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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已经假过头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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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轻在受宠若惊中感到一点烦躁。

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事情呢。他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怎么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学习上。

一个懒散惯了的人,突然间发奋图强,不太可信。首先注意力就不能集中,坐着看一会儿书就觉得屁股痒,恨不得起来跑几圈。

再者跟不上进度,又没有人帮他补课,甚至没有同学愿意给他答疑,只能自己瞎看瞎写,效果甚微。

不过道理他还是懂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不是白听的,这事儿只有坚持才行。

晚自习结束出校门,夏轻正在等车,靠在墙边想了想,发了条短信。夏轻:平安无事

约好的地点有些迷幻,这让北里觉得自己不是来谈正事的,只是来喝个下午茶,顺便聊一下谁家的小孩早恋了谁家的妻子更漂亮之类的话题。他拉开衣服的拉链,硕大的飞行服中看不中用,除了时髦一无是处。

看着周边粉粉的装修,他咳了两下。

“好久不见了,听说有喜事?“

他习惯了兜圈子,不兜一下不舒服。

王余是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皮肤应该算是欧美人仰慕的那种古铜色,估计砸了不少钱在这上面。平日里估计很注意外表,隔着厚衣服都能看出肌肉的壮实。还记得以前的王余还是个高高瘦瘦皮肤偏白戴着个金框眼镜十分斯文的大男孩,这几年下来竟有如此变化。

难为李同还能一眼认出来。不仅是陈希变了,王余也变了,或许无知无觉中,北里也变了不少。

王余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打算订婚了,所以回来见一趟家里人。”“恭喜,你可算是我们之中最踏实的一个了。”北里撑着下巴。

王余:“也就凑合吧,其实大家都一样。”

北里不大明显地哼着气说:“恩,谁活着不是活着呢。”

王余嘿嘿干笑了一声。“也没见过嫂子,下次见估计是你们的婚宴了,这个红包,就麻烦由哥先转交给嫂子,一点意思。“北里从兜里摸出一个厚实的红包,左臂压在胸前倾身递去。

这种客套过场再熟悉不过,简直是手到擒来,他眯起眼笑了笑。

王余自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物,也不会演推拒那一套,只是客气地把红包收下,再道谢。

“现下王叔算是安心了,儿子是后辈里最能干的,还稳当地有了婚娶对象,总算能安度晚年吧。”北里双手合十撑在脑后,伸了个懒腰。

“不过我怎么老听人说王叔为他儿子操碎心呢?这没道理啊,你爸对你要求这么高呢?“北里又说,“没道理。”

“也不是。”王余垂下眼睛,这片刻北里才觉得他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李同心心念念这么些年甘愿哑巴吃黄连。

他是个聪明人,比平辈里的任何一个都要聪明,属于又有天赋后天又肯努力的那种,俗称“不给人留活路的别人家的孩子”,方圆五十里只能碰巧出一个。北里不太敢冒险和他耍阴招,但这种明里暗里的提示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到时候他就会想明白,与其被人打到七寸,不如先把七寸露出来卖个无辜。

倘若这七寸真的有害,他的遮遮掩掩才更让人起疑。

“应该是说王溢吧。”王余抬起眼睛,感觉里头都泛着精光,“确实不让人省心,我不太喜欢小孩子,对这个弟弟更没什么感情。”

王溢?

王权博这人平时看着还行,野心在这方面居然表露得挺明显。第一个孩子取名余也就罢了,第二个孩子直接盼他宁滥勿缺。

北里装着犹豫了一下:“倒是没听说过王叔还有个小儿子…”

“和别人生的,能进家门就不错了,想公开承认?“王余冷笑,“当我是死的吗。”

信息量有点大。

“哦。”北里跟着节奏先应一声,“王叔还有这种风流韵事呢。”

王余又冷笑一声。

北里睨了他一眼。

“那孩子多大了?下次见到还得给他备份礼物。”北里说。

“不太记得,应该是十五六。”王余拧了拧眉头,“好像刚念高一。”

“还真快。”

“有什么用,没出息,砸钱都砸不进名校,现在在一职呆着呢。“

王余讲到他这个弟弟的时候表现得很牙痒痒,不过对这种半亲的弟弟不忍直视倒是能理解。北里这人拔刀无情,暂时摸不出别的消息,沉默一会儿,只好先把李倒霉蛋同供出来。

“李同说他上回看见你了,还跟我说要是你结婚肯定得包个大的,这小子没怎么变,五年了还是这么欠。“北里喝了口茶。

王余的表情有些变样,相比之前他的任何一种表情,此刻的显然要自然许多,跨度大到北里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对李同还算是有点念旧情的。

不过肯定不可能。

就算用夏轻那种倒数二三的脑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王余松了松一直紧绷的嘴唇,叹出一口气,看来总算想好了要说什么:“他开心就行,婚礼还指不定在什么时候。”

“恩。“北里笑着应道。

每每这种需要两个脑子才能进行的谈话结束,北里都觉得做人好累。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夏轻应该已经回去了。他坐在车上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合不合适?

