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安歌五（2/2）

临走前，平鹞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望了望平鸷，她心想：师伯，不对，要叫师尊了，师尊单独留了哥哥，应该是有事情要交待吧。她想偷偷躲在门外听听他们背着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奈何徐楠已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硬是连哄带骗，将她带走。

平鸷本就聪慧，又自小跟着滕芷兰，耳濡目染，虽不似滕芷兰心通七窍，五窍也是有的。他知道滕芷兰支开了徐楠、平鹞，还有滕取冰临走前的举动，言语间涉及“天意”，以此推测，怕是关于之前抓阄的事了。

滕芷兰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那茶还是平鸷沏的拜师茶，他说道：“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吗？”

平鸷皱眉答道：“是抓阄的事么。”

滕芷兰道：“是，接着猜，猜详细些。”

平鸷心里早早想过了，他直接说道：“看来是抓阄的结果不合师尊的心意，师尊就想逆天意而为。滕堂主适才看过抓阄的字条，他应该看到了结果，却没有声张，故意说看不清，滕堂主是默许了师尊的行为。”

滕芷兰的眼神里饱含着对平鸷的赞赏：“不错，挚哥儿猜到抓阄的结果了么？”

“未曾猜到。”平鸷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那种结果才算合师尊的心意。”

滕芷兰意味深长地看了平鸷一眼，反问道：“挚哥儿，你是想去正则堂还是灵均堂？”

平鸷如实回答：“幺儿必须留在正则堂，灵均堂不该她去。”

滕芷兰嘴角上翘，似笑非笑：“挚哥儿真是个好哥哥啊，舍不得妹妹去受苦。”

“师尊，您就别揶揄我了。”平鸷微微一笑，道，“师尊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滕芷兰道：“自然是哪种结果都不合我的心意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你们兄妹俩，都必须留在正则堂，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护你们的周全。”

平鸷低下头，他不想让滕芷兰发现，自己就因为这么简单一句话，眼眶红了。

“抓阄的结果我还是告诉你吧，但不需要让鹞哥儿知道，她就安安分分长大就好。”滕芷兰道，“挚哥儿，你选的是正则堂，你天生就是要做我的徒儿。”

平鸷闷声道：“无论我选的是哪个，您都是我心中的师尊。”

滕芷兰笑了笑，道：“要是我当年选了灵均堂，在这儿的就是滕取冰了，也就不会做你的师尊。”

平鸷两步上前伸手环住了滕芷兰的腰，他将头埋在滕芷兰的怀里，声音还是闷闷的：“师尊，您没有选错，您就是该站在这里。若是您不在正则堂，我就没法拜您为师。再糟糕一点，我要是遇不到您，那可如何是好。”

一语一出，犹如一块石子投入平静湖水，引起阵阵涟漪。

滕芷兰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了抬手臂，突然想去抱住自己怀

中的少年，他却又晃了晃手臂放下了，滕芷兰哑着嗓子训斥平鸷：“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往人的怀里扑，鹞哥儿都不会这样。”

平鸷闻言立即松开了手，他羞赧至极，尴尬地笑了笑：“挚哥儿一时情急僭越，师尊别在意。”

在父母双双逝去后，全心全意时时刻刻照顾自己的是滕芷兰，在平鸷的心目中，滕芷兰名为师，实为父。

滕芷兰拍了拍衣袖道：“没事就下去吧，别老在我眼前晃悠。”

平鸷躬身：“是。”说毕他就退下了。

平鸷关上正厅的门，伸手捂住了自己红透了的脸，他在心里狂嚎：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像个稚子幼童向自己的师尊讨要一抱，简直羞死人了。

而在正厅内，滕芷兰低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适才差点用这双手抱住了平鸷，他心想：我纵横天下这么多年，竟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空口一句话，说得动了心，自己的道行还浅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安歌四、安歌五是拜师回忆，下一章是正常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