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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珞殷一脸莫名地拿着盒子,心说:帮人拿东西,为何还要给人说占了便宜?
风陌见珞殷一脸毫无防备的去接那木盒,没来得及开口喊出“小心”二字,就见珞殷已经面色无异的接了没有锦布包裹的盒子,脸上难免一怔。
据风陌所知,这木盒很有几分特别。持盒的人若非武功高强,内力醇厚,都不敢赤手空拳去碰。方才那裹着紫杉木盒的锦布已被他一拳粉碎,而这模样普通的少年身形又不像是个会武的人,却又为何能接那盒子?
睚欣见珞殷还是满脸疑惑,便朝他一使眼色,接着睨正这边慢慢行来的风陌,解释道:“他是天下第一楼的主人,芙风楼排名第一的高手。”
珞殷捧着盒子,有些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心说没想到芙风楼主长得满脸刀疤,还会亲自去天都府盗东西。待他开口,问的却是:“芙风楼排第一?那芙风楼主江湖中排名第几?”
“第二。”
睚欣淡淡地道了两个字,只见那风陌脸上的刀疤似乎抽搐了一下,一瞬起了怒意,明显是给踩到了痛脚。
风陌此人,平生没什么忌讳,初入江湖与眼前珞睚二人一般年纪,当时就已经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过了这许多年,却依旧只排第二,未及第一。所以,他唯独就恨“天下第二”四个字。
“那你排第几?”珞殷又问。
“这个么……”睚欣考虑了一瞬,便似笑非笑地摇摇头:“还没排过。”
风陌压着不悦,听二人言语,再是一怔,心下却已明了:这个叫睚忻的少年,虽然内力深厚,却是初出江湖,经验浅薄,不知其险恶,恣意妄为。
珞殷看二人隐隐有了些对峙之势,忙问:“现在是不是为这盒子,要搞什么武林高手一对一,功夫分高下,胜者得,败者死?”见睚欣颔首,他难免皱眉,问:“你们这些江湖人,时常都要分个你死我活?”话到途中,他望一眼睚欣,又去看一眼风陌。只觉得后者让他有些发怵,便忍不住再退一步,才继续问:
“你们能不能点到即止?”
他的话一出口,睚欣便一指那头的风陌:“我愿意,他可未必。”
“你怎知道我不想点到即止?”风陌被揭穿,面上颤了下,颇有几分无奈。
“他不会武,感受不到你的杀意,可他不笨,我也不傻。”
话都说得如此明白,风陌也不好否认。他从看到珞殷那普通的脸便开始想,因为太过平常也不好辨认,到了此时才终于敢肯定:“那位小兄弟可是那客栈里头的扫地小二?”
睚欣在旁扯了珞殷一把,想说让他否认,却见珞殷已经点头。
风陌却不知珞殷此人是太过诚实,还以为其中又是暗藏玄机,直抬眼去打量珞殷的表情。见对方不明所以地杵在原地,便继续试探:“你似乎真的不懂武学,也不是江湖中人?”
珞殷摇头又点头。心说:武学不就是外武、内武和行武么,好歹睚欣已经给他补过点江湖常识。
见他既颔首又摇头,风陌越加觉得怪异,继续试探道:“既非我江湖人,为何还要蹚这浑水?”
珞殷偏了偏头,有些疑惑。他只觉得事情并不复杂,却不懂风陌为何要说是浑水。他正想着要如何回答对方,却被睚欣拎住手臂。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一起跃上半空,再一眨眼,就到了那道坍塌墙砖之后。
这一腾一纵之间,他几乎没过一念,便已经越过数丈,换了站的位置。
睚欣刚把他放下,月白色身影又是一晃,闪回到断墙另一端,立在距离风陌不到三丈的距离,停下动作,与其对峙。
风陌原本淡定非常,现在看清睚欣动作,只觉得那轻功也颇有几分眼熟,脸色又难看了三分。珞殷则无需睚欣多言,突然间懂了他的用意,抬手冲着风陌那边摆道:“我不是江湖人,也不会武,我就站在这里帮两位捧着东西,你们一会儿谁赢了,来找我拿便是。”说着,他向巷角里退了好几步,找到一处刚好可以看到断墙那边,又不会被牵连其中的位置,示意。
“祝两位英雄打得尽兴。”
若是一般非江湖的路人,见两个江湖人准备打架,必然会逃得老远,以防成了条被殃及的池鱼。若是其中有一人是自己的朋友,便要看自己的身手如何。身手不好的会选择观战,有几分功夫的则要准备劝架或是帮忙。珞殷不会武,却没有跑,也没打算劝架或帮忙,而是像个武功不差的人一样找个地方准备围观,可他说的那番话又像是个市井小民,颇有些怕被殃及的贪生怕死之意。他这番举动对他而言甚是普通,却让风陌愈加不解。
风陌行走江湖多年,毕竟少不得几分谨慎,也需要多些心眼,一时也就不敢随便出手,试探着再去问睚欣:“你就不怕那扫地小哥趁我们打得难分难解时,拿着木盒逃跑?”
“不怕。”
“为何?”
睚欣默不吭声,唇上似笑非笑,身上七分飘逸中带着三分脱俗,全当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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