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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 浦路克斯会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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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人跑来跑去,刀光剑影。头顶的蓝天被浓黑的烟幕遮断。他刚坐起来,一阵温热的液体扑面而来,接着他看到一个被劈成两半的年轻的脸。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船长!”他大喊着跳起来。

面前的脸消失了。没有德拉米船长,他已经死于半年前的那场战斗,而如今,他,艾奥里亚特里蒂昂才是这艘“黄金狮子”号的代理船长。

“船长!特里蒂昂船长!”一个中年军官跑过来接受命令。

艾奥里亚看着这张饱经风霜却对自己充满信任的脸,胸中的血液沸腾起来了。如今,他接过了令人尊敬的德拉米的船长的位置,连同他的责任和荣誉一起。以生命和鲜血起誓,他,艾奥里亚特里蒂昂绝不辱没“黄金狮子”号的荣光。

他拔出剑,砍下了一个冲向他们的英国士兵的头,握剑的年轻的手不再颤抖,在只有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肩负的是军人的荣耀和信任自己的人们的生命,以及对对手的尊重,而不是仁慈和同情!

“砍断敌人的绳索,巴蒂契里,别让他们登船!”

“□□手,准备!”

“给我架上火炮,打断他们的桅杆!”

“拔出剑来,拔出剑来,小伙子们,你们是无敌的!让这些登上神圣‘黄金狮子’号的坏蛋们有来无回!”

他砍断两名正在登舰的英国士兵的绳索,眼看着那两人摔到自家战舰上后落到大海中。突然,他的目光被船体的几个大字吸引住:

“海皇”号。

难以忘却的往事再次一幕幕地在眼前回放。他突然发疯一般砍翻了几名船舷处的英军士兵,借着一条刚抛过来的绳索向英军的大船爬去。绳索原来的主人尚未明白过来便被踹下了大海。

“海皇”号上也是浓烟滚滚,但因为其良好坚固的船体,主要设施依然完好,甚至连原本的奢华也留有明显的痕迹。

艾奥里亚一登舰,立即被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围在中间,他伏身一滚躲过一排子弹,顺势刺伤冲上来的一名士兵。这时,似乎另一侧也有法军上来,甲板上突然骚乱起来,他趁机偷袭了几名分神的士兵,冲出包围。他低头看了下,自己大腿和肩部都挂了彩,却麻麻地觉不到疼痛。他听到甲板上有人高声下着命令,英军士兵们听到后重新镇定下来。艾奥里亚听不懂英语,他把自己隐藏于浓烟中,透过浓烟他也看不到发号施令的人在哪里。但是,很快,他注意到在他左侧的船头,有两个用剑的人正在激战。

这两个人似乎完全不理会周遭的爆炸和呼啸的子弹,他们只专注于自己的对手。很明显他们都受过良好的剑术训练,有较高的造诣,一个狠厉稳健,一个灵活冷静。但是并不势均力敌,其中一位已经力不从心破绽百出,而

另一位却不骄不躁步步为营。一阵海风吹来,艾奥里亚看清了战局。很不幸的,马上就要落败的那位,穿着法军少校的军装。

“德遽尔托少校。”年轻人从隐藏处跳了出来。

遽尔托少校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他绊了一下向后跌倒。他的对手并没有像在竞技场上的时候那样有风度地等他站起来,而是趁机向着他的咽喉狠狠刺下。

遽尔托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召唤。

两剑相交的刺耳声音撕破了甲板上的嘈杂……

艾奥里亚觉得举起的剑无比沉重,虎口隐隐发疼。

两柄剑互不相让,僵持在半空中。

此时,在如此近的距离和几乎静止的时间里,艾奥里亚才看清他的对手: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精致的五官,拥有平静的大海一样能够包容一切的目光和柔软的天蓝色长发。虽然脸庞上多了几道淤青,溅上了几滴鲜血,却丝毫不减他的儒雅和大气。他笔挺的黑色军装上扣着刻有家族徽纹的金纽扣,与胸前的勋章一起闪闪发亮。

艾奥里亚从未想过会与这个自己一生的对手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相见:

“朱利安梭罗!”

海鵰尖利的啸声划破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

“将军!快看!”

