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容容三（2/2）

到了滕芷兰居所内室，三人围着桌案坐下，赵钦遣散了所有下人。

滕芷兰正襟危坐道：“明年四月一举收复兖州、青州，届时王爷须领军深入青州。我所担心的，便是后秦。”

赵钦点头道：“这也是我所想。若要解决这一后顾之忧，须趁早图之。”

滕取冰本来在擦拭他的灵均剑，忽然发话：“怎么不去让肖璇去牵住后秦？”

滕芷兰道：“不该你管的，你不要管。”

滕取冰闻言似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一个字，缓了缓道：“好啊，我不管，我也管不了。”

赵钦道：“滕堂主恐怕有所不知，肖璇的话，陛下这边……”

滕芷兰打断道：“不该说的不要说，再说，他行走江湖、南来北往，能有什么是他不知道？”

赵钦讪讪地道：“滕先生我们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滕芷兰道：“后秦那老皇帝已经活不了多久，耽于渔色，宠爱美妾所生幼子。我本来想着拖一段时间，等后秦帝老死了，他的长子与幼子争位，待那时吴国便能举兵攻打南燕。如今看来，这件事须要借住外力提前一下了。”

滕取冰笑道：“你这是又给我安排活儿了？”

滕芷兰没有回答滕取冰，对赵钦说道：“就请王爷按如上情形安排军务即可。”

赵钦道：“我必如先生所言安排妥当。可依我愚见，后秦若真的自乱，待我军灭了南燕，便可一路北伐。滕先生看此举如何？”

滕芷兰道：“战场战况瞬息万变，此事等攻破南燕之时再做打算。王爷要做的事就是这些，其余的事，就是我和灵均堂堂主要做的了。”

赵钦知道滕芷兰是在赶他走，便道：“那小王先告退，先生有事再叫我。”

待赵钦出去，滕取冰伸了伸腿，问道：“他说的不对吗？”

滕芷兰喝了口茶道：“什么对不对？”

滕取冰道：“先打南燕，再图后秦，有什么不对？你为何将此事含糊过去了？”

滕芷兰道：“所谓制衡，不只是国与国之间，还有臣与臣之间。若是赵钦在得了豫、徐、兖、青四州后北伐，恐怕日后难以驾驭，赵钟的皇位就越发不稳了。”

这话一出，两人静默了。

许久，滕取冰开口说道：“小乙，你若是能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去帮你杀

了后秦帝那老头儿，今晚就启程，保证杀得神不知鬼不觉。你不是说他耽于渔色，就让他死于马上风，你看如何？”

滕芷兰倏然笑了，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舒心地笑，他说道：“到底谁个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的刺客，比我这熬心熬肝、阴险狡诈的谋士过活得爽快多了。”

滕取冰抚摸着灵均剑剑鞘上的花纹，道：“你算算，后秦帝老头儿到底什么时候死才有用？”

滕芷兰道：“自后秦帝死后，一个月内新皇登基，而后亲王领兵造反。等后秦之土悉数陷于战事，起码也得两个月。你此时北上取他性命，时间正好。”

滕取冰道：“行，听你的安排，总没错。”

是夜，滕取冰就准备动身了。

滕芷兰送他出了府，道：“你们刺客为何总到晚上才动身？”

滕取冰迎着月光，笑道：“因为当了刺客，此生就再也见不得光了。”

滕芷兰眉间一挑，面容淡然，道：“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妙，你应该说，若不是在夜里行动，我新做的夜行衣可就没机会穿了。”

滕取冰哈哈大笑两声，道：“还是你说的对。这样想来，白日里行刺岂不是要穿白行衣？”

滕芷兰又道：“你此去可前往荆州？”

滕取冰立即止住了笑，道：“你说我去也不去？”

滕芷兰道：“你若是去会故人，就去；若是去见大将军，还是不必去了。”

滕取冰摆摆手道：“我知道的，不该插手的我绝不插手。我走啦，你多保重。”

滕芷兰拱手道：“你也保重。”随即丹唇轻启，微微吐出两字，力道虽轻，滕取冰却是听清了。

滕芷兰道：“兄长。”

荆州。

林饮溪带着独子肖愈刚刚从会稽郡回到荆州江陵。林饮溪身子本来不好，可令人意外的是，此次会稽郡之行，她反而精神愈加好了。

林饮溪一见肖璇，道：“夫君，我与阿桓去了会稽郡，却晚了一步，未曾见到他。又探得消息说，他去了豫州。我命人跟随他去豫州，却又跟丢了。”

肖璇扶着林饮溪坐下，道：“夫人不必着急。他若愿意见我，自然会来；他若不愿意见，我也无法。我知晓夫人之意，这肖家基业于我来说并无什么，我只求将来夫人与阿桓能逃过这一劫。”