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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殷尴尬的抱着一扇窗格，惊得忘记眨眼。

小楼内，竟然满是月白色的纱幔。

一片连一片，没有经过任何装点。

不过是把长条的幔布剪开，就这么悬挂其上，随意打了个死结。

不会太过精细，却显得更加洒脱。

因为除去了窗格的遮挡，山风来时，便扬起了那无数月白色纱幔。

错落起伏，空灵飘荡，煞是好看。

“……初纂是给天帝的？”

珞殷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多了抹颤音。

他看着那起伏错落的幔帐，由于心底太过震惊，已经生不出半丝感慨。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白色的幔帐中融入了一抹山水流云纹，由一只好看的手拨开月白色的纱幔，才露出身着流云纹的熟悉面孔。

睚欣淡淡道：“对啊。”

珞殷呆愣的样子太过有趣，睚欣看着便笑起来。

他对珞殷说：“便宜你了。”

睚欣说完便脱去鞋袜外裳，随意抛在小楼的地上，伸手挽起裤腿，光脚滑到楼阁下面的泉水之上。

他像个孩童般的踩进水里，两步一跃，三步一跳，不停地踢起晶莹的泉水，划出一道又一到好看水线。

水线落下时，睚欣的又已经闪身到数丈开外。

这次他没有继续踢泉水，只是静静地立在清泉之上。

不摇不晃的背手而立，如履平地般洒脱自在。

午后光线金黄一片，笼着睚欣的轮廓在那水面上荡漾摇曳。

翩若惊鸿，形如照影。

珞殷怔怔许久，手中依旧还抓着那片窗格，完全想不起要放下来。

他自知不及睚欣天资聪颖，也不懂博古通今万物之理，可他记得……记得睚欣把装着凌云无双的盒子交给他的时候也说过：“便宜你了。”

短短四字，给他的却是武神之剑。

再是这四个字，给的却是……

“留给天帝的初纂……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真的好吗？”珞殷问。

“有何关系？”睚欣反问道。

睚欣问到途中便离开了泉水面，重新落回到月白的幔帐中，隐没了身形。

清冽的声音混进暖春的山风之中，从小楼里缓缓传出，煞是好听。

“不就是我写的几个字吗？”

睚欣说。

“我想写给谁就写给谁，天意还能管我不成？”

“……”

“莫非不是这个道理？”

“嗯。”珞殷颔首，再颔首，道：“你说的没错。”

珞殷感动得只知道笑。

他想起进沁园之前，岐伯和录未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他还要什么？

他已经拥有足够多的东西。

他已经拥有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