加隆转到另一侧的船舷,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望远镜,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在他们的左侧的背后,出现了一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法军舰队。“曙光”号之外,几乎全部战舰都已参加战斗,包括浦路克斯守卫舰队也基本都在这里了。西班牙无敌舰队在加勒比海的另一侧,那么此时来的,究竟是哪支军队呢?

他看着借着风力愈来愈近的敌舰,脸上的阴云反倒像被狂风驱散一样消失殆尽了,他又露出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卡妙哟,一场战斗而已,你也太认真了点吧!”

刚刚修复的“大熊”号与“小熊”号并排行驶在阿卡利亚斯岛屿外的海面上。大海平静无波,安静得像一片死水。

“头儿,”独眼的海盗讨好地凑到“蒙太朗船长”身边,“为什么我们挑这时候去袭击斯考皮洛?”

“埃梅里,你没有听说吗?曙光舰队以及周边的战舰现在都去和英国佬拼命去了。这几天是我们海盗最美好的日子。即便是在斯考皮洛,也只需要对付那些连枪都拿不起来的宪兵们就可以了。”

“真的吗,头儿?那些法国人真的不在斯考皮洛设防?他们不怕把他们的老窝都丢了?”

“放心吧埃梅里,”檄露出一口黄牙笑着说:“我在总督府呆过很多年,目睹了多次海盗的袭击。对于那些大人们来说,值得他们担心的是随时会夺走他们殖民地的英国佬,而不是仅仅杀人越货飘忽不定的海盗……”

太阳向西方滑去,天色开始阴沉下来,海面上聚集起乳白色的雾气,能见度降低。

“看吧,埃梅里,起雾了。等到天色再暗些,那些胆小的宪兵们就只会缩在自己的窝里瑟瑟发抖了……”

果然,随着蒙太朗的话,海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重,光线也迅速暗下来,在周围的雾气中,似乎有船的黑影飘来飘去。

“那是什么……?那些……是什么?……”

越来越多的海盗聚集到甲板上,看着四周若隐若现的影子。

“……是我们的人吗?”

“……是谁?……”

檄也注意到了,他靠了过去。

“咚”“咚”“咚”……船底传来敲击的声音。

“什么声音?”海盗们的神经都被吊了起来,没有人敢下去看看。一股恐惧的情绪在甲板上

蔓延开来。

“船长!船长!”船舱内忽然传来惊恐的叫声:“船舱漏水了!”

不远处,黑魆魆的水面荡开一层波纹,半个身子从水中立了起来,他长着暗金色的皮肤和丑陋的容貌,白色的长发垂在水中,像纠结在一起的棉线。

“哧”的一声,朱利安的剑尖从艾奥里亚的剑身上划过,溅出一串耀眼的火花,艾奥里亚连忙撤剑向后跳开,堪堪避开这差点废掉他右手的一剑,不过还是在小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朱利安的黑色军装也已凌乱不堪,昔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如今湿哒哒黏在脸颊上。他们已经缠斗了快一个小时了,暂时还未分出胜负。不过懂剑术的人都能够看出,朱利安的剑术技高一筹,只可惜他今天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被后世称作“金狮将军”的艾奥里亚特里蒂昂在这个时候还是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色,但是长期的军旅生涯、剑术及兵法上受艾俄洛斯和卡妙的指导以及穆和米罗等人的熏陶使他迅速成长,尽管与自幼受过系统教育的坎伯兰公爵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他骨子里永不服输的本性却使得他越挫越勇,尤其是在这样生死相搏的战场上,对手的强悍让他忘记了一切,浑身燃烧起熊熊烈火般的斗志。

遽尔托少校在他们身边,负责清理企图围上来妨碍他们较量的老鼠们。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和艾奥里亚的渐落下风,他心中的烦闷也一点点增加起来。与自己一起登舰的法兵已所剩无几了,剩下的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自己的编队已经几乎听不到发炮的声音,想必弹药也已经用完了。倒是英舰,比如这艘“海皇”号,尽管甲板上一片混乱,炮手们依旧在下层军官们的指挥下发出零星的攻击。不用看他也知道,防护能力弱的三级战舰和护卫舰恐怕将难逃覆亡的命运。

