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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殷心中只有顿悟地声音。

难怪他吃什么都像吃到了珍馐美味，难怪他跟人说话总退开半步，难怪他总是掐别人的脸，难怪他欺负六老，难怪他总骂重凌，难怪他总抢宁堪的东西吃，难怪他总招惹风陌，难怪他不计较湛天谣的所作所为，难怪他对君迁子如此宽容，难怪他总是觉得一切如常就好，难怪他不肯把一切都告诉别人……以后，无论是好事和坏事，所有普通的小事对他而言都会是一种奢侈，一种不敢想地奢望。

珞殷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反复呐喊：

战！

武神当战！

珞殷听到自己慢慢地开口说话的声音，依旧平静得不可思议。

“睚欣。”他唤。

“嗯？”那人淡然地应个单音。

“六老说的那个‘一丈’是真的么？”

“嗯。真的。”

“到时就会……？”

“嗯，会。”

“不再是一尺？”

“嗯，不是一尺。”

“那就是你说的未明和非暗？”

“嗯，未明和非暗。”

“以后就是一丈？”

“嗯，一丈。”

“一丈之内无‘人’可进，只有‘命相天道’？”

“嗯。”

“逢冬祭祀过后就是？”

“嗯。”

“你以后也会变成‘上代白景’的模样？”

“不会。”被问之人终于不再平淡地回答，换做一副笃定的口吻，道：“我会继续吃饭，尽可能睡觉。我隔着一丈也要说宁堪知道吃，说风陌是天下第二，我会夸君迁子聪明伶俐，会欺负小凌，会骂六老，我还会笑你是个呆子……只是，不能再坐在你们身边，不能再跟你们打闹，不能拍你们的脑袋，也不会再掐你们的脸……抱歉。”

“你道什么歉？”

“我该道歉。”

“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该早些告诉你。”

“这也不是你的错。”

“抱歉。”

“不是你的错。”

“抱歉。”

“不是你的错！”

“……”

“逢冬祭祀么……”

“嗯，只剩不到四个月了。”

“……”

“……”

珞睚二人的对话陡然沉默片刻。

几瞬后，清冽声音再度响起。

“你没什么要问我？”睚欣道。

“现在没有。”珞睚笃定道。

“现在？”睚欣疑惑。

“以后我还会问。”

“以后问？”

“以后我会问。四个月后，我会问。逢冬祭祀之后，我也还会问。”

“即便隔着一丈？”

“别说一丈，十丈，百丈，千丈……我也会跟着你，我也会问。”

“……”

“你之前说过，我是问，你是天。”珞殷用万般好听的声音，缓慢却坚定的说：“所以，我会问。只要你答，我就问。”

睚欣沉默。

“嗯？”

“……嗯。”

两声来自两个人的轻应之后，一切变得越发豁然。

珞殷清楚的听见自己脑海里回荡的呐喊声。

战！

武神当战！

他能战。

他也只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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