这时才看见手机上的短信,就这么四个字他盯着看了有半分钟,磨了磨牙,决定还是算了。

北里:好。

踩下油门离去。

有两天没和爷爷奶奶联系,夏轻写完作业后抽了个空给老人家打了个电话,奶奶操心得不行,一直问怎么样,夏轻耐着性子一一安慰着。

挂了电话以后突然觉得有些惆怅,这屋子虽然舒服,但总觉得冷清,偶尔红豆冰闹腾一下还算好,等红豆冰都趴下了的时候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

空虚。应该叫空虚,他这两天经常觉得空虚。

学习上虽然在努力,但总觉得使不上劲,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余时间呢,打发都没个打发的方式。北里的吉他就摆在墙边,但他也不会弹,只能在琴弦上拨弄两下。其他房间也不敢随便乱进,怕看了碰了什么不该的。

基本上就卧室客厅和厨房三点一线,哦,还有个总让他很烦躁的浴室。

“红豆冰,过来。”夏轻朝红豆冰挥挥手,这会儿实在看不进书。红豆冰没那么听话,忙着追自己的尾巴,夏轻拍了拍床,发出闷响声,又叫了一遍。

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起码也是自家铲屎官,红豆冰晃晃尾巴,还是跳上了床。

夏轻一下下抓着红豆冰的猫,不自觉就愣神到太平洋。

红豆冰喵了一声才把他的魂招回来。“明儿起减肥吧。”夏轻在它的小短腿上拍了一下。

红豆冰没搭理他,要么是听不懂这人言人语,要么是对这种无良言论根本不屑一顾。“明天早上想喝粥吗?恩?红豆粥?”夏轻抓着红豆冰的腿晃了晃,思忖着冰箱里够不够料,最后自己一点头,“那就红豆粥吧。”

决定完后心情稍有回温,他抓过手机嚯嚯地给北里发去一条短信:明天早上我煮粥。想了想又补了一条:你也来喝。

北里回消息挺快:行。

发完把手机扔在一边,倒在床上,举起红豆冰说:“这得几点起床啊,快睡觉。”

万万没想到夏轻说起就起,一大早就开始充分利用这个年久失宠的厨房,开始叮铃哐啷一顿折腾。

北里开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愣了愣。

“咱明天还是别煮粥了,我买还不行么。”夏轻趴在餐桌上打瞌睡,迷迷糊糊回了句:“不要只看表面,保证好喝的。“

等到粥可以出锅了,夏轻兴高采烈地盛了一碗给北里,再次去盛时红豆冰跑过来在他腿边打转,夏轻踢了踢把红豆冰赶来,给自己盛了一

碗。

红豆冰眼巴巴地坐在地上看他,仿佛在怒吼:昨晚还问我要不要喝!早上起来就搞私吞!

天气凉的时候喝上一碗热乎乎甜滋滋的粥让人简直心旷神怡,虽然夏轻把厨房弄的一团糟,但两次看下来手艺确实不错,也算是精准的反比。

北里喝完粥扭了扭脖子,觉得舌头可能被烫起泡了。“行,回头公司如果发展餐饮业就找你主厨。”他一挥手。

夏轻也配合着抱了拳:“不至于不至于。”

北里把碗盘都拾进水槽冲着,夏轻去背书包,完了在厨房门口等着。

“对了,我送你的勺子呢。”

“啊。”北里说,“收着呢。”

“收着干嘛,又不是做来供奉用的。”夏轻在墙上扒拉了一下。

北里把盘子放进消毒柜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做这么好正常人都不舍得用吧。”

话倒是会讲。

夏轻笑了笑。

“用吧,磨损了再做一个就行。”这两天走路方便多了,速度也快起来,三两下就走到门边。

估计再有几天就差不离,果然年轻人的愈合力不容小觑。

不过这只是行动上的恢复,要想完全愈合还是得修养上十天半个月,最好就是养尊处优不要劳累。

可都说是年轻人嘛,不在怕的,不拿身体当本钱。现在就算让他蹦蹦跳跳都可以,再来一个像南恒那样的麻烦他都能现场表演百米跨栏逃出现场。

夏轻抓了抓书包,摸到那个方形的小盒子,计划今天就还给南恒。

最近思维跳得有点快,可能是在弥补行动上的过失。

到了校门口刚拉开车门,脚都没来得及跨下去,北里突然拉住夏轻的袖子,警告地盯着他茫然的眼睛。

“知道。“夏轻点点头,转身下车。平日里躲都躲不过的南恒在有事要找他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夏轻抓抓头发,靠在五班门口的墙上。

抬手看了眼表,琢磨着再等两分钟,看不见人就撤。“找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从窗口探出脑袋问,她观察夏轻好久了,不知道这个人站在门口做什么。

夏轻回头看她:“南恒。”“哦,他没来上课,可能又躲去器材室了吧。”女孩的眼睛大又亮,滴溜转的时候很显灵气。

夏轻点点头:“谢谢。”

器材室在操场边上,主席台下面,平日没什么人去,特别是冬天,跟爱斯基摩人的冰屋一样凛人。

门也随时开着,总之没人进去,也不会有人偷东西。

推开门,里面有三四个少年,大剌剌地敞着校服,手里握着交接棒,嘴里叼着烟,他们身后有一个蹲在地上、衣着凌乱、狼狈抱头的人,抓着头发的手臂上有显眼的红印子。其中一个蹲在地上看戏的少年把烟从嘴里捏出来,眯着眼看向忽然闯入的夏轻,面无表情,却能寻出戾气。

“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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