战场的另一侧,形势已发生大的变化,英军第二编队的长蛇阵,突然撇下穆率领的第三编队不顾,以优势舰艇形成圆环,将法舰第二编队包围起来。

“他们,不要命了吗?”穆皱起眉头。

忽然一声尖利的鸟鸣在他头顶响起。他发现那艘令人闻风丧胆的英军远洋舰队中唯一一艘一级战舰“海飞龙”号正缓缓绕过第一编队的战场,向这边驶来。而在它身后,荷恩艾伯斯舰队正转向驰往战场的法国援军。

“海马”号漂浮在斯考皮洛东六十海里左右的海面上。天气有些阴暗。

“精神点,伙计们!狡猾的海盗说不定隐藏在什么地方!瞪大你们的眼睛!这样才能活得长一些!”巴尔安扯开嗓子在甲板上喊,从忙碌的水手们中间走来走去,检查着每一个角落。

“长官是想水手街那些□□们了吧?”一个年老的水手高声调笑着,引来甲板上一片哄笑。

巴尔安不以为然,“都给我听着!还想留着命喝酒抱女人的就给我精神点!真要抓到了海盗我给你们申请上岸的假期!”

水手们一片欢呼。

巴尔安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望向斯考皮洛的方向,“对不住了,老大,你自求多福吧!但是我必须要将功赎罪,我不能丢下兄弟们不管!”

“长官!长官!”船头水手们的喊声唤回了他的思绪,巴尔安快步走向船头。

“怎么了?……”

不用人回答,他已经明白了水手们吃惊的缘故——在他们面前的海域上,散落着沉船的碎屑,几具尸体和几个淹得半死不活的人浮在水面上,看上去仿佛发生了很严重的海难。

“不是吧?”巴尔安使劲揉揉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好运:“我怎么看着这些人像海盗?”

海鵰沿着战场的边缘低低飞行,掠过甲板上水手们的头顶,让原本充斥着混乱的甲板

更加慌乱。

穆弯腰捡起甲板上不知谁落在那里的长□□,瞄准了空中尖叫的那个飘忽不定的黑影……

战场上的形势很不容乐观。一级战舰“海飞龙”号已经加入战团,英军第二舰队已完成了合围,将法军少数三级战舰和两艘二级战舰围在中央,被围困的法舰弹药已基本告罄,远距离的轰炸让它们几乎失去了还手能力,只能一艘接一艘地哑火,然后沉没……

穆聚集了他身边所有的炮舰,希望能从外围打开缺口,但是“海飞龙”号的加入使他的计划变得难以实现。“海飞龙”号位于圆圈的上风向,而且她的远程射击能力和强大的火炮能够轻而易举瓦解掉其他法舰在她上风向的努力。

海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千钧一发之际,天生的灵性让它躲过必死的一击。

几滴液体滴在紫龙的鼻子上,他抹了一下,指尖一片鲜红。

加隆向空中打个呼哨,受伤的海鸟慌忙收紧羽翼,降落到他的肩膀上。

围困法军第二舰队的环终于被打开了个缺口,英舰“印度洋”号在内外炮舰夹击下不得不退出战场,舰上英军悉数跳船逃生。劫后余生的第二舰队终于与第三舰队会师。为此,法军付出了损失四艘战舰的惨重代价。

“将军?”一旁的副官在等待命令。

加隆从望远镜中清楚地知道了在他们十点钟方向发生的一切。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环被打开只是时间问题。英舰数目在这块海域落到了下风,但是局势仍掌握在他们手里。

“乘胜追击吗,将军?‘海飞龙’号可以把它们一举歼灭!”

加隆没有说话。一艘二级战舰拦在他们面前,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紫发统帅目光中沉静的怒火。

“你来,是为了胜利;我来,则是准备战败。”

“弗洛格先生!”辰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从湿滑的甲板上跳起来,四处张望着他的被保护人的身影。

就在刚才,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颗炮弹在他们船舷一侧的海面上炸开,掀起一阵巨浪,饶是“狮鹫”号这样的帆船,也免不了摇晃了几下。

“主人,你看……”阿路贝里希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米诺斯,指向一侧一片无人礁屿,在这片不知名的礁屿后,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海面上一艘快速离去的帆船的影子。

“值得赞扬!”米诺斯露出赞许的微笑:“像这样破败的海盗船竟能发出如此远距离的攻击。阿路贝里希先生,我们的设备是不是应该更新了?”

