肆些想，顾从容的骨架太好了，太美了。同样是两百来块骨头拼接的，人家拼得多精巧，那么标致，那么恰到好处，摸着连骨头缝都是最适宜的宽度。

齐望江嘲笑自己——我不能再想了，我想人家骨头缝干什么，真变|态。

可刚笑完，顾从容的美好又浮上脑海。

他要么凌晨要么昨晚洗过澡，身上有清清爽爽的淡香，刚采的满天星似的，闻不大真切，但很撩人。

他皮肤太白了，又软又瓷滑，抱在怀里连骨头都要酥掉。

但他终归还是疏于锻炼，因为足不出户，肌肉力量不是很足。

这是他现在的样子，从前必定有所区别，在他辛勤工作、照顾家庭的时候，必定也有劲韧的肌肉层。

他手腕上有长长的疤，纵然亲吻了好多遍，仍然怕他还疼着。

那疤两头窄中间宽，有缝合的针脚还未完全褪掉，像天梭划下的银河，一边站着顾从容，一边站着齐望江。

齐望江要张开怀抱对他说，你跳过来，我接着你。

齐望江发狠地想，我一定要接住他，或早或晚！

可齐望江又想了，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好像没什么契机，没什么理由。我又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为什么会在寥寥几面之后就对他念念不忘？

于是在顾从容咬牙骂娘的时候，齐望江生平第一次提及了爹。

喜欢就喜欢了，老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