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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殷有些犹豫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颔首上马。

队伍前行了一阵，便看不到后方的那些自相残杀的州兵轮廓，珞殷心下还是疑惑，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开口问。他正犹豫，月白的身影已经打马到了他身侧。

“淄州联合蜀地渡泊水攻龙泉的时候，就已经是淄州王的最后一搏。结果，却惨败而归。现下郡王手里已经没了兵马，各地城中总兵才会拥兵自重，相互残杀。”

宁堪不知何时也打马到了珞殷另一侧，本来想要开口向他解释却听睚欣已经说罢，而且还解释的几乎与他所知的相差无几，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不愧是白景大人。”宁堪难得有些恭敬地向睚欣拱了拱手。

睚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宁堪我问你。”

“白景大人请问。”

“你以为‘白景’是什么？”

宁堪搓了搓下巴，想了一阵才道：“知晓‘命相天道’并手握‘天启’所在之人？”

不等睚欣回答，就听珞殷笑了一声：“有人才有命，然后才有相与天道，白景首先应当是一个通晓世间常理之人。”

睚欣满意地拍着珞殷肩膀，弯着眉眼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宁堪先给他笑得一呆，回过神来闷头琢磨了半天，却都想不出个所以，便没空再管马，没过多久就落后车队好大一截。

“我还想问两个问题。”

珞殷此时的表情特别像个好学的孩童，看得睚欣觉得更开怀了。

“孺子可教，尽管发问。”

“各城总兵起兵是为了什么？”

“夺州郡之王的王城与王位。”

“那……既然各城总兵早晚会带兵来夺自己的王位，郡王为何还要认命总兵？所有的兵马都留在身边由来自己带不就行了？”

睚欣冲他似笑非笑，却不答反问：“天帝不在位时各郡必然会起兵，会造就乱世，那天帝为何不干脆废除八郡之王，直接管辖各郡？”

“……”

他这一问似问非问，似答却又非答，一时引人深思。

他说完之后也不管别人糊涂与否，径自弯着嘴角，抱着胳膊，跃到干粮车上找东西吃。

风陌在车上睡醒回笼觉，就看到宁堪落后了队伍一大截，虽为没走散却也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一个劲地搓着下巴似乎正在思考什么深奥的事情。再看左边单骑的墨青身影，也是稍稍歪着脑袋，一派苦思冥想。就连坐在前面赶车的三伏都是满脸疑惑，边赶车边走神。唯独那个月白身影单骑在队伍右侧，嘴巴上叼着快肉干，眯着眼睛，生生啃出一股子品尝美味佳肴的洒脱气质。

风陌沉下脸，心说：不过小憩一会儿，似乎又听漏了什么关键。

他刚想去问三伏，三伏却突然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道：“太复杂了！这天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三伏觉得脑袋不够用了！少爷有没有办法让三伏变聪明点儿？”

这路本来就颠簸，三伏又没好好赶车，这么一摇差点把风陌早

上啃的干馒头都给摇吐出来。风陌愤愤，直接伸手就去拽他的耳朵，吼道：“你才多大点年纪？想什么天下事？啃你的肉干去，啃饱滚去睡觉！”

“……”

芙风楼众人在后面一起摇头：楼主，那是养猪。

队伍在荒芜的大地上持续赶路到了当天傍晚，终于远远看见一座城池。

虽然说是城，却根本不及龙泉路边一个小镇，但是它却有城墙、城门甚至还有城楼。

诸人到了面前抬头，发现这城根本没有名字。

持续野外行路终归不是办法，干粮和水也有用完的一天，风陌当下决定入城休整一夜，补充粮草，明日再启程上路。

一行人还未入城，便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三伏跟珞殷都一脸莫名，其他人的脸色却表明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气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