阿路贝里希行了一礼,“您说的很对,主人……”

“爵士,阿路贝里希先生……”辰巳跌跌撞撞地冲到船头上来,抓住阿路贝里希的袖子焦急地问:“你们见到弗洛格大人了吗?”

“弗洛格大人?”米诺斯环顾了一圈甲板,“刚才不是和我们一起赏海品茗吗?”

“啊呀,不会是……”阿路贝里希掩住口,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眨了眨,“刚才那记炮弹……掉到海里去了吧?……啊呀,那真是罪过……”

辰巳急得在一旁跺脚。

“那可怎么办呢?阿路贝里希先生,让所有人都来找找看,特别是那些不起眼的角落。”米诺斯一边在甲板上走一边说,含笑的目光落到舷梯下一块遮着油布的角落里。

“您说得是呢,爵士。”阿路贝里希向那块瑟瑟发抖的油布走去,“弗洛格先生……弗洛格大人……特使老爷……哦,您在这里!都怪掌舵的水手不好,让浪头把您冲这儿了,回头我一定狠狠抽他们鞭子……”

只听那片破布下传出一阵颤抖的嘟囔声:“……英国人……英国人…

…英国人……”

辰巳恨不得找个木缝钻进去。

米诺斯走过去拍拍弗洛格的背,“大人,像您这样的统帅是不用亲临前线的,只要能做到运筹帷幄就可以决胜千里了。在下有个主意,在浦路克斯以西七十海里的地方,有个叫做‘天贵岛’的天堂小岛,在那里不仅可以清楚地操纵全局,还有如云的美女和享用不完的美酒美食……”

弗洛格从油布下探出脑袋来,“阁下说的是真的?!”

“前进!前进!前进!……”

巨浪咆哮着砸向甲板,风神在海面上无所顾忌地扫荡。在这风浪怒吼的间隙中,隐约可以听到比风神更愤怒的声音。克修拉菲奥里纳烦躁地在摇晃的甲板上走来走去,不时用手中的长矛来抽打水手们的脊背。

“长官,”大副赶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不能再前进了!船会沉的!”

“这是命令!你这头□□养的蠢猪!”克修拉的面目狰狞得像地狱中的魔鬼,长长的白发在身后狂乱地飞舞。他是个严肃的人,很少在部下面前发怒,像现在这样失态绝无仅有。但这不能完全怪他,“海王子”号接到命令离开战场,到赛纳斯岛执行另一个重要而特殊的任务。与浦路克斯其他的岛屿相比,赛纳斯岛实在是一个小到不值一提的小岛,“海王子”号上的船员几乎能够看到停泊在岸边的小帆船和岸上走动的人影。但就是这样一个近在咫尺的小岛屿,周围却布满了危险的深水道和无处不在的暗礁,更令人火大的是,原本晴空万里的海面却在“海王子”号靠近时起了狂风骇浪。狂风卷起巨浪砸断了船尾的三角帆,推着帆船向暗礁区域撞去,若不是“海王子”号的船员都是经过风浪的最优秀的水手,“海王子”号恐怕早已葬身大海。

没有人再敢向克修拉提撤退的建议了,水手们都在计算着逃生的可能性。克修拉看着岛屿上的人影,他甚至认出了哪个是他此次任务的目标,但是,就差这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难道我将要成为本次战役中唯一失败的将领吗?

他不甘心地闭上眼睛,手指几乎扣进冰冷的栏杆里。

“……长官?”

“转到上风口,开炮!”

爆炸溅起的浪花被吞没在更高的风浪里,拍碎在礁石的暗滩上。岸上的几个人淡淡地扫了一眼涌上岸的浪花,转身向修建在岛屿中央地势较高处的一所白色小房子走去。

“看来,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主人。”米伊美好整以暇地拨了一下手中小竖琴的琴弦,一缕金色的头发从褐色斗篷的帽子里滑落出来,在风中摇曳。

“告诉穆,”疲惫的冰蓝色眼睛望了一眼怒吼的大海,一轮红日正在那艘苦苦挣扎的英舰之后缓缓下沉,“该收兵了。我们得为将来的苦战留有力量!”

