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

“哦……难怪你会说一旦涉及到他月羲苑的排名榜，他宁可做小人也不做君子。依照君迁子的脾气，自然不肯轻易帮你解这毒吧？”

风陌颔首。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竟是两家大人都出了面，在他即将毒发之时，才由长辈压着君迁子到风陌面前，逼着他解毒。

毒最终是给解了，君迁子解的极不甘愿，甚至边解边出口威胁。

“他说什么？”

“他说，‘日后就算你成了天下间最有钱的人，我月羲苑的排名也绝对不会卖给你，也不会卖给任何一个人，你想要第一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拿，否则你该在第几就永远是第几’。”

说到此处，风陌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来，我真的有了许多银子，却始终得不到那个天下第一，也就明白了他月羲苑的江湖排名榜的的确确，货真价实。”

珞殷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睚欣却靠在窗格边撑着头思考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风陌带着丝调侃地开口：“又不是什么传奇故事，你们俩突然这么安静我有些不大习惯。”

“原来如此。”

就听睚欣突然开口，说了寓意不明的四个字，随后冲他略一颔首。

风陌一时有些莫名，却见珞殷突然走到窗边，把自己手里的那小坛子酒抄走，径直给睚欣斟了一杯，不等风陌开口质问，就听他声音如画般的道：“不就是酒么……你现在求人，求人之时，多少也舍得一些。”

风陌一头雾水，直盯着他们来回看：“那可是月映酒……”

没等他把话没说完，珞殷已经摆手打断。睚欣喝了口酒，似乎还在回味之时，顺便开口道：“封函和英雄帖既然都是出自君迁子的笔记，青一线也是他会的毒……这些事就太过明显了，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君迁子留给你的线索。”

“什么线索？”风陌还是不解。

“你和君迁子最怕什么？”

“怕？”风陌皱着眉，想了好一阵都没想到自己怕什么。毕竟有芙风楼又有无相拳，他没什么好怕的。君迁子虽然武功弱一些，却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更何况月桂扇守可万全，自保绝对没问题。

“武功尽失，家业尽毁。”

就听睚欣突然道了八个字，听得风陌心惊肉跳。

“……没错，若是没有芙风楼也没有这身武功，陌某在江湖中根本什么也不是，或者说无论在哪都一无是处。”

“君迁子也是一样。”珞殷补了一句。

到这里，风陌陡然顿悟过来：“你们是说，月羲苑出了什么灭门的大事？可君迁子并未告知……莫非，是连往外送消息的余力都没有？不行，我们不能去赤水，我们现在赶去湘西……”

说着，风陌还当真要去喊三伏来收拾东西连夜启程，珞睚二人顿时在旁边摇头不止。

“江湖人可真是单纯。”睚欣开口，珞殷在旁边无奈得直摇头。睚欣看风陌顿步瞪着自己，便只好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君迁子应该是在江雪门，也想让你去帮他。”

“此话怎讲？”

“江湖中能认出他故意掩饰过的笔记的人应该不多？”

“不超过四人……不，连你在内算五人。”

“不包括江雪门主？”

“不包括。”

“那不就结了。”

睚欣喝完最后一口酒，把杯子递给珞殷，转身离开了房间。

珞殷把酒坛子和酒杯一起还给风陌，也跟着出去了。

剩下风陌石头似的杵在窗边愣了好久，直到三伏回来用力晃了他好一阵，才把他的魂唤回来。

“少爷，你再这么呆下去小心变傻了？”

三伏说完，却发现自家少爷竟然没揪自己的耳朵，难免有些奇怪去看他。

风陌回过神，想从小酒坛里给自己倒一杯却发现酒坛已经空，不悦地拉长脸。

刚才那两个少年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是有代价的——就是这坛月映酒。

“果然跟君迁子一样，都是聪明人。”

不过也好，他很不喜欢欠人情。

“太聪明的人不适合混江湖，因为江湖里始终有很多傻子，会让傻子们都不自在。”

风陌自言自语地说完，便把空酒坛往三伏怀里一塞，径自倒头睡觉。

次日天亮，诸人集合，上车继续赶往赤水。

不知是昨日宁堪吼声的作用，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离城过程十分顺利，既没遇到大批流民，也没遇到州兵，稍稍有几个前往同一方向的江湖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名声响亮的人，稍稍向风陌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分头赶路。

大家正百无聊赖准备在马背上打个瞌睡，却见大老远来了大约二十人的马队。

那些人各个手持马刀，腿用力夹着马肚子，一路朝着芙风楼的车队飞奔，尤其当他们看清了挂在车队前的旗子，更是一心一意的朝着队伍笔直冲来。

珞睚二人看着远处逐渐朝自己靠近的烟尘，各自表情都有些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