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殚殃五（2/2）

“他们就算问了我也答不出，我连自己怎么得的病都不知道。”平鸷摊手道，“反正所有的错都在那刺客身上，估计徐梧挨得那一刀上有问题吧。虽然刀上没淬毒，但可能有秽物。毕竟用验毒的法子来验瘟疫，不一定验得准。他们肯定有了结论，只是没说而已。”

肖愈点点头：“按你说得来，总没错。”

说话间，那小侍从把今日的药端上来了，每天都是这个点端来的，不迟不早。其准时程度，比公鸡打鸣都准，平鸷怀疑那小侍从其实是昴日星官转世。

平鸷长叹一声，幽怨地说道：“这不都病好了吗，怎么还不停药？”

在平鸷痊愈以后，小侍从就没再戴蒙面布，平鸷也就终于看见了他的脸，挺清秀的，顶多十二三岁。小侍从笑嘻嘻的：“公子的病虽然好了，但还是有复发的可能，还是要喝药巩固一下。”

平鸷皱着眉接过药，一仰头一口喝下：“啧，真是苦煞我也。”

肖愈在一旁早就准备好了清水，递给平鸷咕噜噜漱口。平鸷将漱口水吐进痰盂里，问道：“其余得了瘟疫的人呢，病情都如何了？”

小侍从答道：“只有伺候徐大人的几个下人得了瘟疫，调养了这么久，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平鸷追问：“再就没有旁人患病么？”

“有了应对的药方，再就没有人患病了。”

平鸷颔首：“那就好。无事了，你下去吧。”

小侍从还是笑嘻嘻的，刚准备带着药碗下去，却再次被喊住了，喊住他的是肖愈：“沿此处向东南方向三十里，那是何处？”这话问的挺有技巧，只说了方位和距离，并没有提无人村的事。就算别人知道，也不会想到他们想要问什么。

平鸷眼睛一亮。

小侍从被这突然一问给问懵了：“什么？”

于是平鸷一字一句地重复问道：“我此次下山来，师尊命我奉上治瘟疫的药方，去距此地东南方向三十里处找个故人，所以就想问问那边情况。这些你们徐大人知道的。”他一如既往地在话里挖坑，没说清楚徐梧知道他在找人，还是徐梧知道他有师命在身治瘟疫。

小侍从答道：“我听说那边是荒地，不过我没去过，不晓得。”反正什么也问不出，平鸷就让他下去了。

平鸷对肖愈道：“你还想着那个无人村呢？”

“嗯，总觉得哪里有古怪。”肖愈道，“你找什么人？写信的那个人？”

“不找人，反正治瘟疫的事有着落了，没必要找。”平鸷道，“我是怕这小侍从转身就把你我说的话传出去，所以找个借口，让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肖愈点点头：“嗯，还是你想

的周到。”

这算是他和肖愈的小默契，除了药方的事情，其余一切都对徐梧缄口不语。正则、灵均二堂的人要做什么事，轮不到别人插手，而且肖愈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他是反贼肖璇的儿子，那可就好玩了，谁知道会鸡飞狗跳成什么样子。

适才在徐梧房中，平鸷听肖愈说起那刺客，侃侃而谈，对其易容隐瞒身份之事了如指掌。和肖愈相识这么多年，平鸷总是会忘记肖愈易容过的事实。肖愈也不说，他也就不问。有什么好问的呢？肖愈的好，他心里清清楚楚，就算有朝一日恢复了本来的相貌，平鸷也心里清楚，人心这东西轻易变不了，顶多是自己对着一张陌生的脸，不习惯几日罢了。

“反正这边的事情，我都推给徐梧了，要不要咱俩去探查一番？”平鸷提议道。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出去走走，在这样闷在这个地方，每天等小侍从准时打鸣送药，他就要枯萎死了。

肖愈：“上次无意间去的那个村子，天降大雨又天色昏暗，有很多东西没看清。”

平鸷知道，当时自己正生着病发着烧，肖愈忙着照顾自己，这才没有详细探查那个地方。后来自己在驿馆养病大半个月没出去，肖愈也就陪着自己没出去。平鸷问他为什么不出去，肖愈却说，你出不去，我却出去了，惹你不快。平鸷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暗骂他是个呆子。

平鸷：“反正我的病也好了，我们去看看？”

肖愈点头：“可以。”

如此商量了一番，二人准备即可就动身。平鸷捧着装笛子的木盒，道：“都被药熏了半个月了，那瘟疫但凡有些保命意识，也该抱头鼠窜逃走了。”

肖愈答道：“我问过郎中，说是可以了。”

平鸷登时心情大好，他取出笛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目光之有神，犹如见了美人之色鬼，急不可耐地上下其手，就差上嘴亲了——事实上，也确实算是亲了。笛音一出，鸽子即来。平鸷拿看儿子般的慈爱眼神，看着红血蓝：“走吧，今日带你出去逛逛，让你飞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