“是。”米伊美弯下腰,他肩上的雨燕箭一般地穿过风浪,消失在苍穹之下。

“特里蒂昂!……特里蒂昂!……”

“海皇”号上一片刀光剑影,德遽尔托焦急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第一编队已经开始有组织地撤退,所有英舰上的法国士兵都被要求立即返回自己的舰队。

一个下士抓住他的胳膊,遽尔托认出那是“闪电”号的船员。“船长,快走!”

“你先走,下士,这是命令!”他不由分说,将士兵推向缆索,顺手砍翻一个想偷袭的英兵。

缆索一条接一条被砍断,两支纠结在一起的编队开始分开。

朱利安与艾奥里亚围着甲板上的缆绳与桅杆相互砍杀。他们已经缠斗了一个多小时,彼此的体力几乎都达到了极限,只是麻木地追打与砍杀,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艾奥里亚

周身的军服几乎被鲜血浸透,他隔下朱利安刺来的一剑,手中的剑几乎脱手而出。他勉强站在甲板上,心里明白已经胜利无望,眼睛中闪着不甘的烈火。朱利安抓住这个机会,发动了下一轮攻击,艾奥里亚腿上多了几道口子,跪倒在甲板上,这时,一个人影插入到他们面前。

“遽尔托少校!”

“快走!”遽尔托一边架住朱利安刺来的长剑,一边对艾奥里亚大喊:“回到船上去!”

可是,已经太晚了。

朱利安后退了几步退出战局。艾奥里亚拄着剑站起来,与遽尔托背靠背。甲板上布满了英国兵,他们被包围了。

“伟大的法兰西万岁!伟大的太阳王陛下万岁!”遽尔托突然大喊一声,砍倒几个右手方向的士兵。

艾奥里亚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心中的战意再次重重燃起。在甲板的硝烟和火光中,他露出了安宁而坚定的微笑,“少校,咱们拼了!”

身受重伤的朱利安无力再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一寸一寸移向船舷,心急如焚,“不能放他们离开!”

“海皇”号上所有官兵都涌向二人,离船舷只有几英寸了。二人身上早已血流如注。

“特里蒂昂船长!”遽尔托突然大喊。

“是,少校!”

“一定要把要把第一编队带回去!”

艾奥里亚一愣,一只浸满鲜血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肩头,那只手上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身子推向半空。

“不……”

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遽尔托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刺向他们的十几支长剑,然后,一切都淹没在温热的红色世界里。

莱若群岛,散布着大大小小无数个无人小岛屿,上潮的时候大部分的礁屿都会消失在海平面以下。

“维纳斯”号静静地泊在海面上,缓慢地滑行。在她面前,一艘二级战舰亮出了火炮迎接她。

“维纳斯”号继续前行,战舰暂时没有开火的意思。两艘战舰已经靠得如此近,以至于对面甲板上的讲话声都能隐约听见。

“‘维纳斯’号是加勒比海上最快的船,小子,你是怎么追上的?”“维纳斯”号上一个戴着羽毛面具的男人说,声音像海面上掠过晴空的一丝浮云。

“你想知道吗,‘海上阿芙洛狄忒’?先赢过我再说!”对面的战舰“皇后岛”号的船长一辉法斯拔出了他的指挥刀,全体官兵都绷紧了神经。

阿布罗狄唇边掠过一个妩媚的轻笑,“你想让伊西斯岛上的这些珍宝为我陪葬吗,小子?”

“打倒你我自然会带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阿布罗狄叹了口气,“你真是不了解海盗。亏我刚才还有些欣赏你!可是,小子,做人要懂得谦虚……另外,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莱若群岛是伊西斯到丘比特的必经之路。”

从周围的环礁和小岛之后,乘着顺风,四艘海盗船陆续现身,将“皇后岛”号团团围住。

一七一一年一月三十日,英军与法军在圣米洛斯地区的战争终于爆发。浦路克斯群岛东北海域成为吞没数千条英勇灵魂的地方。英军在传奇将领“海飞龙”将军加隆洛西的带领下以巨大的损失换来了微弱的胜利,巩固了对伊西斯岛及浦路克斯部分岛屿的占领。而法军损失更重,曙光舰队几乎损失了她三分之一的战舰。而战争的前沿,也暂时收缩在浦路克斯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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