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季晏鸦打和陆诚鹊吃第一顿饭起，就知道他不爱吃饭的坏毛病，此刻吃了大半碗饭，已是及其为难的事情了，便也不想难为他。他站了起来，轻声说：“走吧。先送双胞胎，再送你去学校。”

双胞胎背着动物形状的小书包手拉手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季晏鸦站在门前等陆诚鹊换鞋。陆诚鹊刚刚站直，就冷不丁被握住了手臂，他睁大了眼睛，想挣开来，但季晏鸦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干什么？”陆诚鹊低声呵斥，不想惊动了还没走远的小孩。

季晏鸦抬起他的手腕，疼惜又郑重地印下一吻，然后取下自己的腕表，扣在陆诚鹊左手腕上，先一步离去了。

陆诚鹊站在原地，看着季晏鸦的背影，觉得冰凉的腕表下，皮肤滚烫，心口跟着一热。

先将双胞胎送去了附近的幼儿园，季晏鸦跟陆诚鹊都下车来，一人牵着一个，把小朋友送到幼儿园门口，交给老师。陆诚鹊此刻还扎着草莓头绳绑起来的小揪揪，更显得活泼年轻了几分。季淑清被漂亮小舅舅送来上学，十分高兴，一直兴高采烈地晃着脑袋，生怕别人没看见她和小舅舅的同款发型。老师这边牵过季淑清，那边季穆清又不愿意挪步了，抱着陆诚鹊的小腿耍赖，简直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季晏鸦一个头两个大，当场就要冷脸，只是这边还没开口，那边季穆清就已经哽咽地哭了起来。陆诚鹊忙摆手让季晏鸦站远点，蹲下来给季穆清擦干净眼泪：“哥哥怎么啦？”

季穆清一副很崩溃的样子，简直像个皱皱巴巴的小包子：“我进去了就看不到小舅舅了。”

一脸欢快的季淑清闻言一愣，顿时竟然也要哭了。

陆诚鹊连忙打住：“怎么就看不到了呢？别哭别哭。”

季淑清也松开老师的手，跑过去抱住陆诚鹊的胳膊：“那小舅舅晚上还要和我们一起住吗？”

陆诚鹊有些为难，回头看季晏鸦，却发现那人也在看着他，目光深邃，完全没有要来解围，反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思。他一手一个，摸摸小朋友的脑袋，没承诺也没反对，只是转移开话题：“下次再见面，哥哥送你们礼物好不好？”

小朋友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开，立刻被“下次见面”所诱惑，纷纷点头，听话地松开抱着陆诚鹊的手。

陆诚鹊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道：“对了，上次不是还叫我哥哥的吗？今天怎么乱叫？”

季淑清歪着头不解：“可是舅舅让我们这样叫你的呀。”

季晏鸦立刻抬头望天。

陆诚鹊没折，只能继续打着商量：“叫小舅舅多显我老啊，还是叫哥哥，好不好？”

舅舅季晏鸦：“？？？”老？？？

季淑清很为难道：“可是我还是想叫你小舅舅啊。”

“嗯？”陆诚鹊突然觉得很难跟孩子解释舅舅比叔叔还不能乱叫这件事，你叫外人哥哥，OK的，没问题，年纪大一点的叫叔叔伯伯，OK的，也没问题，可是这叫舅舅算什么事啊。

但是却听季淑清懵懵懂懂地道：“哥哥太普通啦，舅舅公司里的哥哥就有好多。我想叫你叫得特别一点啊，我就一个舅舅，那我也叫你小舅舅，是不是很亲。”

“......”陆诚鹊，陆诚鹊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好了。”季晏鸦走过来示意老师把小孩带走，“快上课了，快进去。”

陆诚鹊站在校门口，跟一步三回头的小朋友们一直挥手，直到小朋友都进了教室，才和季晏鸦离开。

“你最近在帮你姐姐带小朋友吗？”回到车上，陆诚鹊突然好奇道。

“不是最近。一直都是我来带。”

“嗯？”陆诚鹊显然不解。

“姐姐生双胞胎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啊……”陆诚鹊闻言愣住，也有点难过起来，季姜烟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温婉又漂亮的姐姐，“对不起啊。”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季晏鸦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她一直到生命的最后都很勇敢。”

季晏鸦像是苦笑：“在孩子和生命之间，她选择了双胞胎。”

陆诚鹊下意识地抬手覆上季晏鸦的手背，笨拙地安慰他：“姐姐一定很爱双胞胎。”

季晏鸦低头温柔地看着陆诚鹊，沉沉道：“是的。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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