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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似是觉得不够，又开口再道一遍。

“我寒家手握江雪门——我是武林盟主——更是天下第一。”

他说到尾处却忽然定住，狂妄的大笑僵在面上，无法动弹半分。他面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位月白锦衣少年。衣摆的山水流云纹微扬在空中，面孔精巧如画，洒脱自在的立在积雪之上，却半点足迹都未曾留下。

在场诸人，谁都也没看清这少年是怎么到寒鸫江近前，甚至包括寒鸫江自己。

之前见过惊鸿照影的君迁子等人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了刚才那一瞬才是真正的惊鸿照影——十成功力的惊鸿照影。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轻功为什么会被叫做惊鸿照影。

并非因为它速度太快，也并非因为它能在看到的眼底留下一个残影，而是因为惊鸿一瞥的瞬间甚至不及一瞬，它能快得让人根本想象不出，更目睹不到。

然而，有一个人却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站在六灵神的祭坛之上，旁边是眉目俊朗如星的寒玉琼，衬得他更加普通。

他虽然看得一清二楚，却闭口不言，似是根本不想予人知道。

一身墨青少年与那端那一身月白流云少年遥遥相望，眸光十分真诚。

睚欣似笑非笑，立在中央，从怀中取出那片黑中泛着淡青色的卵壳碎片，拿在手里，冲寒鸫江扬起左手，道：

“就算你成了天下第一，你也不会成为江雪门主。”

寒鸫江原本得意的神色竟然顷刻崩溃，周身都是浓烈的杀气，使之邪气更甚。

“闭嘴！”

寒鸫江大喝一声，带着雷霆般的暴怒之息。

“把那东西给我！”

“这不属于你。”睚欣毫不畏惧地回道。

寒鸫江直接扬起手中的滴血长剑，朝着睚欣一连挥砍了无数剑，仿若发泄积攒了数十载的怨气。

这些剑招毫无章法，根本谈不上半分招式，睚欣脚跟轻转，便轻易躲开来。

下一瞬，寒鸫江已经扬手起式，准备祭出眨眼就能挥就万种剑式的菱寒六式。

然而，不等他剑起，使出惊鸿照影的人已经退出十丈开外。

六丈六内，就只剩寒鸫江一个人在出剑。

他发狂似地不停挥舞，好似看到了无数的幻影，无数的敌人，让他只能不停的挥剑，一直挥剑，直到那一套剑法的最后一式，才停了下来，去稳他已经暴乱的呼吸……不，他在众人都以为他会站定之时，竟然用踏雪无痕鬼魅般地栖到睚欣面前。

睚欣用惊鸿照影让过，躲开他的剑锋，却感觉到自己颈后多了一丝凉意。

他抬起没拿碎片的右手轻轻一抹颈部，放回眼前时，已看到一片鲜红……

珞殷从神坛上看到这方情景，脑中空白一瞬，本能却早已更快过他的思考。

他只知道睚欣昨夜说寒玉琼有危险，可当下的情形明明是他更危险。

珞殷身随意动，当即便要提剑赶上前去，却被身畔的寒玉琼出手阻拦。

寒玉琼拽住他的胳膊，动作十分轻巧，几乎没有用力，可奇怪的是珞殷竟觉得没办法甩开那只手。

珞殷回头看了一眼寒玉琼，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一下又一下的摇头，让他不要介入那端的争执。

“请放开。”

珞殷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委婉的开口道。

寒玉琼听到他的话，摇头的动作竟然僵住，头颅的动作以半侧着的奇怪姿势停顿许久，才正过脸对他笑了一下，舒了口气般的松开手。

珞殷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到也无暇多想，忙朝睚欣那边赶去。

等他赶到睚欣身畔的时候，刚好接住了寒鸫江袭来的菱寒第三式。

睚欣看他到了近前，脸色很是古怪。

珞殷正在接寒鸫江袭来的剑招，却听到睚欣清冽语气中竟然多了一分急切。

“不是交代过你护好寒玉琼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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